第17章 夜的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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妠菲儿瞻仰着伟大的努特女神，而随即她注意到，壁画下面还有一段小小的文字，其她少女似乎都没有发现。妠菲儿定睛看了看，只能隐约看懂几句：“日出时，神照亮了东方的土地……土地是空虚荒野，夜间的最后一丝黑暗位于怒水的深渊表面……太阳神的光线照在水中底部朝天的船上。”
——底朝天的船？
妠菲儿有些迷惑，可再怎么看，那个符号似乎真真切切表示着“底朝天的船”。
一天的工作还没有开始，几位少女意犹未尽地走出祭祀厅，外面的阳光已经十分明亮，她们还想找找看能不能在天空中看到巨大的女神，可刺得还未适应的双眼生疼。太阳还没有中午那么炽热，照在身上暖暖的，妠菲儿望着这样的阳光，怎么也迈不开脚步。
站在朝阳明媚的大塔门外，奶黄色的阳光令一切都显得暧昧朦胧，眼前高高的石阶下曾经有一只浩浩荡荡的异国队伍，也曾有一个迷人的异国王子，带着忧伤的表情，望着石阶之上的人儿。转过身，他马蹄下的尘埃却永远带不去遥远的米坦尼……赛特，从妠菲儿成为神姊开始区区几日，却回忆里好似梦境，唯一将梦境带入现实的，只剩胸前那颗耀眼的图卡。
清晨的祭祀已经结束许久，妠菲儿却仍留在大塔门外，手指抚摸着胸前那颗琥珀，远远望着不知在找寻什么。而前来寻她的艾娜站在不远处看着，心里有些喟叹、有些疼惜，人生的大喜大悲也莫过于此了。
她在琢磨，要不要将自己的喜讯告诉她。
“艾娜？你在这里发什么呆呢？”莎娜从艾娜身后走来，似乎走得很急，双脸泛着红晕，“神官正在找你——恭喜你，可以去为书吏工作了！”
看着莎娜真诚道贺的样子，艾娜有些欣慰也有些歉疚：“谢谢……不过你文字比我好，却让我……”
“没有的事，艾娜。”莎娜笑着宽慰道，“快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艾娜答应着回头走了两步，又想起大塔门外的妠菲儿，停了下来——她应该告诉她并谢谢她的，没有妠菲儿，她也没有勇气去竞争这个来之不易的岗位。
莎娜见状说道：“你放心去吧，妠菲儿那边，我可以去告诉她。”
莎娜来到大塔门外，将艾娜的喜讯告诉了她，却见妠菲儿只是一瞬欢喜，似乎有心事。莎娜摸了摸妠菲儿的头发，询问她究竟有什么事，令她如此心事重重。
妠菲儿想了想，说道：“莎娜，还记得赛特……不，米坦尼王子来这里的那天早上，有位女神般的女祭司突然出现了，我记得，她的名字叫奥帕。”
“记得。”莎娜点点头，”不知道为何，她在这个神庙中的地位似乎很高，几乎可以同大祭司莫纳海顿平起平坐。不过我听说……”莎娜突然小声起来，“我听说，她和那位至高无上的王是一样的。”
“一样的？”妠菲儿越听越糊涂，“怎么个一样法？”
莎娜看着妠菲儿的眼睛，似乎欲言又止。终于，她还是按捺不住妠菲儿的追问，说出了四个字：“——半人半神。”
妠菲儿听到这四个字，张着嘴巴，半晌没有回过神来——难怪看见奥帕第一眼，那样神圣的感觉如此强烈，难怪她能知道这颗来自米坦尼国的琥珀的名字，半人半神，不应该就是无所不知的吗？妠菲儿突然激动了起来，或许很多事情，可以在她那里得到解答。
妠菲儿连忙问道：“那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莎娜摇了摇头：“听说这位女神般的大祭司很少出现，估计除了莫纳海顿和她的两位贴身女祭司，没有人知道她在哪。不过如果有机会的话，你说不定还会碰见她的，就像那天一样。”
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见到艾娜，似乎她的书吏工作很繁忙。妠菲儿只在黄昏的祭祀中见到艾娜，可还没同她说上话，她又被书吏官唤去了。妠菲儿心知，埃及的文字是很难学习的，估计艾娜这几天都会很忙了。
月亮爬上了天边，一切都有些朦朦胧胧。妠菲儿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透过窗户外的月光，盯着手中的图卡出神——究竟怎么样才能让莫纳海顿告诉她奥帕的处所呢？这似乎是一件很艰难的事，因为很明显莫纳海顿与奥帕有些不合，况且就连莫纳海顿自己的行踪都飘忽不定。
旁边似乎传来开门的声音，妠菲儿知道艾娜回来了，她连忙收起琥珀，去到艾娜的房间。
推开门，借着月光，妠菲儿看见艾娜坐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月光的原因，艾娜的脸色十分苍白。
“……艾娜？”妠菲儿轻轻唤了声，“你终于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窗边的床上才传来艾娜的声音，声音有些疲惫：“是妠菲儿吗？……你在等我？”
“是呢，听说你去为书吏工作了，我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听到艾娜的回答，妠菲儿松了口气，她走过去，坐在艾娜身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黑暗中的艾娜，似乎有些微微发抖。妠菲儿关切的问道：“艾娜，你怎么了？为书吏工作很累吗？”
艾娜点点头，对妠菲儿说道：“嗯，今天是第一天，我要学好多好多的文字……呵呵，我是不是太笨了，学的好辛苦。”艾娜说完，对妠菲儿笑笑。
“没有的事！”妠菲儿连忙安慰艾娜道，“是文字太难学了，不过我相信你很快就能适应的，你是那么喜欢文字！”
艾娜轻轻笑道：“妠菲儿，有你这句话我就有信心多了。不早了，我今天很累，你也快回去休息吧。你需要做的比我累得多，可不要累坏身体。”
“嗯，你也是。艾娜，你好好休息吧。”妠菲儿站起身，打开了门。正欲出去，身后的黑暗中又传来了艾娜的声音。
“……妠菲儿？”
“嗯？艾娜，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什么事。祝你好梦。”
回到自己的房间，妠菲儿心里感到一丝歉疚——是不是当初不该鼓励艾娜去做书吏，她这么辛苦，看着真让人心疼。如果是原本就熟悉文字的伊可或者莎娜去做书吏，会不会就不会像艾娜现在这样辛苦了？
不过妠菲儿转念一想，这才只是开始，万事开头难，她相信艾娜会越做越好的。无论如何，做书吏都比做苦力好多了。
这么想着，躺在床上的妠菲儿有些累了，她闭上眼睛，慢慢睡去。
……迷迷蒙蒙中，她似乎听见了乐曲的声音，似乎是从天际传来，袅袅飘进窗子里，又似乎是来自梦境的深处。悠悠的竖琴声，时而缓缓，像泉水般涌进梦田，时而铮铮，像一只玉手拨动心弦。妠菲儿听不出奏乐者的悲喜，却仿佛漂浮于浩瀚的星河之中。
她难以睡去，起身走下了床，窗外的星空格外璀璨而明亮。一道银河划过天空，其中镶满了大大小小宝石般的星星，美丽异常。而她也看见了月亮。月亮被半空薄丝般的云气缠绕着，比平时要大得多，大到妠菲儿看起来，月亮已经不像圆盘，而是呈球体鼓凸着——而那球体中间，赫然是一只巨大的瞳孔！深褐色的瞳孔，像猫的瞳孔一样竖着，狰狞的似乎在窥探这个人类的世界。
妠菲儿揉了揉眼睛，她确实没有看错，那是一只眼睛，高高的悬挂在星河之中的，巨大的眼睛。
——“咚咚。”有人敲门。
“……是谁？”
妠菲儿被这敲门声吓了一跳，这么晚会有谁来拜访呢？迟疑之后，她轻轻走过去，拉开了门。
随着门那刺耳的“吱呀”声，她借着月光，看清了深夜拜访的这个人。
他是一位身材十分高大的男子，穿着白色的衫缇，戴着白色帽子，气宇轩昂、英俊非凡。妠菲儿看见，他的胸前挂着一个奇异的项链，项链坠着一颗巨大的红宝石，金色的边饰像细长的光芒张开，每一条“光芒”尽头还有一只小手，握着象征生命的十字章。
妠菲儿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男子的身后，泊着一艘双桅帆船——
一艘倾覆的双桅帆船。
男子向她伸出了手。
……祭祀的乐声响起了，妠菲儿睁开了眼睛。
清晨的祭祀快要开始了，东方出现了鱼肚白，星星也只剩了几颗。妠菲儿赶紧冲到窗前，月亮虽然还能看到，但是却还是原来的样子，并且因为天空渐亮，已经显得有些透明。
这时妠菲儿才回过神来——原来只是个梦。可这个梦也太真实了，真实到妠菲儿完全想不起昨晚是如何睡着的。
伊可等人已经在外催促了，妠菲儿连忙应了一声，洗漱一番，走了出去。
“难得见你也会睡过头呀。”伊可对妠菲儿打趣道。一行少女飞快地向大塔门外走去，妠菲儿回应之余特意看了看艾娜，还好她的脸色已经红润了许多，也恢复了往日的欢笑。
路过祭祀厅的门外，妠菲儿突然想到了昨天看到的，那幅画关于努特女神的画像——尤其是画的下面，那行不起眼的小字：
日出时，神照亮了东方的土地。
土地是空虚荒野，夜间的最后一丝黑暗位于怒水的深渊表面。
太阳神的光线照在水中底部朝天的船上。
妠菲儿确定，昨晚梦里看见的，那的确就是一艘“底部朝天的船”。可她不明白，难道是因为看到了这段文字，才会有那样的梦境吗？可那底部朝天的船，却比起她的想象来要清晰得多了——纸莎草的船体，却看起来坚不可摧；两个巨大的桅杆，桅杆上挂着亚麻的帆，一只画着水一样的花纹，一只画着太阳一样的花纹。
只是它是倾覆的，却看起来那么的自然，在一瞬间甚至令妠菲儿怀疑，是不是她所在的世界、她的房间、她的门甚至她自己才是倾覆的。
还有那个不可思议的男子，在这诡异的夜敲响她的门，又是为何呢？
……
语言的真实，心的宁静，起来啜饮你的光明
因你是昨日，今日，也是明天……
妠菲儿瞻仰着伟大的努特女神，而随即她注意到，壁画下面还有一段小小的文字，其她少女似乎都没有发现。妠菲儿定睛看了看，只能隐约看懂几句：“日出时，神照亮了东方的土地……土地是空虚荒野，夜间的最后一丝黑暗位于怒水的深渊表面……太阳神的光线照在水中底部朝天的船上。”
——底朝天的船？
妠菲儿有些迷惑，可再怎么看，那个符号似乎真真切切表示着“底朝天的船”。
一天的工作还没有开始，几位少女意犹未尽地走出祭祀厅，外面的阳光已经十分明亮，她们还想找找看能不能在天空中看到巨大的女神，可刺得还未适应的双眼生疼。太阳还没有中午那么炽热，照在身上暖暖的，妠菲儿望着这样的阳光，怎么也迈不开脚步。
站在朝阳明媚的大塔门外，奶黄色的阳光令一切都显得暧昧朦胧，眼前高高的石阶下曾经有一只浩浩荡荡的异国队伍，也曾有一个迷人的异国王子，带着忧伤的表情，望着石阶之上的人儿。转过身，他马蹄下的尘埃却永远带不去遥远的米坦尼……赛特，从妠菲儿成为神姊开始区区几日，却回忆里好似梦境，唯一将梦境带入现实的，只剩胸前那颗耀眼的图卡。
清晨的祭祀已经结束许久，妠菲儿却仍留在大塔门外，手指抚摸着胸前那颗琥珀，远远望着不知在找寻什么。而前来寻她的艾娜站在不远处看着，心里有些喟叹、有些疼惜，人生的大喜大悲也莫过于此了。
她在琢磨，要不要将自己的喜讯告诉她。
“艾娜？你在这里发什么呆呢？”莎娜从艾娜身后走来，似乎走得很急，双脸泛着红晕，“神官正在找你——恭喜你，可以去为书吏工作了！”
看着莎娜真诚道贺的样子，艾娜有些欣慰也有些歉疚：“谢谢……不过你文字比我好，却让我……”
“没有的事，艾娜。”莎娜笑着宽慰道，“快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艾娜答应着回头走了两步，又想起大塔门外的妠菲儿，停了下来——她应该告诉她并谢谢她的，没有妠菲儿，她也没有勇气去竞争这个来之不易的岗位。
莎娜见状说道：“你放心去吧，妠菲儿那边，我可以去告诉她。”
莎娜来到大塔门外，将艾娜的喜讯告诉了她，却见妠菲儿只是一瞬欢喜，似乎有心事。莎娜摸了摸妠菲儿的头发，询问她究竟有什么事，令她如此心事重重。
妠菲儿想了想，说道：“莎娜，还记得赛特……不，米坦尼王子来这里的那天早上，有位女神般的女祭司突然出现了，我记得，她的名字叫奥帕。”
“记得。”莎娜点点头，”不知道为何，她在这个神庙中的地位似乎很高，几乎可以同大祭司莫纳海顿平起平坐。不过我听说……”莎娜突然小声起来，“我听说，她和那位至高无上的王是一样的。”
“一样的？”妠菲儿越听越糊涂，“怎么个一样法？”
莎娜看着妠菲儿的眼睛，似乎欲言又止。终于，她还是按捺不住妠菲儿的追问，说出了四个字：“——半人半神。”
妠菲儿听到这四个字，张着嘴巴，半晌没有回过神来——难怪看见奥帕第一眼，那样神圣的感觉如此强烈，难怪她能知道这颗来自米坦尼国的琥珀的名字，半人半神，不应该就是无所不知的吗？妠菲儿突然激动了起来，或许很多事情，可以在她那里得到解答。
妠菲儿连忙问道：“那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莎娜摇了摇头：“听说这位女神般的大祭司很少出现，估计除了莫纳海顿和她的两位贴身女祭司，没有人知道她在哪。不过如果有机会的话，你说不定还会碰见她的，就像那天一样。”
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见到艾娜，似乎她的书吏工作很繁忙。妠菲儿只在黄昏的祭祀中见到艾娜，可还没同她说上话，她又被书吏官唤去了。妠菲儿心知，埃及的文字是很难学习的，估计艾娜这几天都会很忙了。
月亮爬上了天边，一切都有些朦朦胧胧。妠菲儿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透过窗户外的月光，盯着手中的图卡出神——究竟怎么样才能让莫纳海顿告诉她奥帕的处所呢？这似乎是一件很艰难的事，因为很明显莫纳海顿与奥帕有些不合，况且就连莫纳海顿自己的行踪都飘忽不定。
旁边似乎传来开门的声音，妠菲儿知道艾娜回来了，她连忙收起琥珀，去到艾娜的房间。
推开门，借着月光，妠菲儿看见艾娜坐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月光的原因，艾娜的脸色十分苍白。
“……艾娜？”妠菲儿轻轻唤了声，“你终于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窗边的床上才传来艾娜的声音，声音有些疲惫：“是妠菲儿吗？……你在等我？”
“是呢，听说你去为书吏工作了，我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听到艾娜的回答，妠菲儿松了口气，她走过去，坐在艾娜身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黑暗中的艾娜，似乎有些微微发抖。妠菲儿关切的问道：“艾娜，你怎么了？为书吏工作很累吗？”
艾娜点点头，对妠菲儿说道：“嗯，今天是第一天，我要学好多好多的文字……呵呵，我是不是太笨了，学的好辛苦。”艾娜说完，对妠菲儿笑笑。
“没有的事！”妠菲儿连忙安慰艾娜道，“是文字太难学了，不过我相信你很快就能适应的，你是那么喜欢文字！”
艾娜轻轻笑道：“妠菲儿，有你这句话我就有信心多了。不早了，我今天很累，你也快回去休息吧。你需要做的比我累得多，可不要累坏身体。”
“嗯，你也是。艾娜，你好好休息吧。”妠菲儿站起身，打开了门。正欲出去，身后的黑暗中又传来了艾娜的声音。
“……妠菲儿？”
“嗯？艾娜，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什么事。祝你好梦。”
回到自己的房间，妠菲儿心里感到一丝歉疚——是不是当初不该鼓励艾娜去做书吏，她这么辛苦，看着真让人心疼。如果是原本就熟悉文字的伊可或者莎娜去做书吏，会不会就不会像艾娜现在这样辛苦了？
不过妠菲儿转念一想，这才只是开始，万事开头难，她相信艾娜会越做越好的。无论如何，做书吏都比做苦力好多了。
这么想着，躺在床上的妠菲儿有些累了，她闭上眼睛，慢慢睡去。
……迷迷蒙蒙中，她似乎听见了乐曲的声音，似乎是从天际传来，袅袅飘进窗子里，又似乎是来自梦境的深处。悠悠的竖琴声，时而缓缓，像泉水般涌进梦田，时而铮铮，像一只玉手拨动心弦。妠菲儿听不出奏乐者的悲喜，却仿佛漂浮于浩瀚的星河之中。
她难以睡去，起身走下了床，窗外的星空格外璀璨而明亮。一道银河划过天空，其中镶满了大大小小宝石般的星星，美丽异常。而她也看见了月亮。月亮被半空薄丝般的云气缠绕着，比平时要大得多，大到妠菲儿看起来，月亮已经不像圆盘，而是呈球体鼓凸着——而那球体中间，赫然是一只巨大的瞳孔！深褐色的瞳孔，像猫的瞳孔一样竖着，狰狞的似乎在窥探这个人类的世界。
妠菲儿揉了揉眼睛，她确实没有看错，那是一只眼睛，高高的悬挂在星河之中的，巨大的眼睛。
——“咚咚。”有人敲门。
“……是谁？”
妠菲儿被这敲门声吓了一跳，这么晚会有谁来拜访呢？迟疑之后，她轻轻走过去，拉开了门。
随着门那刺耳的“吱呀”声，她借着月光，看清了深夜拜访的这个人。
他是一位身材十分高大的男子，穿着白色的衫缇，戴着白色帽子，气宇轩昂、英俊非凡。妠菲儿看见，他的胸前挂着一个奇异的项链，项链坠着一颗巨大的红宝石，金色的边饰像细长的光芒张开，每一条“光芒”尽头还有一只小手，握着象征生命的十字章。
妠菲儿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男子的身后，泊着一艘双桅帆船——
一艘倾覆的双桅帆船。
男子向她伸出了手。
……祭祀的乐声响起了，妠菲儿睁开了眼睛。
清晨的祭祀快要开始了，东方出现了鱼肚白，星星也只剩了几颗。妠菲儿赶紧冲到窗前，月亮虽然还能看到，但是却还是原来的样子，并且因为天空渐亮，已经显得有些透明。
这时妠菲儿才回过神来——原来只是个梦。可这个梦也太真实了，真实到妠菲儿完全想不起昨晚是如何睡着的。
伊可等人已经在外催促了，妠菲儿连忙应了一声，洗漱一番，走了出去。
“难得见你也会睡过头呀。”伊可对妠菲儿打趣道。一行少女飞快地向大塔门外走去，妠菲儿回应之余特意看了看艾娜，还好她的脸色已经红润了许多，也恢复了往日的欢笑。
路过祭祀厅的门外，妠菲儿突然想到了昨天看到的，那幅画关于努特女神的画像——尤其是画的下面，那行不起眼的小字：
日出时，神照亮了东方的土地。
土地是空虚荒野，夜间的最后一丝黑暗位于怒水的深渊表面。
太阳神的光线照在水中底部朝天的船上。
妠菲儿确定，昨晚梦里看见的，那的确就是一艘“底部朝天的船”。可她不明白，难道是因为看到了这段文字，才会有那样的梦境吗？可那底部朝天的船，却比起她的想象来要清晰得多了——纸莎草的船体，却看起来坚不可摧；两个巨大的桅杆，桅杆上挂着亚麻的帆，一只画着水一样的花纹，一只画着太阳一样的花纹。
只是它是倾覆的，却看起来那么的自然，在一瞬间甚至令妠菲儿怀疑，是不是她所在的世界、她的房间、她的门甚至她自己才是倾覆的。
还有那个不可思议的男子，在这诡异的夜敲响她的门，又是为何呢？
……
语言的真实，心的宁静，起来啜饮你的光明
因你是昨日，今日，也是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