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朝阳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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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位少女分开互相攀扶的手，整理了下衣裙，怯生生地低着头走了过去。那位神官见到她们，没有丝毫表情，只是招呼她们过来：“我以为你们应该更早一点到。”
听神官这么说，妠菲儿的心有些忐忑不安，刚才一路上旁若无人逍遥自在，可被他们知道了，不知道会接受怎样的惩罚。四位少女互相看了看，都低头没敢说话。刚才站在这里的几位老神姊都散开去做各自的事了，有的抱着陶罐去汲水，有的端出换洗衣裳来，有的则去园里摘果子准备早饭。只剩下一位神姊，约莫五十余岁，年纪虽长却风韵犹存，她静静地站在神官的一侧。
神官将她介绍给了妠菲儿等人：“这位是阿佩拉，自阿蒙霍□□三世法老登基时便被选入神姊，莫纳海顿大祭司感她尽心尽力、服侍吾神，便令她来告知并监督你们的日常活动，以确保你们都能尽神姊的义务。”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神官的眼睛从她们身上扫过，这一瞥令妠菲儿感到有些不自在。
眼前的这位阿佩拉已经成为神姊四十余年，妠菲儿心里感叹，她的资历竟比莫纳海顿的年纪还要老很多。这么想着，不禁对她有些肃然起敬的感觉。可她看人这些新人的眼神，却又有些漠然。
阿佩拉对神官毕恭毕敬地说了一些客套的话，神官便满意地离开了。见神官走远，阿佩拉的目光，才又回到了这四位新进的神姊身上。她先是静静地打量了她们一番，接下来，她指了指堆着一堆纸莎草的地面，示意她们可以坐下。
“神姊的职责，便是辅助神官。”阿佩拉立在四位新晋的神姊面前，例行公事般地说道，“除了每日早晨和傍晚的祭祀活动必须出席而外，还必须负担起所有的杂务——包括洗衣、做饭、织染、缝补、耕种、打扫等等。此外，运气好的话，可以帮书吏记录文书、保存泥板，这可以省下许多体力活，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胜任的。对了，你们之中可有人会文字？”
听到阿佩拉这么问，几位少女互相推搡几下，最后是莎娜和伊可举起了手。艾娜虽然很想辅助书吏，这样可以接触到更多伟大的书籍，可自己所认识的字却有限，她犹豫着要不要争取。此时，妠菲儿在她耳边小声说道：“艾娜，你不是喜欢文字吗？怎么不举手呢？”
“我……”艾娜咬了咬嘴唇，看见妠菲儿鼓励的眼神，最终还是举起了手。
阿佩拉满意地点点头，她看向唯一没有举手的妠菲儿，问道：“那你又会什么呢？”
妠菲儿竟然被问住了，她呆呆的不知道作何回答，自己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特长。虽然家境并不富裕，可从小到大家里有母亲父亲还有多玛，他们都那么爱护照顾她，她真的是不需要做很多事情。妠菲儿想了想，说道：“不会的，我可以学。”
似乎是意料之外的回答，阿佩拉一瞬间也有些愣神。可她立马缓过神来，脸上浮现一个满意的笑容：“你说的没错，在这里，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学。”
可惜这句话，并不让人感到愉快。
气氛似乎有些沉重，阿佩拉见该说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了，其它的，还可以慢慢添补，于是交待了她们一些简单的差事去做。
几位少女起身，突然艾娜“啊”地惊叫了一声，随即坐了回去，双手捂着裙摆，脸涨的通红。其他几人连忙询问她怎么了，可她憋红了脸，却只顾摇头。
“血！……”在莎娜和妠菲儿看见艾娜身下血迹的一瞬间，便明白发生什么事了，两人都噤声不再说话。只有伊可还没有回过神来，连忙问艾娜是不是受了伤。艾娜只能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阿佩拉别有深意的看了艾娜一眼，随即收回目光，淡淡地说道：“这没有什么好害羞的，每一位女人或者是女神，都应该为此而骄傲——因为这说明，你们已经被神赐予了最伟大的、生育的能力。你们快些把血迹洗掉，扶她进去休息吧。交待你们的任务，还是要在日落之前完成。”
妠菲儿学着母亲教她的那样，找来干净的细麻布，中间裹上纸莎草和一种吸水的植物叶片，缠在艾娜的胯部，做出一个类似于男子所穿的绳裤样子。她做了两条，以便艾娜可以换洗，埃及白天的太阳很大，清洗后的麻布放在阳光下，很快就晒干了。
阿佩拉交待的都是一些简单的任务：去园地里锄草和修剪长势不好的植株，但由于老神姊们每天都会锄草，所以园地里的杂草并没有多少。接下来便是去河边打水，打回的水要灌满泥房外面两个大水缸，三个少女来来回回折腾了四五个时辰，才将第二个缸装满。
做完了体力活，才发现已经日薄西山，她们还要赶去大塔门外，恭送太阳神回到努特的母体，去完成他夜晚的冒险旅行。
艾娜的身体还是很虚弱，持续的流血使她有些精神萎靡，四肢酸软，她拜托妠菲儿几人替她向大祭司说情。她们这一次不敢怠慢，眼看着日光渐渐消散，几乎是一路跑着来到大塔门外。远远地，看见祭台上已燃起的篝火，莫纳海顿站在正中央。他张开双臂，似乎是在祷告，又像是在祈求。
夜的恐惧令不安更胜一筹。在灯火如此珍贵的年代，很多并不富裕的家庭，都几乎是在绝对的黑暗中瑟缩着度过慢慢长夜。而也正是因此，每日清晨太阳神的回归，才对他们尤为重要。
太阳血红的光芒，逐渐隐没于沙漠的尽头。无垠的沙漠染着血红、橙红的色彩，呼应着那西沉的红日，拥抱它最后一丝光芒。这一幕，仿佛有一种宏伟的力量，一种天地般广阔的胸怀，令人动容。几位少女默契地静静注目，宗教的真谛在她们之中旋转，只是她们还无法将它把握，只能浅尝辄止。
最后一缕光缩回了大地，这一瞬间，世界沉入了黑暗。渐渐的，连天边的晚霞也消失了，天空中只有明亮的繁星，世界逐渐步入了夜的舞台。
神圣的祭祀活动也结束了，几位少女互相看了看，突然相视一笑。
“你们不应该待在这里，阿佩拉是怎么教你们的？艾娜呢，她怎么没有来？我交待过了，日出和日落的祭祀活动，都必须要参加，难道她听不明白吗？”
她们转头看见，莫纳海顿正站在他们身后，抱着双臂看着她们。
“不，艾娜不是故意的，她……”妠菲儿连忙说道。说到这里，她却说不下去了，转而双脸通红地向旁边两位少女求助。
“哦？她，怎么了？”莫纳海顿见妠菲儿手足无措的样子，饶有兴趣的追问下去。
妠菲儿憋了好一阵，终于说道：“她……流血了，阿佩拉说，这是神赐予的……生育的能力。她很虚弱，阿佩拉说准许艾娜在寝室里休息。”妠菲儿情急之下撒了谎，搬出了阿佩拉，可此时她只希望莫纳海顿不要怪罪艾娜，艾娜已经够难受了。
莫纳海顿似乎嗯了一声，三位少女终于松了口气——看来莫纳海顿已经相信她们了。现在她们只希望莫纳海顿不要追究阿佩拉，让一个无辜者受到连累。
“你们回去吧。”莫纳海顿似乎在一天之内，对妠菲儿表现出了极为罕有的容忍，他只最后交待了一句，“从明天起，每日的祭祀活动都不许缺席。”
……
千年万年，你是新的生命热切的根源
时间在你的脚下卷起尘土，而你永远不变
时间的创造者，你已超越了一切时间……
神殿的火把渐渐熄灭，阳光徐徐重回大地，大塔门外的石柱被拉出条条长得不可思议的影子，仿佛一排列兵，正在肃穆地恭候太阳神的回归。以莫纳海顿为首的神官们站在高高的石阶之上，面向那轮红日伸出双臂，高呼着：“他存在！”
红日顺着大金字塔的边缘向上攀登着。看着这样的情景，几位新晋的神姊也学着神官们的样子，张开双臂向着拉神跪拜。伊可却耐不住性子，小声向一旁的妠菲儿问道：“太阳神在每个白天照亮万物生灵，那夜晚他又去哪里了呢？”
妠菲儿想了想，也小声回答：“以前我在多琦的时候，父亲曾经告诉我，每个日落，太阳神被苍穹女神努特吞入腹中，在她的身体里游历，并在日出时，通过女神的分娩重回这个世界——那朝阳的红，便是分娩之血。”
在妠菲儿另一边的艾娜和莎娜听了，满眼惊讶地望向远处那一大片血红的朝阳，惊得说不出话来，连跪拜的动作也不自觉停在了半空：“那女神努特得有多大呀？”
经历过几日身体痛苦的艾娜脸色发白：“那么多血！”
连妠菲儿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几位少女面面相觑，苍穹女神的样子太难想象。
就在几位少女感叹之余，太阳已经爬上了大金字塔的顶端，天边的一抹红也消失了。她们没有注意到，莫纳海顿已经站在她们面前，表情严肃地说：“你们几个，跟我来。”
几位少女心想这下完了，在祭祀中对神不虔诚，不知道莫纳海顿会如何惩罚她们。
她们如听话的小猫一般静静地跟着莫纳海顿，走进了祭祀厅，角落的几个焚香坛熏得她们有些睁不开眼睛。神庙内还是有些昏暗的，莫纳海顿随手拿起一个火把，停在了一块石墙前。熊熊燃烧的火把照亮了石壁，几位少女不觉深吸一口气——
这整个石墙上，画着一个巨大的女神，她穿戴华丽，长相姣好。可是她却头朝下弓着身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弧。圆弧下面，是许许多多的人，似乎是在女神的护佑下生活，他们瞻仰她，崇拜她。妠菲儿记得这幅壁画，这便是苍穹女神努特的画像。很明显她们刚刚小声的谈话，已经被莫纳海顿悉数听到了。
伊可被苍穹女神的样子所震惊了，可她随即又有了疑惑，她大胆地向莫纳海顿提了出来：“既然苍穹女神在我们的上方，我们怎么看不见她的样子呢？”
莎娜被这发问惊得一跳，暗暗为伊可捏了一把汗。可没想到，莫纳海顿却耐心地解答了她的疑问。
“你们在壁画中看到的女神，只是她神形的样子。”莫纳海顿放下了火把，“而若你们站在土地上仰望女神，那她就是透明的。你们不能看见她的样子，却享受着她的庇佑——而这些，你们慢慢都会学到。”
莫纳海顿说完，转身离开了。
四位少女分开互相攀扶的手，整理了下衣裙，怯生生地低着头走了过去。那位神官见到她们，没有丝毫表情，只是招呼她们过来：“我以为你们应该更早一点到。”
听神官这么说，妠菲儿的心有些忐忑不安，刚才一路上旁若无人逍遥自在，可被他们知道了，不知道会接受怎样的惩罚。四位少女互相看了看，都低头没敢说话。刚才站在这里的几位老神姊都散开去做各自的事了，有的抱着陶罐去汲水，有的端出换洗衣裳来，有的则去园里摘果子准备早饭。只剩下一位神姊，约莫五十余岁，年纪虽长却风韵犹存，她静静地站在神官的一侧。
神官将她介绍给了妠菲儿等人：“这位是阿佩拉，自阿蒙霍□□三世法老登基时便被选入神姊，莫纳海顿大祭司感她尽心尽力、服侍吾神，便令她来告知并监督你们的日常活动，以确保你们都能尽神姊的义务。”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神官的眼睛从她们身上扫过，这一瞥令妠菲儿感到有些不自在。
眼前的这位阿佩拉已经成为神姊四十余年，妠菲儿心里感叹，她的资历竟比莫纳海顿的年纪还要老很多。这么想着，不禁对她有些肃然起敬的感觉。可她看人这些新人的眼神，却又有些漠然。
阿佩拉对神官毕恭毕敬地说了一些客套的话，神官便满意地离开了。见神官走远，阿佩拉的目光，才又回到了这四位新进的神姊身上。她先是静静地打量了她们一番，接下来，她指了指堆着一堆纸莎草的地面，示意她们可以坐下。
“神姊的职责，便是辅助神官。”阿佩拉立在四位新晋的神姊面前，例行公事般地说道，“除了每日早晨和傍晚的祭祀活动必须出席而外，还必须负担起所有的杂务——包括洗衣、做饭、织染、缝补、耕种、打扫等等。此外，运气好的话，可以帮书吏记录文书、保存泥板，这可以省下许多体力活，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胜任的。对了，你们之中可有人会文字？”
听到阿佩拉这么问，几位少女互相推搡几下，最后是莎娜和伊可举起了手。艾娜虽然很想辅助书吏，这样可以接触到更多伟大的书籍，可自己所认识的字却有限，她犹豫着要不要争取。此时，妠菲儿在她耳边小声说道：“艾娜，你不是喜欢文字吗？怎么不举手呢？”
“我……”艾娜咬了咬嘴唇，看见妠菲儿鼓励的眼神，最终还是举起了手。
阿佩拉满意地点点头，她看向唯一没有举手的妠菲儿，问道：“那你又会什么呢？”
妠菲儿竟然被问住了，她呆呆的不知道作何回答，自己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特长。虽然家境并不富裕，可从小到大家里有母亲父亲还有多玛，他们都那么爱护照顾她，她真的是不需要做很多事情。妠菲儿想了想，说道：“不会的，我可以学。”
似乎是意料之外的回答，阿佩拉一瞬间也有些愣神。可她立马缓过神来，脸上浮现一个满意的笑容：“你说的没错，在这里，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学。”
可惜这句话，并不让人感到愉快。
气氛似乎有些沉重，阿佩拉见该说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了，其它的，还可以慢慢添补，于是交待了她们一些简单的差事去做。
几位少女起身，突然艾娜“啊”地惊叫了一声，随即坐了回去，双手捂着裙摆，脸涨的通红。其他几人连忙询问她怎么了，可她憋红了脸，却只顾摇头。
“血！……”在莎娜和妠菲儿看见艾娜身下血迹的一瞬间，便明白发生什么事了，两人都噤声不再说话。只有伊可还没有回过神来，连忙问艾娜是不是受了伤。艾娜只能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阿佩拉别有深意的看了艾娜一眼，随即收回目光，淡淡地说道：“这没有什么好害羞的，每一位女人或者是女神，都应该为此而骄傲——因为这说明，你们已经被神赐予了最伟大的、生育的能力。你们快些把血迹洗掉，扶她进去休息吧。交待你们的任务，还是要在日落之前完成。”
妠菲儿学着母亲教她的那样，找来干净的细麻布，中间裹上纸莎草和一种吸水的植物叶片，缠在艾娜的胯部，做出一个类似于男子所穿的绳裤样子。她做了两条，以便艾娜可以换洗，埃及白天的太阳很大，清洗后的麻布放在阳光下，很快就晒干了。
阿佩拉交待的都是一些简单的任务：去园地里锄草和修剪长势不好的植株，但由于老神姊们每天都会锄草，所以园地里的杂草并没有多少。接下来便是去河边打水，打回的水要灌满泥房外面两个大水缸，三个少女来来回回折腾了四五个时辰，才将第二个缸装满。
做完了体力活，才发现已经日薄西山，她们还要赶去大塔门外，恭送太阳神回到努特的母体，去完成他夜晚的冒险旅行。
艾娜的身体还是很虚弱，持续的流血使她有些精神萎靡，四肢酸软，她拜托妠菲儿几人替她向大祭司说情。她们这一次不敢怠慢，眼看着日光渐渐消散，几乎是一路跑着来到大塔门外。远远地，看见祭台上已燃起的篝火，莫纳海顿站在正中央。他张开双臂，似乎是在祷告，又像是在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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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圣的祭祀活动也结束了，几位少女互相看了看，突然相视一笑。
“你们不应该待在这里，阿佩拉是怎么教你们的？艾娜呢，她怎么没有来？我交待过了，日出和日落的祭祀活动，都必须要参加，难道她听不明白吗？”
她们转头看见，莫纳海顿正站在他们身后，抱着双臂看着她们。
“不，艾娜不是故意的，她……”妠菲儿连忙说道。说到这里，她却说不下去了，转而双脸通红地向旁边两位少女求助。
“哦？她，怎么了？”莫纳海顿见妠菲儿手足无措的样子，饶有兴趣的追问下去。
妠菲儿憋了好一阵，终于说道：“她……流血了，阿佩拉说，这是神赐予的……生育的能力。她很虚弱，阿佩拉说准许艾娜在寝室里休息。”妠菲儿情急之下撒了谎，搬出了阿佩拉，可此时她只希望莫纳海顿不要怪罪艾娜，艾娜已经够难受了。
莫纳海顿似乎嗯了一声，三位少女终于松了口气——看来莫纳海顿已经相信她们了。现在她们只希望莫纳海顿不要追究阿佩拉，让一个无辜者受到连累。
“你们回去吧。”莫纳海顿似乎在一天之内，对妠菲儿表现出了极为罕有的容忍，他只最后交待了一句，“从明天起，每日的祭祀活动都不许缺席。”
……
千年万年，你是新的生命热切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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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创造者，你已超越了一切时间……
神殿的火把渐渐熄灭，阳光徐徐重回大地，大塔门外的石柱被拉出条条长得不可思议的影子，仿佛一排列兵，正在肃穆地恭候太阳神的回归。以莫纳海顿为首的神官们站在高高的石阶之上，面向那轮红日伸出双臂，高呼着：“他存在！”
红日顺着大金字塔的边缘向上攀登着。看着这样的情景，几位新晋的神姊也学着神官们的样子，张开双臂向着拉神跪拜。伊可却耐不住性子，小声向一旁的妠菲儿问道：“太阳神在每个白天照亮万物生灵，那夜晚他又去哪里了呢？”
妠菲儿想了想，也小声回答：“以前我在多琦的时候，父亲曾经告诉我，每个日落，太阳神被苍穹女神努特吞入腹中，在她的身体里游历，并在日出时，通过女神的分娩重回这个世界——那朝阳的红，便是分娩之血。”
在妠菲儿另一边的艾娜和莎娜听了，满眼惊讶地望向远处那一大片血红的朝阳，惊得说不出话来，连跪拜的动作也不自觉停在了半空：“那女神努特得有多大呀？”
经历过几日身体痛苦的艾娜脸色发白：“那么多血！”
连妠菲儿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几位少女面面相觑，苍穹女神的样子太难想象。
就在几位少女感叹之余，太阳已经爬上了大金字塔的顶端，天边的一抹红也消失了。她们没有注意到，莫纳海顿已经站在她们面前，表情严肃地说：“你们几个，跟我来。”
几位少女心想这下完了，在祭祀中对神不虔诚，不知道莫纳海顿会如何惩罚她们。
她们如听话的小猫一般静静地跟着莫纳海顿，走进了祭祀厅，角落的几个焚香坛熏得她们有些睁不开眼睛。神庙内还是有些昏暗的，莫纳海顿随手拿起一个火把，停在了一块石墙前。熊熊燃烧的火把照亮了石壁，几位少女不觉深吸一口气——
这整个石墙上，画着一个巨大的女神，她穿戴华丽，长相姣好。可是她却头朝下弓着身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弧。圆弧下面，是许许多多的人，似乎是在女神的护佑下生活，他们瞻仰她，崇拜她。妠菲儿记得这幅壁画，这便是苍穹女神努特的画像。很明显她们刚刚小声的谈话，已经被莫纳海顿悉数听到了。
伊可被苍穹女神的样子所震惊了，可她随即又有了疑惑，她大胆地向莫纳海顿提了出来：“既然苍穹女神在我们的上方，我们怎么看不见她的样子呢？”
莎娜被这发问惊得一跳，暗暗为伊可捏了一把汗。可没想到，莫纳海顿却耐心地解答了她的疑问。
“你们在壁画中看到的女神，只是她神形的样子。”莫纳海顿放下了火把，“而若你们站在土地上仰望女神，那她就是透明的。你们不能看见她的样子，却享受着她的庇佑——而这些，你们慢慢都会学到。”
莫纳海顿说完，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