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鬼市（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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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天岳听得认真，高个讲得就带劲，拔了口咽继续道：“嗯，再和你说说名人手札的价值。
记得好像是2oo9年，中国嘉德2oo9春季拍卖会古籍善本专场中，‘胡适存友朋信札’，包括陈独秀、梁启、徐志摩等致胡适的诗词信札，共拍出了744.8万元人民币！
其实早在6年前，张铁林就曾以225万元的价格，在江海的春季拍卖会上拍得赵之谦的《国朝汉学师承续记》的39通手札。当时，很多人都觉得张铁林是不是‘太二了’。谁知仅仅到了当年的秋季拍卖时，赵之谦的手札价格就已经翻了一番！
你说他二不二？”
“不二，简直太有眼光了！”董天岳赞道。他有些心惊，本来骨子里不以为这些小贩有什么真才实学，没想到还真是小看他们了。在古玩市场听掌故，跟在爷爷那学，那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董天岳暗自叫了声好，听得起劲，又弯过腰，给二人打上烟。
“手札涨价也不是一两年的事情了，自从1994年比尔·盖茨以3o8o万美元的天价拍下72页的《哈默手稿》那一天开始，我便猜测到，名人手稿、手札什么的可能会火！”高个点上董天岳递过的香烟，深深的吸了口道，表情有些故作深沉的样子。
“切，看把你得瑟的！还有更早的呢！1987年在纽约苏富比拍卖会，爱因斯坦给美国前总统罗斯福关于原子弹的信件，拍出了22万美元！早知如此，那你当时怎么就不库存下一批名人文稿、手札呢？我记得那时候手札也很便宜呀，挺大路货的呀！”大肚腩忍不住挖苦道。
“行啊胖子，这你都知道了？哼，好你个胖老头，少揭我的短。古玩这一行，谁没打眼过！我当初要是真这么做了，还在这陪你摆地摊，老子早开起这个宝斋，那个宝轩了！”高个白了眼大肚腩道。
这一下，董天岳倒是没在装糊涂，问道：“《哈默手稿》？可是达·芬奇在米兰时期书写的连续72页的《哈默手稿》？”
高个和大肚腩对望一眼，倒是吃惊，没想到董天岳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他们都不知道《哈默手稿》是达·芬奇在米兰书写的呢！
“呵呵，我在大学是读美术专业的，达·芬奇、米开朗基罗和拉斐尔并称意大利文艺复兴三杰，对于达·芬奇我略知一二。”
之前，董天岳一直装小白，但也总得找点适宜的说下呗，不然也没啥意思不是？两位小贩自然是震惊的，听到董天岳是学美术的，也就释然了。
董天岳继续道：“达·芬奇一生写下了数以万计的手稿，分散于世界各地。而他在米兰时期书写的连续72页的《哈默手稿》尤为珍贵！”董天岳说着，那感觉就像变了个人似得，把高个和大肚腩唬的一愣一愣的。
董天岳心中偷着乐，嘿，一会装小白，一会扮高人，挺好玩！
“哎呀，不简单哦！原来小兄弟是大学生啊！哎，我哪怕多认几个字，当年也不可能和严复的草书《庄子养生主》失之交臂呀！2o11年，《庄子养生主》以12万元起拍，以126.5万元成交！哎，那可是我一生的痛啊！我哪认得什么草书呀，我只当它鬼画符！当初，我要是多读几年书，会看草书，知道严复这个人，也不会跟《庄子养生主》擦肩而过了！”高个叹息道。
看来，高个也算是个性情中人，对于曾经的糗事倒是没有避讳。其实，他当年算是被一个同行给骗了。所以，他后来再也不相信同行，最怕同行帮你掌眼的时候，把真的硬是说成假的。这也是一开始大肚腩玩笑的问高个是否弄到了名人手札，没说真话的直接原因了。
高个来鬼市交易是假，他在等晚上八点半，在“九山饭店”内的拍卖结果，他有一件名人手札真迹在那参拍。
不知不觉间，西门外热闹起来，各种车辆、小贩像是约好了时间，说来就来了。接着用不了多长时间，“鬼市”魔术般地铺展开了。
小贩们的摊位都准备好了，互相之间也开始了攀谈，对于在自己摊位前停留下来的藏友，不需要过多的招呼和吆喝，藏友们自会边照边看。
这时，天空开始泛起鱼肚白。虽然董天岳和高胖两位小贩聊得很投机，，但是捡漏要趁早，“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他只好跟二人告辞。
为了表示谢意，照顾下高个的生意，董天岳话别前买下了一套9本的《铁道游击队》连环画小人书。因为缺一本、品相也一般，而且聊得甚欢，高个只收了他18o元。
这书，原价一本2毛。
而就在董天岳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的眼睛突然一亮，有一件笔筒引起了他的注意。
大肚腩面前的一堆瓶瓶罐罐中，一个棒槌瓶和一个将军大罐后面，摆放了两个笔筒。将军大罐比较肥大，把它们给遮挡住了。倘不换个角度细看，还真不容易看的到。
“笔筒？”董天岳脚步顿了顿，又偏身换了个角度，终于看清了那两个笔筒。
“那里有两个笔筒？”董天岳内心自言自语。
“嗯，左边的那个松下高士笔筒，是个老东西。”董天岳凭着扎实的功底一眼就看出了老东西。看清后董天岳不敢懈怠，走到黄布地摊前，弯腰就欲拿起它，谁料想一只讨厌的大手抢他先一步握住了笔筒的腰部。
董天岳抬头一看，和一个白领打扮的帅小伙对上了眼睛。
“这位帅哥，请松手，这笔筒是我先拿到手的。”那位文质彬彬的男人笑道。他长得比董天岳还要高大帅气，乌黑的短上打了幽香的蜡，尤其那金丝边眼镜更衬托出他的温文尔雅。
“哦！”董天岳十分郁闷的缩回手，心想，好不容易逮个捡漏的机会，却被人捷足先登了。不过他也不是野蛮子，既然人家先拿到的，就给人家先看吧，倘若这帅哥不识货，我再买下也不迟。
生意来了，大肚腩连忙笑脸迎客。他可鬼精的很，看到董天岳去而复返，难道是看上了那两件笔筒？又看到一个文质彬彬的眼镜男抢先一步拿到那个笔筒，心道：买卖恐怕就要开张了！
“哎哟，这位小兄弟，这笔筒既然是这位白领帅哥先上的手，你就稍等一下吧。你不妨先看看旁边的那件三顾茅庐笔筒，那可是清代大家濮仲谦的作品啊！”大肚腩站起身，对董天岳开解道。
很明显，在大肚腩心目中，他更希望那穿着白衬衫的白领帅哥买下那件松下高士笔筒。为什么？因为大肚腩觉得，一般穿成这样逛古玩市场的，不是附庸风雅，就是棒槌，而且一般只要卖家马屁拍得好，他们也舍得花钱，这些人算是小贩们最喜欢宰的对象之一了！相反，从董天岳的穿着来看，大肚腩不认为他有钱买下那只笔筒。或许，另外一只名家高仿笔筒他倒是可以买回家玩玩。
“嗯。”董天岳也没辙，心里只想这位帅哥不要买下那松下高士笔筒才好。他没精打采的捡起旁边的那只三顾茅庐的笔筒，漫不经心的看了看，其实心里挺着急。
高个笑了笑，灭了烟屁股，起身走过来，拍了拍董天岳的肩膀笑道：“小兄弟，不要郁闷。古玩行也有古玩行的规矩。最基本的就是上手的规矩。”
“哦。”董天岳不自然的点头，一副愿闻其详的木讷表情。
高个拉着董天岳到一旁的马扎上坐下，笑道：“古玩这一行买东西也是有规矩的，那就是当有买家将看中的商品拿在手中与卖方商谈时，其他对此商品也有兴趣的买家不能在旁表任何意见，也不能参与竞买，应保持适当距离等待。如交易未成，商品被放回原处后方可上手与卖方商谈。”
董天岳装作恍然大悟，表示幸亏刚才没莽撞的争抢，要不然就糗大了。说着，高个坐到董天岳对面，想帮他掌掌眼，看看他手中的那件笔筒。
“濮仲谦的作品？”高个接过董天岳手里的作品，报以微微一笑，旋即看着董天岳道：“古玩这一行，每人只精通那么一两项。一个什么都精通的大师必然是伪大师。我呢，只精通古籍善本这块，字画也略有涉足，竹雕这块我就算个门外汉了。不过我妻子是成都人，我曾经有幸去四.川博物馆一趟，见到过和这一模一样的三顾茅庐笔筒，款也是濮仲谦的。”
董天岳听得认真，高个讲得就带劲，拔了口咽继续道：“嗯，再和你说说名人手札的价值。
记得好像是2oo9年，中国嘉德2oo9春季拍卖会古籍善本专场中，‘胡适存友朋信札’，包括陈独秀、梁启、徐志摩等致胡适的诗词信札，共拍出了744.8万元人民币！
其实早在6年前，张铁林就曾以225万元的价格，在江海的春季拍卖会上拍得赵之谦的《国朝汉学师承续记》的39通手札。当时，很多人都觉得张铁林是不是‘太二了’。谁知仅仅到了当年的秋季拍卖时，赵之谦的手札价格就已经翻了一番！
你说他二不二？”
“不二，简直太有眼光了！”董天岳赞道。他有些心惊，本来骨子里不以为这些小贩有什么真才实学，没想到还真是小看他们了。在古玩市场听掌故，跟在爷爷那学，那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董天岳暗自叫了声好，听得起劲，又弯过腰，给二人打上烟。
“手札涨价也不是一两年的事情了，自从1994年比尔·盖茨以3o8o万美元的天价拍下72页的《哈默手稿》那一天开始，我便猜测到，名人手稿、手札什么的可能会火！”高个点上董天岳递过的香烟，深深的吸了口道，表情有些故作深沉的样子。
“切，看把你得瑟的！还有更早的呢！1987年在纽约苏富比拍卖会，爱因斯坦给美国前总统罗斯福关于原子弹的信件，拍出了22万美元！早知如此，那你当时怎么就不库存下一批名人文稿、手札呢？我记得那时候手札也很便宜呀，挺大路货的呀！”大肚腩忍不住挖苦道。
“行啊胖子，这你都知道了？哼，好你个胖老头，少揭我的短。古玩这一行，谁没打眼过！我当初要是真这么做了，还在这陪你摆地摊，老子早开起这个宝斋，那个宝轩了！”高个白了眼大肚腩道。
这一下，董天岳倒是没在装糊涂，问道：“《哈默手稿》？可是达·芬奇在米兰时期书写的连续72页的《哈默手稿》？”
高个和大肚腩对望一眼，倒是吃惊，没想到董天岳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他们都不知道《哈默手稿》是达·芬奇在米兰书写的呢！
“呵呵，我在大学是读美术专业的，达·芬奇、米开朗基罗和拉斐尔并称意大利文艺复兴三杰，对于达·芬奇我略知一二。”
之前，董天岳一直装小白，但也总得找点适宜的说下呗，不然也没啥意思不是？两位小贩自然是震惊的，听到董天岳是学美术的，也就释然了。
董天岳继续道：“达·芬奇一生写下了数以万计的手稿，分散于世界各地。而他在米兰时期书写的连续72页的《哈默手稿》尤为珍贵！”董天岳说着，那感觉就像变了个人似得，把高个和大肚腩唬的一愣一愣的。
董天岳心中偷着乐，嘿，一会装小白，一会扮高人，挺好玩！
“哎呀，不简单哦！原来小兄弟是大学生啊！哎，我哪怕多认几个字，当年也不可能和严复的草书《庄子养生主》失之交臂呀！2o11年，《庄子养生主》以12万元起拍，以126.5万元成交！哎，那可是我一生的痛啊！我哪认得什么草书呀，我只当它鬼画符！当初，我要是多读几年书，会看草书，知道严复这个人，也不会跟《庄子养生主》擦肩而过了！”高个叹息道。
看来，高个也算是个性情中人，对于曾经的糗事倒是没有避讳。其实，他当年算是被一个同行给骗了。所以，他后来再也不相信同行，最怕同行帮你掌眼的时候，把真的硬是说成假的。这也是一开始大肚腩玩笑的问高个是否弄到了名人手札，没说真话的直接原因了。
高个来鬼市交易是假，他在等晚上八点半，在“九山饭店”内的拍卖结果，他有一件名人手札真迹在那参拍。
不知不觉间，西门外热闹起来，各种车辆、小贩像是约好了时间，说来就来了。接着用不了多长时间，“鬼市”魔术般地铺展开了。
小贩们的摊位都准备好了，互相之间也开始了攀谈，对于在自己摊位前停留下来的藏友，不需要过多的招呼和吆喝，藏友们自会边照边看。
这时，天空开始泛起鱼肚白。虽然董天岳和高胖两位小贩聊得很投机，，但是捡漏要趁早，“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他只好跟二人告辞。
为了表示谢意，照顾下高个的生意，董天岳话别前买下了一套9本的《铁道游击队》连环画小人书。因为缺一本、品相也一般，而且聊得甚欢，高个只收了他18o元。
这书，原价一本2毛。
而就在董天岳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的眼睛突然一亮，有一件笔筒引起了他的注意。
大肚腩面前的一堆瓶瓶罐罐中，一个棒槌瓶和一个将军大罐后面，摆放了两个笔筒。将军大罐比较肥大，把它们给遮挡住了。倘不换个角度细看，还真不容易看的到。
“笔筒？”董天岳脚步顿了顿，又偏身换了个角度，终于看清了那两个笔筒。
“那里有两个笔筒？”董天岳内心自言自语。
“嗯，左边的那个松下高士笔筒，是个老东西。”董天岳凭着扎实的功底一眼就看出了老东西。看清后董天岳不敢懈怠，走到黄布地摊前，弯腰就欲拿起它，谁料想一只讨厌的大手抢他先一步握住了笔筒的腰部。
董天岳抬头一看，和一个白领打扮的帅小伙对上了眼睛。
“这位帅哥，请松手，这笔筒是我先拿到手的。”那位文质彬彬的男人笑道。他长得比董天岳还要高大帅气，乌黑的短上打了幽香的蜡，尤其那金丝边眼镜更衬托出他的温文尔雅。
“哦！”董天岳十分郁闷的缩回手，心想，好不容易逮个捡漏的机会，却被人捷足先登了。不过他也不是野蛮子，既然人家先拿到的，就给人家先看吧，倘若这帅哥不识货，我再买下也不迟。
生意来了，大肚腩连忙笑脸迎客。他可鬼精的很，看到董天岳去而复返，难道是看上了那两件笔筒？又看到一个文质彬彬的眼镜男抢先一步拿到那个笔筒，心道：买卖恐怕就要开张了！
“哎哟，这位小兄弟，这笔筒既然是这位白领帅哥先上的手，你就稍等一下吧。你不妨先看看旁边的那件三顾茅庐笔筒，那可是清代大家濮仲谦的作品啊！”大肚腩站起身，对董天岳开解道。
很明显，在大肚腩心目中，他更希望那穿着白衬衫的白领帅哥买下那件松下高士笔筒。为什么？因为大肚腩觉得，一般穿成这样逛古玩市场的，不是附庸风雅，就是棒槌，而且一般只要卖家马屁拍得好，他们也舍得花钱，这些人算是小贩们最喜欢宰的对象之一了！相反，从董天岳的穿着来看，大肚腩不认为他有钱买下那只笔筒。或许，另外一只名家高仿笔筒他倒是可以买回家玩玩。
“嗯。”董天岳也没辙，心里只想这位帅哥不要买下那松下高士笔筒才好。他没精打采的捡起旁边的那只三顾茅庐的笔筒，漫不经心的看了看，其实心里挺着急。
高个笑了笑，灭了烟屁股，起身走过来，拍了拍董天岳的肩膀笑道：“小兄弟，不要郁闷。古玩行也有古玩行的规矩。最基本的就是上手的规矩。”
“哦。”董天岳不自然的点头，一副愿闻其详的木讷表情。
高个拉着董天岳到一旁的马扎上坐下，笑道：“古玩这一行买东西也是有规矩的，那就是当有买家将看中的商品拿在手中与卖方商谈时，其他对此商品也有兴趣的买家不能在旁表任何意见，也不能参与竞买，应保持适当距离等待。如交易未成，商品被放回原处后方可上手与卖方商谈。”
董天岳装作恍然大悟，表示幸亏刚才没莽撞的争抢，要不然就糗大了。说着，高个坐到董天岳对面，想帮他掌掌眼，看看他手中的那件笔筒。
“濮仲谦的作品？”高个接过董天岳手里的作品，报以微微一笑，旋即看着董天岳道：“古玩这一行，每人只精通那么一两项。一个什么都精通的大师必然是伪大师。我呢，只精通古籍善本这块，字画也略有涉足，竹雕这块我就算个门外汉了。不过我妻子是成都人，我曾经有幸去四.川博物馆一趟，见到过和这一模一样的三顾茅庐笔筒，款也是濮仲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