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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84他们相遇,就是为了喜欢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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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景文抬手看了眼表,他正起身,张帆茹推门进来。

    “怎么去这么久?”宋景文问。

    张帆茹吐吐舌头:“对不起拉,刚碰到一个熟人,多聊了几句。”

    宋景文宠溺的笑了笑,说:“大小姐,饭也吃了,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张帆茹嘟了嘟嘴,说:“我约了朋友去逛街,哥,你自己回去吧。凡”

    宋景文没有异议,从钱包里拿了张卡给她,说:“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对了,天气冷了,你帮我跟阿姨买几件冬衣。”

    张帆茹欢喜的接过卡,俏皮的眨眼:“哥,我妈你还不知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有三百六十六天待在家里,不用特地买冬衣。謦”

    宋景文摸摸她的头,说:“权当是心意。”

    张帆茹甜甜一笑:“知道了,你对我妈最好了。”

    两人相携出了酒店,张帆茹坐计程车离开,宋景文站在原地看着,心想,也许该给她买辆车代步。

    这一幕正好落进正要离开的邵和光眼中。

    岑子妤刚回家,就接到岑子千的电-话,他兴致勃勃的表示要去加拿大出差半个月,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玩,岑子妤想着自己一摊子的烂事,心情低落,便拒绝了。

    岑子千没有勉强,挂电-话前问:“你手机怎么一直打不通?”

    “掉了。”岑子妤郁闷的回答。

    岑子千嘱咐说:“夕楚跟我一起出差,你自己去商店买一个,记得把原先的号码找回来,免得老找不到人。”

    看他这么细心的份上,岑子妤乖乖的应了。

    蒋温茂下楼来,问:“跟和宜去哪吃的饭?”

    “石悦轩,我们吃的西餐。”

    怕说多了露馅,岑子妤赶紧上楼,蒋温茂没让她如愿,拉她到沙发上说话。

    “你爸爸不在家。”

    岑子妤一愣。“妈,你不是说爸爸打算退休吗?怎么还这么忙?”

    蒋温茂看着她,说:“你爸爸的事暂且放在一边,我只问你,你真跟和宜在吃饭?”

    岑子妤不由得心虚:“您知道的,是和宜哥往家里打的电-话。”

    蒋温茂面有愠色:“你倒是会说谎,你殷伯母说和宜跟阿鸾走得很近,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长辈丝毫不知情,阿鸾今天突然说要去非洲考古,你殷伯母这才发现问题,这会他们两个都找不到人。”

    尽管有预感,但真相还是令岑子妤吃惊。

    蒋温茂严肃的说:“既然发生了这种事,你爸爸和邵家说过的话应该不作数了,往后也不会有人再提起,免得伤了两家人多年的情分。”

    “那我跟和宜哥的事……不算数了?”岑子妤问。

    蒋温茂轻轻握住她的手,亏欠的说:“你不用放在心上,邵家……你自小跟他们兄弟妹几个亲近,真要是结亲,少不了尴尬,妈知道,这次委屈你了,好在,这件事并没有往外说,就是你殷伯母,她也不知道。”

    岑子妤难受极了:“妈,您接下来要说英子哥吗?您别忘了,我和阿鸾也要好,英子哥大我那么多,从小到大我都很尊敬他,您这是怎么了,就这么怕我嫁不出去吗?”

    蒋温茂微怔:“我只怕你走弯路。”

    岑子妤起初不懂,但慢慢就明白了,母亲依旧以为她心里有人,这是她自己种下的苦果,所有的难言之隐都要她自己承担。

    蒋温茂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慈母,她太从容冷静,眼界太高,能让她都满意的人,作为她的女儿,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英纵平时工作很忙,有必要的话,我会安排你们见面。”

    岑子妤冷笑一声:“妈,您的如意算盘会不会打错了,英子哥一步一步,好不容易坐上青家掌门人的位置,您凭什么认为他会为了蒋氏放弃他已经拥有的一切。”

    蒋温茂淡漠的微笑:“岑子妤,不要低估男人的野心,蒋氏不是附属品,也不是人人都能接管的,英纵已经得到他想要的,或许只有像他这样的,才能做你身后的男人。”

    岑子妤只觉得不可思议,外表优雅高贵的母亲,到底有一颗怎样去算计别人的心?她盲目的冲出客厅:“我去婶婶家睡。”

    蒋温茂喊住她,声音有一丝颤抖。

    “小五,你爸爸今天不回来,你留下来陪我。”

    岑子妤脑子像要炸开,问:“他去哪了?”

    蒋温茂无奈的说:“公司的应酬太多了,我总想着还能天天见着,如今快要退下来,反而更加看不到人。”

    这是岑子妤第一次听到母亲说这种话,以前,她还误以为父母是世上最恩爱的夫妻,原来所谓的幸福,是父亲的风流和母亲一味的忍让掩饰出来的,岑子妤喘不过气来,她不顾一切的跑出去,根本不管母亲在身后的惊呼。

    大雨倾盆,岑子妤将包包顶在头上奔跑,不过五分钟,就听到汽车的声音,岑子妤

    躲到一旁的草丛,看着车缓缓开过去,福伯开着窗,不停张望着,但他眼神不好,没有看见岑子妤,等车开远了,岑子妤才艰难的站起来,她脱掉高跟鞋,光脚站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没有手机她不能联系任何人,岑子千这会估计已经上了飞机,冰寒彻骨的大雨令岑子妤绝望,她提着高跟鞋沿着路慢慢的走,脚心像被针扎得一样疼,她想起小时候在院子里学滑冰,她总站不稳,父亲牵着她的手慢慢滑,她正开心,父亲却突然松了手,她狠狠摔倒,尽管摔得重,但真的不疼,父亲惊慌的抱住她,脱掉她脚上的旱冰鞋丢得老远,满脸心疼的安慰她,那时候她的脚还没有父亲的手掌大,父亲如珍似玉的呵护,如今想起来,竟都成了讽刺。

    岑子妤脸上湿-透了,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因为心里太难受,总觉得要做些什么才能填补胸口的鲜血淋漓,她恨岑天华,恨他为她建筑的城堡,她无忧无虑生活了二十三年,却又是被他一手摧毁。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辆车停在岑子妤身边,司机隔着玻璃大声问:“小姐,坐车吗?”

    岑子妤茫然的看过去,司机似乎被她的样子吓坏了,忙将车窗摇下来,被溅了一脸雨水:“小姐,你坐不坐车?”

    岑子妤点了点头,她拉开车门,一股暖气扑面而来,她才发觉自己已经被冻僵了。

    “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要不是有灯,我还真没看见有人,得了,幸好是遇上我,要是别人,不见得会载你的,对了,你要去哪里?”司机热情的唠叨。

    岑子妤哆嗦得厉害:“景天小区。”

    司机大声说:“不行啊,小姐,我就送你到市区吧,你说的那地方太远了,我还要回家。”

    “师傅,求您了。”岑子妤急道。

    司机忙说:“真的不行,要是平常我也就送了,只不过今天这雨没有要停的意思,越晚越危险啊。”

    岑子妤赶紧掏出钱包,从里头拿出几张人民币:“师傅,您帮个忙吧,我把钱先给您,不用打表了,您看行吗?”

    司机看到钱犹豫了,叹了口气,把钱接过,老实巴交的说:“我看你是真有急事,那好吧,我送你过去,你给这么多钱,我都不好意思不送,说实话,我跑一天的计程车,也没有这么多钱。”

    岑子妤给车里的暖气一熏,冰火两重天。

    四十多分钟的路程,终于到了景天小区的门口,铁门上那盏白炽灯瓦亮瓦亮,岑子妤却觉得刺眼,因为跟她家铁门口的灯太像了,这里头住着张家母女,一样都是父亲的女人和女儿,岑子妤穿上鞋子,脸上尽是冷笑。

    她要进去,保安让她出示磁卡,岑子妤拿不出来,保安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说:“没有磁卡不能进去,姑娘,你要真是小区的住户,就打电-话让家人给你送磁卡吧。”

    岑子妤说:“我家没人,正好我手机忘记带了。”

    保安铁面无私说:“那就没办法了。”

    岑子妤可怜巴巴的说:“你看我全身都淋湿了,又冷又饿,你不让我进去,我会生病的。”

    保安犹豫了一下,说:“真不行,小区刚完善了保全系统,不能让陌生人随意进出,我们这也是保护居民的安全。”

    岑子妤问:“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查得这么严?”

    保安说:“这个就不知道,我们都是按上头命令办事。”

    岑子妤皱了皱眉,然后,她看见一辆车从里面开出来,车灯太亮,她抬手遮了遮眼睛,保安升起拦车杆,岑子妤看到那个车牌号码,全身僵立。

    车子呼啸而过,岑天华坐在后座,穿着大衣,身姿端直笔挺,岑子妤却只看到赤-裸裸的虚伪,她发疯一样追出去,只跑了几步就摔在地上,污水溅了她一身,她倔强的抬起头,车似乎慢慢停下来,正当岑子妤要爬起来追上去,车子扬起水渍,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回事?”岑天华问。

    小铁看着后视镜,一脸奇怪,却说:“没什么,是我看错了。”

    岑子妤艰难的爬起,她一动,膝盖和手肘就生疼,应该是摔伤了,小区的保安勾着脑袋看了看,又无动于衷的缩了回去,岑子妤看着车来车往,冷得浑身发抖,渐渐的,失去了知觉。

    又冷又热,冷的时候像泡在冰水里,热的时候却又像放在火架上烤,岑子妤难受极了,她不停说着胡话,有时候叫爸爸妈妈,有时候不停的喊爷爷,那感觉就像回到小时候,跟在爷爷身边时,一旦生病,她就哭着要爸爸妈妈,那时爷爷就会把她抱在怀里在房间走来走去,一抱就是好几个小时,医生怕爷爷胳膊受不了,强制不让抱,但爷爷那管得了那么多,一向只有他下命令,还有人敢对他下命令,所以只要她生病,爷爷就会一下子苍老憔悴许多,后来,爷爷过逝了,她生病的时候,身边只有万妈,万妈哄她,爸爸妈妈马上就回来,但往往等他们回来,她的病就好了。

    岑子妤哭起来,在她最需要关爱的时候,根本没

    有人在她身边,这些年,她看似幸福,实际上却是一无所有,没有人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无论是父母,还是哥哥们,他们都忙,都有自己的生活。

    她越哭越伤心,身体难受极了,她以为自己会这样死掉,可是,一双温暖的手抚过她的脸,极轻极轻,仿佛她是易碎的娃娃,精心的呵护着。

    “小五,别哭了,我在这里。”

    那声音温柔得令人心碎。

    岑子妤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她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但眼睛太累了,她又昏睡了过去。

    宋景文守在床边,脸色沉重,他摸了摸岑子妤的额头,还在发烧,已经连挂两瓶点滴,烧却退不下去,医生说过,如果不退烧,必须要送医院急救。

    想到这里,宋景文去浴室拧了一个湿毛巾,回来搭在岑子妤的额头上,不过几分钟,毛巾就捂热了,岑子妤烧得一脸红通通的,他却脸色发白,按下酒店的座机,让服务台送来一桶冰块,他用毛巾包在冰块敷在岑子妤额头,然后按摩她的风池穴和太阳穴,不停的换冰块,不停的按摩,就这样折腾了一夜,慢慢的,岑子妤的情绪安稳下来,额头也没那么烫了。

    宋景文不放心,打电-话让他的私人医生过来,医生仔细检查了一番,替岑子妤把膝盖和手肘的伤重新上药后说:“宋先生,她的情况已经好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她安静的睡眠,适当的补充水分。”

    “谢谢。”宋景文送医生出门。

    他重新坐回床边,安静的看着岑子妤熟睡的面孔,他伸手拨开她额前的头发,触手才知道头发已经汗湿了,他掀开被子的一角,摸了摸她肩头的衣裳,都汗湿了,他去浴室拿来浴袍,站在床前却犹豫了。

    岑子妤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她睁开眼就看到宋景文,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文件,抬头与她的目光碰上,不禁一笑:“醒了,肚子饿不饿,有粥和鸡汤,你想先吃哪个?”

    岑子妤眨了下眼,她试图坐起,但全身无力,已是饥肠辘辘。

    宋景文起身帮了她一把,将靠枕搁在她身后,岑子妤低头看着身上的衣服,错愕而惊吓,宋景文忙说:“我找酒店的女服务员帮你换的,你发烧了,一直在出汗,换了好几身衣服。”

    他说的这些,岑子妤一无所知,她脑子都是糊涂的,看见他手里的粥,眼神一动不动,宋景文在她面前支了小桌子,将粥放上去,又递给她勺子。

    “慢点吃,吃完了再喝点鸡汤,你睡了一天一夜,要多补充些营养。”

    岑子妤急切的想喝粥,但胳膊一抬就疼得厉害,勺子哐当的落在桌子上,她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宋景文忙说:“我喂你。”

    岑子妤看了他一眼。

    宋景文在床边坐下,端着粥盒,小口小口的喂她,岑子妤安静的吃着,喂完了粥,宋景文又喂了鸡汤,岑子妤饿坏了,将一盒鸡汤都喝光了。

    宋景文递过热毛巾,以为她会说什么,比如她为什么会昏倒在景天小区门口,岑子妤用毛巾擦了嘴,只说困了,背过身去睡下。

    宋景文看着她蜷缩成一团,柔软的被子勾勒出纤细的弧度,因为这份纤细,他心生不忍,甚至不敢打搅,只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她。

    手机在桌子上一闪一闪,宋景文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助理打来的,他已经推掉了这几天的工作,若非有事,她不会打电-话过来,宋景文轻轻站起,走出房间,将房门关好后,站到落地玻璃前接电-话。

    “宋先生,有人在找岑小姐,我们该怎么做?”

    玻璃上的雨水汇流成一股细流从半空落下去,宋景文眸光微缩:“艾达,是岑家的人吗?”

    艾达苦恼的说:“对不起,宋先生,我还没查出来,不过有人往股市投进一大笔钱,买的是我们打算丢掉的那只股,因为金额太过巨大,在股市引起关注,已有不少人跟风而来,我们的人去查过那笔钱的来源,虽然没有证实,但似乎和邵氏博来有些关系。”

    邵和光?

    宋景文脑子里闪过这个名字,但不可能,邵氏虽然是博来最大的股东,但他名下的子公司出了漏洞,这事在外面没传开,但也是有迹可循的,他怎么会无缘无故投钱到不知名的证券公司,难道是为了找岑子妤?

    “宋先生,您觉得这两件事有联系吗?”艾达小心翼翼的问。

    宋景文目光凝聚,连艾达都觉察出来了,邵和光举动太疯狂了,一出手就逼得他无路可退,那家证券公司表面无关紧要,却是他私人名下的,倘若被推至风尖浪口,只怕……

    “艾达,马上停牌。”

    艾达吃了一惊,说:“在这个时候停牌,说不定我们会损失一大笔。”

    宋景文果断的说:“不管亏多少都停牌,你暂且不要管这些事,如果有人查公司,你先回美国。”

    挂了电-话,宋景文看了眼手表,天已经亮了,他立即打给邵和宜,说:“小五生病了,她在君牡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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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过头,岑子妤穿着宽大的浴袍站在房门口,她脸色还有些苍白,目光却平静得近乎冷漠,宋景文觉得不对劲,解释说:“我给邵和宜打电-话,他会通知你的家人。”

    岑子妤神色暗了暗,说:“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在哪。”

    宋景文一愣,说:“可是你生病了,一天一夜没有联系家人,他们会担心。”

    岑子妤淡笑:“反正没有联系,不差再多几天,我不想见任何人。”

    宋景文脱下西装,走过去披在她肩上,问:“发生什么事了?”

    岑子妤摇了摇头。

    宋景文叹了口气:“抱歉,我不能帮你。”

    岑子妤看着他,大大的黑眸写着他的倒影。

    宋景文撇开眼,觉得那是一种诱惑。

    岑子妤淡淡的说:“你要是不想帮我,早应该联系我的家人,不会等到现在才联系,我要是求你,你会答应对吗?”

    宋景文怔了怔,她明明看上去单纯得很,但轻而易举的就看破了他的心吗?对,他有私心,看她发烧昏睡不醒,因为怜悯,他动心了,想亲自照顾她,所以一天一夜都没合过眼,甚至把工作全都丢掉。

    “景文?”岑子妤拉他的胳膊。

    宋景文像触电一样推开她,岑子妤呆了呆,她将身上的西装还给他,然后跑回房,她用力关上-门,他的胳膊却伸进来,岑子妤听到他低低的呻-吟。

    “你……”岑子妤松了门锁。

    宋景文跻身进来,他突然抱住岑子妤,只是轻轻扣住她的肩膀,一动不动的说:“对不起,我不该推你。”

    岑子妤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吓懵了,她应该推开他,他却缩紧了双臂,不停的道歉。

    无论如何都挣不开,岑子妤哭了,从流眼泪变成嚎啕大哭,她从来没在人前这么哭过,母亲教她,女孩子端庄的言行举止,比花容月貌更重要。

    但她哭,是因为心里委屈,太难受了,不哭出来,只会让伤口化脓,直至遍体鳞伤。

    宋景文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言不发,岑子妤哭了很久,他温暖的掌心一直没有停过,突然间,岑子妤感受到被放纵和宠溺的滋味。

    她终于安静下来,推开他,低头站在,像犯错的孩子,宋景文见她哭得鼻头红红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心疼的说:“小五,我一直怕冒犯你。”

    离开他温暖的怀抱,岑子妤竟然渴望起来,被他抱在怀里,那种满满的安全感,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对这个男人,她一无所知,却在一个瞬间,贪恋他给予的温暖。

    岑子妤不知道如何向男人示好,便拉住他的衣角,但这样一个小动作,宋景文欣喜若狂,怔忡半响,才说:“你想去哪里?我们要是不快点走,你的家人说不定就到了。”

    岑子妤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宋景文目光温柔,酒店柔和的灯光落在他脸上,愈发显得整个人温润如玉,五官精致得犹如雕刻。

    她的衣服被送过干洗店,还有那晚去酒吧遗失的包和手机,甚至还有一双舒适的平底鞋,宋景文什么都妥帖的准备好了,岑子妤乍然感动,他的细心和不知不觉中的关心,以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变得弥足珍贵。

    岑子妤换好衣服走出房门,宋景文用咖啡色的围巾围在她的脖子上,然后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女人都喜欢漂亮的东西,岑子妤也不例外,看着蝴蝶结,她的心情也明亮起来。

    “走吧。”宋景文用帽子压住她的头。

    岑子妤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尖尖的下巴:“去哪里?”

    宋景文好看的眸子闪烁着,说:“一个你没去过的地方。”

    岑子妤没有再问,却安心的跟着他走,她把包包和手机都留在酒店,既然选择逃离,就不该有任何束缚,亲眼看着岑天华从景天小区出来,岑子妤才知道,伪装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她修为不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岑子妤在酒店大厅看见岑子琛,他独自一人面色匆匆,径直进了电梯,岑子妤偷瞄到电梯亮灯的楼层,大哥是去找她的,岑子妤心有余悸,幸好她全副武装,大哥没有看到她,如果被大哥知道,铁定是吃不了兜着走,光看大哥的表情,就知道她玩失踪,在家里掀起了多大的风浪。

    他们坐计程车去了香山。

    岑子妤问为什么坐计程车,因为司机很不情愿,但又受不住宋景文用金钱诱惑,别扭的带他们登上山顶。

    宋景文笑了笑,说:“等你想回家了,我们就从山上走下来。”

    岑子妤吃惊的说:“那得走多久。”

    宋景文将她冰凉的手轻轻握在掌心,说:“不怕,我们慢慢走,不是有句话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司机听见了呵呵的笑,打趣:“两位还真的相爱。”

    岑子妤脸红了,长这么大,她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子表白,她的手被越握越紧,岑子妤忍不

    住问:“你是不是一开始就喜欢我?”

    她怕司机听到,压低了声音。

    宋景文盯着她娇俏含羞的面容,心软至极。“第一眼,我就喜欢你。”

    岑子妤别开眼去,连耳根都红透了,她挖了坑自己跳,这会儿害羞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宋景文眼中柔情似水,却隐隐透着担忧。

    下计程车后,宋景文牵着岑子妤一路看枫叶,山顶的气温极低,就算从头到脚都不见风,岑子妤也冷得瑟瑟发抖,宋景文拉开大衣半包着她,不停的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景文……我们真的要……走下山吗?”喊他的名字,岑子妤觉得很奇怪,他们进展得似乎太快了,以至于连名字都喊不顺嘴。

    宋景文笑了,说:“傻瓜,今天不用下山,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岑子妤直往他怀里钻。

    走了十分钟,一栋灰墙红瓦的小洋楼出现在眼前,岑子妤诧异的瞪着洋楼,似乎还闻到鸡汤的香气。

    宋景文按门铃,很快,一个年轻的女孩开门,扑面而来的暖气让人误以为是春天的气息,岑子妤像冻僵的面人,被放在壁炉前烘烤,然后慢慢的软化。

    宋景文脱掉她的围巾和大衣,将体温计放进她嘴里,过了一会拿出来,确定她没有继续发烧后,松了口气。

    年轻的女孩叫艾米,端香浓的鸡汤给她喝,两个年轻女孩说笑两句就熟悉了,宋景文让空间给她们聊天,自己去了二楼。

    “这里怎么会有房子?”岑子妤好奇的问。

    艾米熟练的削好一个苹果,切成均匀的小块,放上一个小银叉子后推到岑子妤面前,回答说:“房子是宋先生的,我是他的助理,刚从美国回来度假,想看看风景,宋先生就把钥匙给我,这房子很不错吧,我刚来的时候都惊呆了,这座山实在太美了。”艾米的普通话算不上标准,但语速很快。

    岑子妤抱歉的说:“我们突然过来,岂不是打搅你了。”

    艾米惊讶的说:“怎么会呢,我们一起玩多热闹,再说,我是宋先生的下属,老板又给我放假又借房子我住,我感谢还来不及呢。”

    岑子妤全身暖透了,好奇的打量起房子来,艾米笑着说:“二楼有两个卧室,我住一楼,你随便逛逛,我做饭去。”

    岑子妤走上楼,在走廊的墙壁上看到各种各样的壁画,其中一幅油画的古典落灯很眼熟,她仔细看了几眼,突然记起来,在宋景文的家里,见过一模一样的实物,油画角落有个落款,写着:Vivian赠宋,日期是三年前,英文字行云流水,中文字写得歪歪扭扭,透着一种可爱,多半是女人。

    “在看什么?”宋景文从一间房里出来,他换过衣服,柔软的毛衣看上去干净而温暖。

    “Vivian是个女人吗?”岑子妤问。

    宋景文目光微顿,说:“没错,她是我在美国的学生。”

    岑子妤恍然:“你还教画画。”

    宋景文笑了笑,拉她去看房间。“这间房没有窗户最安静,你今晚就住这间,我住你隔壁那间,因为在山上,晚上风会很大,听到奇怪的声音不要害怕。”

    岑子妤在房间转了一圈,洁白的床,洁白的地毯,明亮的卫生间,一切看起来都那么舒服,她忽然叹了口气,说:“要是能在这里住一辈子多好。”

    宋景文微微恍惚,幻想她穿着围裙在厨房做饭的样子,这个房子里只有他和她,安宁而幸福,只不过很快就破灭了。

    岑子妤自嘲的笑:“我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

    宋景文说:“你要不要睡一会,等饭做好了,我叫你。”

    岑子妤已经感到体力不支,她点了点头,宋景文拉开松软的被子,她钻进去躺好,宋景文柔声说:“好好睡吧。”

    岑子妤闭上眼,很快又睁开,她拉住正要离开的宋景文,目光哀求:“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宋景文怔了怔,坐在床边,忍不住拨开她额前的头发,岑子妤拉着他的手不放,问:“你以前喜欢过别人吗?”

    她的眼神太澄澈,似乎真的只想知道答案,宋景文点了点头。

    岑子妤眨了眨眼,又问:“很多?”

    宋景文轻笑:“没有很多,只有一个。”

    岑子妤松了口气,问:“在美国吗?那你们为什么分开?”

    宋景文认真回想了一下,眼神有些模糊:“那个时候……我无名无利,她出身却很好,她的父母帮她安排了门当户对的结婚对象,所以就分开了。”

    岑子妤忽然抖了一下,宋景文安抚的反握住她的手。

    “那你为什么不争取呢?在爱情面前,物质又算得上什么。”岑子妤认真起来。

    宋景文无奈的说:“我争取过,她起初也不愿意,但因为很多原因,最后我们还是分手了。”

    岑子妤眼中弥漫着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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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宋景文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岑子妤情绪低沉。

    宋景文试探的抚上她的脸,白如玉脂,她的美没有那么惊心动魄,却令人着迷不已。“我很高兴你能问,岑子妤,我能确认一下,你接受我的心意了吗?”

    岑子妤笑了笑,眼角却流出一滴晶莹的眼泪,宋景文黯然的替她擦去,岑子妤慌张的说:“我……我是想说,我是喜欢你的。”

    宋景文狠狠一怔,转而欣喜若狂,他拥着被子,将她搂进怀里,岑子妤闻到属于他的干净气息,有些恍惚,以前的种种都变成淡薄的云,一吹就散了,他们相遇,就是为了喜欢彼此。

    喜欢一个人,原来是这样。

    有他的陪伴,岑子妤沉沉睡了一觉,直到艾米来敲门,宋景文牵着睡迷瞪了的岑子妤下楼,艾米做了一桌子的菜,还有一大碗滋补的鸡汤,看着就色香味俱全,闻到饭菜的香气,岑子妤彻底清醒,不禁诧异,艾米看着娇小玲珑,眼睛大大的,头发长长的,像芭比娃娃一样,竟然能烧一手好菜,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宋景文盛了碗汤,用嘴吹得没那么烫了才放在岑子妤手边,柔声说:“先把汤喝了。”

    在艾米笑盈盈的目光下,岑子妤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却感到一丝甜意。

    宋景文问:“吃鲢鱼吗?”

    岑子妤喝着汤,看了一眼,说:“不吃,这种鱼刺太多。”

    宋景文笑道:“吃点鱼好,我帮你把刺挑出来。”

    岑子妤摇摇头,说:“太麻烦了,我吃排骨好了,排骨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宋景文夹了一块鱼放在自己盘子里,当真一点点的挑鱼刺,岑子妤看着他专注的样子,忽然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太不真实。

    艾米双手拖着下巴,羡慕不已的说:“老板,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细心体贴的绝世好男人,我也想吃鱼,也想有人帮我挑刺。”

    宋景文说:“今天没有别的男士为你服务,只能你自己挑了。”

    艾米长叹一口气,捂着胸口说:“老板,你太无情了,如果早点看到你居家好男人的一面,我早就对你下手了,岑小姐,你说是不是啊?”

    她对岑子妤俏皮的眨了眨眼,一脸戏谑。

    岑子妤愣了愣,尴尬的一笑。

    宋景文将挑干净的鱼肉放在岑子妤面前,说:“别理她,虾也要吃点,你太瘦了,要多吃饭才能长肉。”

    艾米听不下去,抖了抖说:“老板,原来你这么婆妈。”

    岑子妤低头吃饭,宋景文不时的看过来,害得她没办法好好下咽,一顿饭吃了快一个小时,岑子妤头一回吃撑了,艾米做的菜,实在太好吃了。

    宋景文怕她积食,没让她坐着,而是牵着她的手去全透明的玻璃房看星星,他们运气好,前几天都下雨,今晚却是晴天,满天繁星近在咫尺,似乎一伸手就能摘下来。

    岑子妤伸着双手,幻想自己托着满天的星星,宋景文从身后抱着她,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在她的腰上,岑子妤身体微僵。

    “可以吗?”宋景文问,他的声音很柔和,因为认真而低沉。

    岑子妤脸上一热,说:“艾米还在……”

    宋景文弯了弯嘴角,说:“她还有工作要忙,在房间不会出来了。”

    可是岑子妤依旧不安,肩膀僵硬无比。

    宋景文仰着头,和她一样注视天空,说:“我感觉像做梦一样,岑子妤,我不是涉世未深的小伙子,也不是未经情事,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有种奇怪的感觉。”

    “什么感觉?”岑子妤声音都有些颤抖。

    宋景文笑了一下,才说:“牵肠挂肚。”

    岑子妤一怔,不安的挪动身体:“景文,我承认我喜欢你,可是,我们之间会不会……太快了一些,我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相处,可是……”

    她结结巴巴,词不达意。

    宋景文扳过她的肩膀,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说:“我明白。”

    岑子妤凝望着他墨黑明亮的眸子,他的脸太漂亮了,光滑而干净,看不出年纪的痕迹,或许这个男人到了四十岁,依旧不会有丝毫改变。

    “你明白就好。”岑子妤终于笑起来,立刻又有些担忧的问:“那你会不会觉得我太保守了,性格像顽固的教导主任。”

    宋景文握拳轻咳,眼中的笑意泄露了他的情绪,问:“这些话是谁对你说的?”

    岑子妤避而不谈,都是大学时代的糗事了。

    宋景文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他的掌心很温暖,岑子妤很享受这种感觉,似乎被人捧在手心里一样,可是,这种简单的幸福又能维持多久呢,她可不可以就这样一直活在童话世界里,不要再醒来?

    房间暖气太足,睡到半夜岑子妤被渴醒,她想去客厅找水喝,刚出房门,在

    走廊的尽头看到有明亮的灯光照出来,她的房间靠楼梯,隔壁是宋景文房间,但尽头那个房间还没去过,岑子妤好奇的走近,站在门口听到里头有人在说话。

    “艾达那边怎么样了?”宋景文问,语气低沉。

    艾米披着一件红色毯子,海藻似的大波浪将她的身形勾勒得极其玲珑,她的声音却不复白日的娇俏,变得冷静而利落。

    “艾达已经回美国,证券公司突然停牌,造成不少投股人的损失,影响比我们预料的大,艾达虽然及时宣布破产,但警方还在干预进来,照理说不该发生这样的事,所以,我怀疑是有人在背后操作。”

    宋景文淡淡的应了一声,半响说:“你先去与艾达汇合,然后立马前往加拿大,在温尼伯有块地在竞拍,你跟艾达说,无论如何,都要拿下这块地。”

    艾米兴奋道:“老板,这次我们要主动出击了吗?”

    房门并未关严,门外的人不禁一愣,他们的对话她听明白了,但是,宋景文不是A大的教授吗?为何会参与生意上的事?

    宋景文到底是什么人?

    岑子妤想不通,但容不得她多想,里头传来椅子滑动的声音,她飞快的跑回房,不一会,听到艾米下楼的声音,她等了片刻,觉得宋景文应该回房了,她打开门,一个黑影压过来,她吓得哇哇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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