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甜蜜回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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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墨语睡在秋月阁的厢房里，却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总以为自己还在吴家村。那个吴家村，留给她的记忆太深刻，太美好，也太残酷，以至于让她无论如何也难以忘记。
……
小时候的事情，尤其是四岁前的事情，她记得并不太多。她曾经常常觉得，自己是个没有过去的人。彷佛自己的记忆断了一截一般，只是偶尔闪现出支离破碎的片段。
倒是在吴家村的日子，依旧历历在目。一切事情，宛如昨日才发生过一般。那个时候，她有疼爱她的爹爹与娘亲，日子虽然过得艰苦，但却平静而又幸福。
她原本以为，自己就会一直过着这样恬淡而又幸福的生活，没想到，那一场意外却改变了她的人生。
她至今仍旧真真切切的记得，那一天，那群蒙面的黑衣人闯进了原本平静与世无争的村子，放火烧杀吴家村的情形。
那样的血腥场面，让她深深震撼，无法忘记。她甚至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仍旧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冲天的火光和那一群四散而逃的乡民。可是如今，以前宁静而幸福的日子已经离她远去了。
也就在那一天，娘亲莫春兰口告诉了她一个残忍的秘密：那便是，她不是爹娘的亲生骨肉，而是被娘从别人家里偷抱回来的。听到这个消息，她觉得天崩地裂，整个人都呆住了。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是个幸福的孩子，在娘亲和爹爹的呵护下幸福快乐的成长；爹爹在田里除草，她就去捉虫；娘亲在院里纺线，她就在旁边缠线团；有时候会和村里的孩子们一起放羊，一起下河摸鱼，一起上树掏鸟窝，一起抓了知了烤着吃，有时候还会去谁家的地里偷瓜偷菜偷果子，然后被人追着满街跑……即使是跑掉了鞋子，扭伤了脚踝，也会有小伙伴将她背着回家……
那个时候，她做错了事，爹娘会陪着笑跟人家道歉，然后就那样不轻不重的训斥着她；待讨债的人走后，又会心疼的问：摔到哪里了？还疼吗？
日子就这么简单，这么平凡而幸福。虽然穿着破旧的补满补丁的衣衫，虽然住着简陋的茅草屋，虽然吃着清茶淡饭，可是她觉得好幸福。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一直像那样在这个偏僻的吴家村快乐的生活，可是谁想到，这种幸福竟然像一个花瓶一般，掉到地上的时候，就彻底碎了，碎的四分五裂，无法拼接。
她怎么也忘不掉那一日那场大火，以及那场惨绝人寰的屠杀，更忘不了离开前娘亲哭泣着对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你不是我们的亲生骨肉。如今，你的家人派人来寻你了，你跟他们走吧……”
娘亲含着眼泪的眼睛，一直深深的刻在她的脑海里。
呆呆的睁着眼睛的寒墨语，双手死死的抓着被角，眼角滚出一颗泪来。
跟着寒长御来到了繁华的京城，她看着富丽堂皇恍如天堂一般的寒府，看着美艳如花却冰冷如雪的母亲，看着毕恭毕敬的婢女侍从们，竟然会觉得那样的疏远，那样的陌生。这里，真的是她的家吗？
…………
“墨语少爷到底怎么样了？不是已经喝过药了吗，怎么还不醒啊？”屋中，一个满脸泪痕的中年婢女沙哑着嗓子问道，一边伸出手，替寒墨语掖了掖被角。她叫莫春竹，是莫春兰的妹妹。
“小少爷这病症明确，只不过她的脉象倒有几分蹊跷之处……”大夫把脉后，捋着胡子缓缓道，微微颦眉，似有所思。
“何处蹊跷？先生但说无妨。”丫鬟李婉儿问道。
“听说少爷此前曾生活在农家，一直身体康健，即使是淋了这大半夜的雨，也只会感染一般风寒，而不会连续几日昏迷不醒；老夫细查少爷面容，发现少爷眉头紧锁，面色忧虑，精神紧张压抑，心情郁结……小少爷此病迅猛，定是有极重的心病，导致身体虚弱，风寒趁机侵入。风寒易治，但心病难医；需要静心调养，方可完全恢复。”
“什么？！忧心多虑？心病？”李婉儿一脸惊讶，这年仅十一岁的孩子，大夫居然说他忧心多虑？！还说是什么心病？怎么可能！这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哪里来的什么忧愁啊。
“没错，小少爷的确是抑郁成疾，心病的成分大于风寒本身。且老夫看了小少爷的脉象，发现异于常人。且脉象时强时弱，似有一股无形的暗流在体内涌动；但仿佛被一种更为强大的力量所控制。好像是中了一种极其了得的**，但不知为何尚且未对小少爷造成任何内脏的伤害；但是万不可掉以轻心啊。”大夫不理李婉儿疑虑惊讶的眼神，继续说。
“你这糟老头子，乱说什么？！越说越离谱了！什么异于常人？！叫你来看病，不是看相！！还说什么中毒，我家少爷一直由我姐姐莫春兰照顾，我姐姐视他如己出，怎么会让他中毒！你这么说，是我姐姐春兰在害他咯？！姐姐已经死了，你还给她安这样的罪名！你到底是什么居心啊……”莫春竹又气又恨，竟说着说着哭了，恼恨的抡着粗壮的胳膊，把大夫推搡了出去。
“你这刁妇，欺人太甚！”大夫高声叫着，气愤的离开了。
周围乱哄哄的。
寒墨语睁着眼睛，看见莫春兰朝她微笑着走来。她欢快的笑着想要扑过去，可是，却看见前面闪出一个蒙面黑衣人的身影，挡在了她和莫春兰的中间。那个蒙面人亮出了一把尖刀，对着莫春兰的腹部就狠狠的戳了进去。鲜血四溅了开来。寒墨语惊呆了，想要扑过去抱住莫春兰，然而，莫春兰的身影却渐渐消失了。
留下的，是满地的鲜血，嫣红嫣红的，汇成了一条小河，缓缓的流淌到了寒墨语的脚边。
寒墨语愣愣的站在原地，心中充满了悲怆。莫春兰那样温柔的笑颜，就那样消失了，她再也看不见。
…………
很难过，很难过。
…………
寒墨语皱着眉头，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喉头哽咽的喘不过气来。她想哭，却哭不出来。就这样，她醒过来了。她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竟然满脸的泪痕。她环视了四周。还是那样的屋子，还是那样的陈设，虽不奢华，却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温馨味道，让人觉得好温暖，好想沉睡。
“我睡了多久了？”寒墨语似乎仍旧没从梦中醒来一般，痴痴怔怔的一副陌生模样，半响才发话。屋子里站满了陌生的人，都是粗衣简饰的打扮，和这屋子没有半点相称。此刻，正都睁着一双关切的眼睛，望着寒墨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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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事情，尤其是四岁前的事情，她记得并不太多。她曾经常常觉得，自己是个没有过去的人。彷佛自己的记忆断了一截一般，只是偶尔闪现出支离破碎的片段。
倒是在吴家村的日子，依旧历历在目。一切事情，宛如昨日才发生过一般。那个时候，她有疼爱她的爹爹与娘亲，日子虽然过得艰苦，但却平静而又幸福。
她原本以为，自己就会一直过着这样恬淡而又幸福的生活，没想到，那一场意外却改变了她的人生。
她至今仍旧真真切切的记得，那一天，那群蒙面的黑衣人闯进了原本平静与世无争的村子，放火烧杀吴家村的情形。
那样的血腥场面，让她深深震撼，无法忘记。她甚至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仍旧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冲天的火光和那一群四散而逃的乡民。可是如今，以前宁静而幸福的日子已经离她远去了。
也就在那一天，娘亲莫春兰口告诉了她一个残忍的秘密：那便是，她不是爹娘的亲生骨肉，而是被娘从别人家里偷抱回来的。听到这个消息，她觉得天崩地裂，整个人都呆住了。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是个幸福的孩子，在娘亲和爹爹的呵护下幸福快乐的成长；爹爹在田里除草，她就去捉虫；娘亲在院里纺线，她就在旁边缠线团；有时候会和村里的孩子们一起放羊，一起下河摸鱼，一起上树掏鸟窝，一起抓了知了烤着吃，有时候还会去谁家的地里偷瓜偷菜偷果子，然后被人追着满街跑……即使是跑掉了鞋子，扭伤了脚踝，也会有小伙伴将她背着回家……
那个时候，她做错了事，爹娘会陪着笑跟人家道歉，然后就那样不轻不重的训斥着她；待讨债的人走后，又会心疼的问：摔到哪里了？还疼吗？
日子就这么简单，这么平凡而幸福。虽然穿着破旧的补满补丁的衣衫，虽然住着简陋的茅草屋，虽然吃着清茶淡饭，可是她觉得好幸福。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一直像那样在这个偏僻的吴家村快乐的生活，可是谁想到，这种幸福竟然像一个花瓶一般，掉到地上的时候，就彻底碎了，碎的四分五裂，无法拼接。
她怎么也忘不掉那一日那场大火，以及那场惨绝人寰的屠杀，更忘不了离开前娘亲哭泣着对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你不是我们的亲生骨肉。如今，你的家人派人来寻你了，你跟他们走吧……”
娘亲含着眼泪的眼睛，一直深深的刻在她的脑海里。
呆呆的睁着眼睛的寒墨语，双手死死的抓着被角，眼角滚出一颗泪来。
跟着寒长御来到了繁华的京城，她看着富丽堂皇恍如天堂一般的寒府，看着美艳如花却冰冷如雪的母亲，看着毕恭毕敬的婢女侍从们，竟然会觉得那样的疏远，那样的陌生。这里，真的是她的家吗？
…………
“墨语少爷到底怎么样了？不是已经喝过药了吗，怎么还不醒啊？”屋中，一个满脸泪痕的中年婢女沙哑着嗓子问道，一边伸出手，替寒墨语掖了掖被角。她叫莫春竹，是莫春兰的妹妹。
“小少爷这病症明确，只不过她的脉象倒有几分蹊跷之处……”大夫把脉后，捋着胡子缓缓道，微微颦眉，似有所思。
“何处蹊跷？先生但说无妨。”丫鬟李婉儿问道。
“听说少爷此前曾生活在农家，一直身体康健，即使是淋了这大半夜的雨，也只会感染一般风寒，而不会连续几日昏迷不醒；老夫细查少爷面容，发现少爷眉头紧锁，面色忧虑，精神紧张压抑，心情郁结……小少爷此病迅猛，定是有极重的心病，导致身体虚弱，风寒趁机侵入。风寒易治，但心病难医；需要静心调养，方可完全恢复。”
“什么？！忧心多虑？心病？”李婉儿一脸惊讶，这年仅十一岁的孩子，大夫居然说他忧心多虑？！还说是什么心病？怎么可能！这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哪里来的什么忧愁啊。
“没错，小少爷的确是抑郁成疾，心病的成分大于风寒本身。且老夫看了小少爷的脉象，发现异于常人。且脉象时强时弱，似有一股无形的暗流在体内涌动；但仿佛被一种更为强大的力量所控制。好像是中了一种极其了得的**，但不知为何尚且未对小少爷造成任何内脏的伤害；但是万不可掉以轻心啊。”大夫不理李婉儿疑虑惊讶的眼神，继续说。
“你这糟老头子，乱说什么？！越说越离谱了！什么异于常人？！叫你来看病，不是看相！！还说什么中毒，我家少爷一直由我姐姐莫春兰照顾，我姐姐视他如己出，怎么会让他中毒！你这么说，是我姐姐春兰在害他咯？！姐姐已经死了，你还给她安这样的罪名！你到底是什么居心啊……”莫春竹又气又恨，竟说着说着哭了，恼恨的抡着粗壮的胳膊，把大夫推搡了出去。
“你这刁妇，欺人太甚！”大夫高声叫着，气愤的离开了。
周围乱哄哄的。
寒墨语睁着眼睛，看见莫春兰朝她微笑着走来。她欢快的笑着想要扑过去，可是，却看见前面闪出一个蒙面黑衣人的身影，挡在了她和莫春兰的中间。那个蒙面人亮出了一把尖刀，对着莫春兰的腹部就狠狠的戳了进去。鲜血四溅了开来。寒墨语惊呆了，想要扑过去抱住莫春兰，然而，莫春兰的身影却渐渐消失了。
留下的，是满地的鲜血，嫣红嫣红的，汇成了一条小河，缓缓的流淌到了寒墨语的脚边。
寒墨语愣愣的站在原地，心中充满了悲怆。莫春兰那样温柔的笑颜，就那样消失了，她再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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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过，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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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墨语皱着眉头，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喉头哽咽的喘不过气来。她想哭，却哭不出来。就这样，她醒过来了。她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竟然满脸的泪痕。她环视了四周。还是那样的屋子，还是那样的陈设，虽不奢华，却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温馨味道，让人觉得好温暖，好想沉睡。
“我睡了多久了？”寒墨语似乎仍旧没从梦中醒来一般，痴痴怔怔的一副陌生模样，半响才发话。屋子里站满了陌生的人，都是粗衣简饰的打扮，和这屋子没有半点相称。此刻，正都睁着一双关切的眼睛，望着寒墨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