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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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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成君本就对那李绿衣甚不满,如此一来,更加是仇上加仇,怨上叠怨了。将采苓往身后一带,她冷笑一声,单手收到腰间,朝那绿衣走近了一步。

    “俗话说得好,打狗还得看主人三分脸面,你今日是铁了心要与我杠上了!”

    绿衣吓得不轻,还有点恍恍。视线上调望着霍成君,目光却是散的。她一句话不说,眼珠子直定定的不动。握着她手的许平君将指腹在她十根手指上来回抚摩着,低首看到她右手和左手腕上的印子,心里真是一气。她一时忍耐不住,就回霍成君道:“霍府千金这话说得奇怪。今早我与绿衣妹妹一道过来,好好的在这儿买鱼,明着是你与你的那位好奴婢上前来挑衅,怎的还成了绿衣妹妹的不是?”

    “你是谁!竟敢跟我这样说话!不知高低的东西!”

    霍成君斜横了许平君一眼,满是不屑的伸手上前,要将许平君推搡开去。

    “这位女公子。”有人快她一步。在她手指尖即将要搭到许平君身上的时候,刚才拔了平君头上那支发簪来救急的人往前一挡,拦住了霍成君的动作。

    霍成君不禁更恼。毫不客气的瞪向来人,嘴唇微张,便要呵斥。见到那人的脸,她舌尖上的字滚动了一番,未吐露出来。

    这人长得甚有几分面熟,不,不该是面熟。她在春秋狩猎之际都曾见过此人,平日里在汉宫中也偶有遇见。然而,两人并无甚交集,连话都未曾说上一句。可他的面容,他的气韵,她都是记得的。

    不禁将当今天子与眼前这人相比,二者长相上有几分相似,然,虽同样贵气临身,前者五官温和清冷,后者更多几分雕琢的深刻,前者是蒙着纱的雾中境,后者是真真实实的可亲近。霍成君对他,不是没有印象的。

    “皇曾孙?”霍成君试了几回,才将这三字念出来。

    刘病已微微笑了笑:“女公子还是唤在下病已罢。”

    霍成君虽未笑,脸上亦不如前一刻那么难看:“既然如此,皇曾孙亦可唤我成君。”

    采苓见自家主人一下子变了脸色,心中忐忑,忙上前:“女姬,女姬这可是怎么了?”

    霍成君见谈话叫人打断,横的斜了婢女一眼,那采苓不敢多话,畏缩缩退立到了一边。

    刘病已看在眼中,面上微笑不改:“依我看,今日不过误会一场。然,既是误会,稍后由我做东,彼此罚酒一杯,抿了这些不快如何?”

    若是放在平日,不单是霍成君,就是绿衣亦不肯照他所说去办的。不过此时绿衣惊吓未回过神来,霍成君又是看在刘病已的面子上,倒也一时无话。反而是那采苓,受了那样大的惊骇,哪里肯善罢甘休,上了前就在霍成君耳朵边咬道:“女姬当真要叫那不知来路的女子骑到头上去?此一遭有刘大人替她出头,她当女姬是怎样好欺负的,下一次若是再有恶行,岂不是仍旧唤了那刘大人来说请,女姬又得咽下恶气?”

    霍成君且看在刘病已脸面上,心想他的提议也未为不可。然而听到自己的婢女这般说话,心道也是,今日一遭,明着是自己这方吃了亏,断没有就此作罢,叫人看轻了去的道理。

    就将那下巴微微一抬,也露了些敷衍的笑:“倒不是我不肯。”

    她眼皮微动,上下看着刘病已端正清朗的姿态,心中是不无倾慕的,却将那倾慕暂且压下,说道:“可是病已你也看到,我这个奴婢最是心高气傲。她方才可是跟我说了,若是那位……”

    霍成君上挑了眼皮,朝李绿衣扫了一眼,鼻端轻哼一声:“若是那位不肯向我的奴婢斟酒道歉,她今日回去就要往那井里跳了去,替我们霍家多添一个冤魂了啊!”

    她话说到这里,不再往下,欲言又止的尽看向刘病已,留待他去下论断。

    许平君听了,不无气愤,本就是他们起的头,虽则大家都有错,照着病已的意思大家互相宽宥一番也就罢了。到头来他们反倒咄咄逼人的要绿衣给他们斟酒道歉!哪里这样欺负人的道理?实在叫她亦觉得可恶。

    按耐不住,她搀着绿衣的手松了松,就说道:“霍千金这话未免有失偏颇。她既是你的婢女,理该受你的管教。倒叫她骑到头上来威胁恐吓,岂不是她反成了主人?”

    霍成君正为自己这番说词得意,既有道理叫那野蛮女子低头认错,又不会叫恶名声落到自己身上。被许平君这么一讲,她脸色涨红,一时气就涌了上来。

    冷哼着朝那许平君上下瞄了一眼,不屑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什么身份?轮得到你来讲话?”边说边朝许平君身旁绿衣一看,做恍然大悟状:“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低贱的东西便是愿与那低贱的东西搅和成一团,尽做些晦气事,说些龌龊话!”

    “你!”许平君向待人温和,与人相处从未有高声嚷骂的时候,此时此刻叫她一头痛骂,尽是气得脑袋也昏了,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刘病已眉间微不可见的一皱,有意在平君肩上一拍,将她放到身后。缓吸了口气,对那霍成君道:“这位是暴室啬夫的千金,许平君。其父颇受掖庭令看重。”

    张安世是掖庭令张贺之兄,霍光深重安世,由霍光一手提拔任右将军一职。言下之意,要那霍成君收敛三分,待许平君多少礼貌些许。

    不料霍成君闻言更哼出几声轻蔑:“我当是谁,原来是个阉人之后。其父是个贱人,女儿自然不过尔尔。”

    平君气得口不能言,脸色登时泛红,甚觉羞愧难当。若非刘病已与绿衣仍在当下,她定是要背身离去的。

    几度吸气,将那羞恼气愤压抑在心,平君眼睛一眨,眼眶登时就红了。她紧挨着绿衣站住,微微垂首,将半边脸靠着绿衣的头发,好借此挡住些许难堪。

    绿衣觉得脸颊边有一点点热意,茫茫然回头去看。竟是看到一双红了眼的平君。她眉头皱得深深,这时方有点回神,伸手去摸平君的脸,问:“平君姐姐,你怎么哭了?”

    刘病已听到,便回了头来看。绿衣眼梢一带,见到刘病已,眨了眨眼,恍然如做了一场大梦般,张嘴就问:“病已哥哥?”

    脑袋里那根断了的弦这会儿方接起来,前后回顾了一想,才明白怎么回事来。

    她睇着刘病已:“刚才是病已哥哥拦的我?”

    刘病已颌首,眉目不禁严厉:“你可知你方才险些犯了大罪?”

    绿衣皱眉一低头,心中自是知道她刚刚的莽撞有多不应该,后果是多不堪设想。口中喃喃道:“绿衣知错。可是他们实在欺人过甚!”

    她一抬头,把那双似是小刀的眼睛戳向霍成君主仆二人:“我若不动手,病已哥哥就要见到绿衣被他们踩在脚下践踏了!”

    她这么一说,浑似觉得刚才力气又回来了。将平君往身前一推,又质问:“平君姐姐怎么哭了!是不是又是你们两个做的?”

    霍成君听着她叽里呱啦一通,心里的不满是越升越起,直至她指着鼻子到了眼皮底下来。霍成君也是忍耐不住了!且顾不上刘病已在不在跟前,朝着绿衣伸出的手指,张嘴就咬!绿衣自想不到她这么一招,躲不及时,登时疼得“哇哇”直叫。刘病已心惊,握住霍成君的手喝道:“成君!你成何体统!众目睽睽之下,便是不顾你自己的身份脸面,不将我的脸面放在眼里竟是连你父亲的颜面也不顾!堂堂将军府的千金竟如此作为!简直混账!”

    霍光乃是骠骑将军霍去病之弟,霍去病又是先皇废后卫氏的外甥,刘病已身为卫氏之孙,自有理由与资格训斥霍光之女。他不愿与以往、故人牵上任何关系,这是众所周知的。然而此时,他摆出了兄长的姿态来,以卫氏后裔,以戾太子之孙的资格。霍成君心间猛然一抖,意识到他是当真动怒。

    她心上也是慌了,松齿一退,被婢女采苓接住。眼睛瞥见绿衣两根手指上血迹斑斑,她自己舌尖一股血腥臭味也冲了上来,霍成君险些作呕,抓住采苓的袖子猛揩自己唇舌。

    “怎么样了?”

    “让我看看!”

    许平君见刘病已抢声上前,心中默然,嘴唇动了动,悄悄往后让了一步。

    有道是十指连心,绿衣疼得话也说不出来,一双大眼睛里蓄满了眼泪,倒还好,哭得并不厉害。她的手指被刘病已轻手握住,上头的血沾到了他白净的手指上去了。绿衣心里觉得不合适,往后一缩,欲退。

    他斥道:“伤得这样严重还乱动!”边斥边用力挤住她两根指上的几处血印子。

    绿衣疼得撕心裂肺,被他凶了又不敢乱动,顿觉委屈至极,扭过身去,靠到平君肩膀上就哭了起来。平君虽心里闷闷,情绪难平,还是两手拥了绿衣,对那刘病已说道:“她正疼得厉害,你就别凶她了。”

    刘病已只将一门心思放在她未止血的手指上,闻言抬头,瞧见她果然哭得半边脸都磨着平君的肩膀那处蹭红了,无奈轻声一叹:“这污血不去,到时严重起来更比现在疼上百倍。罢了,我轻些可好?”

    他这一声叹息皆在平君心里,平君深吸口气,将眼皮垂了,抬手去拨绿衣叫眼泪粘了的头发。心中越加窒闷。她有意调开视线,不禁便往那霍成君主仆所在看去,可那一处早就空落落静悄悄,哪里还有半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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