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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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
灰暗的天空，停止了流动的空气，一望无际的黑色大海，这是一个死气沉沉的世界。
一道纤弱的人影，浑身不着片缕，四肢舒展，她半睁着有些无神的双眼，漂浮在这一望无际的漆黑大海之上，就宛若一叶孤舟般。
“真是个可笑的问题啊……”
耳边，似是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囚禁了我这么久，却连囚禁住我的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么？杂碎。”
循着声音的来源，少女微微转头，看到的，是一名站立在这漆黑的海平面上的人影。
在那俏丽的面容上有着一抹冷冽彻骨的邪笑，一头银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后，那白皙嫩滑的肌肤丝毫不掩地暴露在空气中，美得近乎妖异，双手抱肩，站在海面上，却如履平地。
“你怎么会在这！？这里是哪里！？刚才……”
看着这张与自己近乎一模一样的熟悉面孔，少女瞳孔一缩，忽得坐了起来，回忆起了先前发生的事情。
她只记得，刚才在家门口，送走了神无彦初羽之后，就遇上了一帮莫名其妙的戏子，再然后等自己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
“我怎么会在这？”
℉，
似是听到什么可笑的发言，这道与她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影缓缓地朝少女走来，足尖轻点在那漆黑的海面上，使得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扩散了开来，嘴角那抹浅笑显得愈发邪魅且肆意。
“你刚才是在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对么？”
只见她缓缓蹲了下来，用食指轻轻地挑起了少女的下巴，那隐藏在笑脸下的冰冷无比的气场，竟是比起少女沉淀了数年之久的锐利杀气，还要令人心悸！
震惊与邪魅，两人对视着，各自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汇，看着对方，就宛若在看镜子中的倒影一般。
自己，与自己的再一次相会。
“你这家伙怎么会跑出来的？还有，这是哪里！？”
眸子一凝，少女忽得拍开了那只手，摇摇晃晃地站在了这片无边无际的漆黑大海之上，打量着周围这令人几欲抓狂的荒凉一幕，冷声喝道。
“呵呵……呵哈哈……”
这道人影微微摇头，后退了两步，嘴角那抹狞笑显得愈发可怖，良久之后，她伸手指着脚下这片漆黑到令人绝望的大海，淡淡道：“你居然问我这是哪里？哈哈……仔细看看你的脚下吧，看看现在的你到底站在什么之上。”
闻言，少女不由得愣了愣，随即她紧蹙着眉头，将信将疑地垂下了头去。
但映入她眼帘的，仅仅就只有深邃无比的漆黑海水，还有自己的倒影！
“这是什么？黑色的海？那为什么我能站……”
疑惑的话语还未说完，少女便是沉默了，因为在下一刻，她看到了有生以来最为惊悚的一幕！
渐渐得，这片漆黑的大海似是变了。
因为里面的倒影，不再是两名长相近乎相同的银发女子。
只见从这漆黑无比的大海中，竟是悄然浮现出了一张灰白色的面孔，依稀可疑分辨得出来，那是一个男人。
上面遗留着的表情，是不甘而又疯狂。
“不可能！！秋……秋原勋！？”
瞳孔猛得一缩，少女后退了半步，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紧接着，从这漆黑大海中，便又是接连浮现出了好几张灰白色的面孔，各自的脸上还都凝固着他们生前那最后遗留下来的狰狞表情！在这充斥着无尽死气的世界中，显得尤为可怖！
秋原勋，三川大辉，冈田雄太，无数含冤而死的喰种，无数怀恨而终的搜查官，在这其中，没有一个是她不认识的……
“这……到底是什么……”
少女喃喃着后退，但她不论走到哪，脚下都会有无数的灰白色面孔浮现而出……憎恨，狰狞，疯狂，悔恨，恐惧，胆怯。
不知何时，这漆黑的海面，已是被那密密麻麻的人类面孔给占据！
“是什么？被此刻的你踩在脚下，甚至是拿来束缚我的……不就是这无尽的枯骨和怨恨么？”
那道人影，悄然出现在了一脸不可置信的少女的背后，伸手轻轻地环抱住了她，面上被一片阴影所笼罩，嘴角勾着一抹冷冽的微笑。
“我说过的吧？你是锁不住我的啊……”
耳畔传来了喃喃低语，少女无意识地微张着嘴，怔怔地看着脚下的海面，那灰白色的人脸密密麻麻地出现在了周围的海面上，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想法就是……逃！
远离身后这个女人，逃到没有海的地方去！
“给我滚开！！”
在下一刻，少女忽然暴起，猛得甩开了身后那道人影，九条银白色的狐尾瞬息钻出，狠狠地拍打在了周围那漆黑的海面上，刹那间，水花四溅。
“滚？想想看吧，以前你是多么得依恋我啊，但现在却让我滚？这还真是讽刺呢。”那道人影轻飘飘地后退了两步，邪笑着开口道：“自从一年前开始，我掌控了这具身体的真正力量之后，你就疯狂地束缚着我，这是为什么呢？明明这股力量同时也属于你啊……”
以前的这两重人格，在严格意义上来说还算是同一个人，但渐渐得，放弃了继续掠夺的主人格已是变得没有以往那么追求力量，而正好相反，更为强大的隐藏人格却是一直崇尚着力量，不断地挖掘着这具身体的力量，而这也正导致了最后愈演愈烈，身体被两个抱有不同信念的人格抢夺的情况发生。
“只要宰了你……我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对吧？”
恍若未闻，少女死死地咬着牙，眼神前所未有的狠戾。
仅仅是在这个世界待上三分钟，就已经让她快要崩溃了！
“宰了我？你是要自杀么？”那道人影笑了，笑得无比掌控，眸子中那抹深邃的不屑与真正意义上的邪异流露而出，她淡淡地开口道：“而且……就凭你吗？一个只掌握了我三分之一的特性，甚至就连十分之一的力量都不到的家伙？”
“咻……”
话音刚落，那道人影便是毫无征兆地消失在了原地！
那自信，傲慢，不屑，轻蔑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着。
少女瞳孔猛得一缩，立即操控着身后的九尾，追寻着那股消失不见的气息激射了过去！但这阵铺天盖地的银色枪雨却是只穿刺了海面上的空气而已！
不依靠赫子作出的超高速移动，还有这较之暗杀术还要高明的隐匿手法，难道当真如她所说，这仅仅只是冰山一角吗？
“让我滚？那么你就给我乖乖地待在这里吧。”
待得再度出现时，那道人影已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少女的身前！四目相对，少女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股无比浓烈的傲慢与冰冷，但却丝毫来不及反应！
话音刚落，那纤手便是忽得伸出，以极快的速度扼住了猝不及防的少女的脖子！
紧接着，那道人影便是狠狠地将少女按入水中，她淡淡地看着被漆黑海水淹没的少女无力而又剧烈地挣扎着，嘴角勾起的那抹弧度显得肆意而又略显狰狞：“放心吧，死不了的……但是我所经受过的一切，不让身为本体的你也来尝尝看，果然还是很不爽啊。”
“唔……唔……”
被按进水里的少女不断地挣扎着，双手拍打着漆黑的海面，眼前光芒被尽数掩盖，水花四溅，那漆黑的海面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即便是独眼之枭，也绝不可能这样碾压她……
自从她借着体内负面人格的手登上混乱区域的王座以来已经整整四年了，但这几年来，唯一一个能够让她连反击都做不到转眼间就彻底落败的，竟是体内的另一个自己，这又是何等的讽刺？
祸不单行！漆黑的海水中，那些灰白的人型面孔，似是在此时，同一时间睁开了血红色的眸子，怨毒地望向了这道在水中挣扎的身影！
紧接着，无数只漆黑的手臂在水下悄然伸了出来，试图抓住少女。
身躯被不断地拉扯，渐渐地下沉，在那漆黑的尽头，是无边的地狱，任凭少女再如何挣扎也无力回天。
第一次，这无比深邃的绝望二字，清晰地在脑海中浮现而出。
渐渐得，她终是放弃了无力的挣扎，很快，那窒息般的痛苦便是疯狂涌来，身体沉向了无尽的黑暗。
“我……”
“我不要留在这里……”
“我不要！！”
一间幽暗的屋子中。
少女忽得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满身香汗淋漓，目光恍惚，粗重无比地喘息着。
“噢，我的女神大人啊……愿主的荣光照耀您，妖魔鬼怪尽数退散。”
还没等少女回过神来，一道富有慈祥且极具蛊惑力的男声便是在屋内忽得响起。
坐在床上，她捂着右眼，咬着下唇，胸膛不断地起伏着，眼眶似是有些泛红，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缓缓淌下，眼前不断地闪过先前那惊悚的一幕幕。
恐怖的人脸，无边无际的黑海，还有……镜子。
恐惧……当时她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那种久违的情绪！恐惧，颤栗。
“是梦？那为什么会这么真实……”
良久后，少女终是缓过了神来，她擦了擦嘴角的泪珠，强压下俏脸上那一闪而逝的柔弱与无助，镇静地环顾着周围这熟悉的一切。
站在屋中，笑得一脸圣洁的莫凌一夜，挂在窗边的内.衣裤，以及被整理得一尘不染的屋子，白色的笔记本电脑和桌椅……这里不是自己的小公寓还能是哪？
“噢，吾的女神啊，您这是做噩梦了吗？”
看着眼前女子这幅小女孩般的姿态，莫凌一夜悲天悯人地捧住了胸前的十字架，口中还喃喃自语着：“恶灵退散，妖魔退散，愿吾主的荣光照耀于您……”
“没人告诉你，其实你更像妖魔么？”
似是十分疲倦，少女翻身下床，捂着有些发昏的额头，随意地讽刺了一句。
“噢，九尾狐大人啊，吾自知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但妖魔什么的……”
话音，在下一刻，倏得戛然而止。
因为，就在这时，一条宛若长枪般锐利的狐尾，竟是径直停留在了莫凌一夜左眼前的一公分处！只要再进一些，就能够彻底地贯穿他的大脑！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抱着什么目的来找我，但你要记住，我不是什么狐狸，从今往后也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如果你真的喜欢那种杀人的感觉的话，我推荐你去找独眼之枭。”
少女若无其事地为自己披上了一件白色的外套，拿着梳子，轻轻地打理着那一头有些凌乱的银发，头也不回地淡淡道，但眼神却是还有些恍惚，显然还没从先前的经历从缓过神来。
刚才，在那个家伙面前，那种自己变弱了的感觉，原来是错觉么？
“噢，圣母玛丽亚正在驱赶着她的信徒……主啊，您看到了吗？”
莫凌一夜依旧微笑着，似是有些无奈，在胸前大大地划了个十字架，仰面朝天地开口道。
“还需要我重复第二遍？”
顿了顿，少女微微侧头。
“不不，九尾狐大人啊，这是您下的第一道命令，吾定然谨记。”
（ps：咳咳，再推一本某个不靠谱的前辈写的挺有趣的东方同人，有兴趣的亲们……哎反正是好书就不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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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在下一刻，倏得戛然而止。
因为，就在这时，一条宛若长枪般锐利的狐尾，竟是径直停留在了莫凌一夜左眼前的一公分处！只要再进一些，就能够彻底地贯穿他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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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在那个家伙面前，那种自己变弱了的感觉，原来是错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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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凌一夜依旧微笑着，似是有些无奈，在胸前大大地划了个十字架，仰面朝天地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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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少女微微侧头。
“不不，九尾狐大人啊，这是您下的第一道命令，吾定然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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