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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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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菁到小也的服装店的时候,小也正在和几个居委会阿姨说话，顾千菁她们站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好像是说这边本来是一个居民区,最近来小也店里的客人太多了，影响了其他居民的生活，所以让她尽快搬走。
几个居委会阿姨走了以后，小也这才和顾千菁她们打了招呼。
路一之前就来过小也的这个小工作室,柳栀子是第一次来，她还挺意外的,顾千菁这种层次的人会来这种小店买衣服。
这个地方说是一个独立设计工作室，其实更像是一间小裁缝铺子,很有烟火气的那种，像小时候开在菜市场旁边的那种裁缝铺子，换一下拉链,补个内衬的那种。
柳栀子突然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穿书局告诉她,她是一个机器人,是为了完成女配任务而被制造出来,可是,她怎么会有一间开在菜市场旁边的小裁缝铺子的记忆？
路一去试衣服，柳栀子在靠窗的布艺沙发上坐下，看着桌上凌乱的布料、缝到一半的一件白色的衬衫,这种感觉好熟悉。
她好像看到阳光透过老屋的窗格落在裁缝铺子里的一张书桌上,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胖妞正在写作业,写到一半,她悄悄的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剥开放进嘴里,甜蜜的味道让她又能写枯燥的数学题了。
“唉哟,再吃糖你的牙要坏掉了！”一旁正在踩着缝纫机的一个蘑菇头女人大呼小叫地叫了起来。
小胖妞吐吐舌头，不以为意地继续吃着糖果。
记忆到这里就断掉了，后面好像还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柳栀子死活想不起来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里屋传来路一和小也的对话，柳栀子回头看向顾千菁，她正拿着线捡桌子上的珠子串着玩。
柳栀子看到她把一颗珊瑚色的珠子串到线上，她突然问道，“上次说让你多调动原主的技能，你有想到更多的事吗？”
“没有。”顾千菁摇摇头，“可能需要一些强刺激的场景，才能激发出更多的记忆，现在卡主了。”
柳栀子想起刚才那段记忆，于是问道，“你以前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吗？”
“嗯。”顾千菁放下手里的串珠，转过头看向柳栀子。
柳栀子说，“或许你去孤儿院里看看，能激发记忆也说不定。”
顾千菁能理解柳栀子，她和原主一样都是穿书局女配的身份，说起来也算是同事，应该她也挺想知道原主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好，那我改天试试。”
顾千菁挺轻易的就答应了柳栀子的建议，离开孤儿院很久了，她也想回去看看那里的小孩子还会不会饿肚子。
选好衣服后，小也把他们送到工作室门口，“千姐，我可能要搬家了，找到新的地方我发消息告诉你。”
柳栀子双手揣在风衣的兜里，冷冷清清地问了一句，“你想搬到哪里？”
柳栀子自从来到店里后就没怎么说过话，看起来很高冷的样子，突然主动关心店里的事，小也愣了一下，
“还没找好地方，我想去老街上看看，我比较喜欢那种有烟火气，有故事感的地方。”
顾千菁对她笑笑，“那我帮你留意一下，雨泽那边这两天没什么事，你也让他帮忙找一下看有没有合适的。”
“好，谢谢千姐。”小也对他们挥挥手，“路上开车小心。”
*
周六迎新会的当天，打扮精致的妈妈们把奥特曼炸鸡店走出了时装周的感觉，妈妈们一个比一个年轻漂亮，顾千菁终于知道路一还要去专门买裙子的原因了，真的有必要好好打扮打扮。
因为是妈妈们的聚会，于雪松把小俊送过来以后就先走了。
顾千菁之前给修浩打过电话说了派对的事，但这两天修浩那边一定是焦头烂额。
先是他自己险些被现场爆破给弄死，再是突然有消息报道出修子恒其实是郦云华的亲生儿子，郦云华当初隐瞒和修浩生过一个孩子的真相，以单身的名义持续炒作和林铭琦的绯闻，借着这一波人气迅速蹿红的事。
而且这篇报道还不是什么八卦杂志放出来的，是正统的娱乐杂志的记者甄佳亲自撰写的报道，整篇新闻报道有理有据，很难不让人信服。
因为这些事件的持续发生，修浩估计没时间也没心情送子恒过来参加派对，所以顾千菁也没抱太大的希望。
可是在聚会开始后没多久，修浩却亲自把子恒送了过来，并且还私下嘱咐顾千菁，
“郦云华现在精神状况很不好，如果她过来这边找子恒，一定不要让她把子恒带走。”
修浩嘱咐完这句话，把他的助理留在这边照顾子恒，自己就先行离开了派对现场。
他这么一说可是让顾千菁为难了，郦云华是修子恒的妈妈，她如果真要来带走孩子，那也不可能拦得住郦云华啊。
她想来想去，干脆还是直接不要让郦云华见到子恒的好。
于是顾千菁就让雨泽陪着修浩的助理一起守在门口，如果郦云华来了，不要让她进来，直接通知自己出去见她。
小朋友们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修子恒了，这次再见面都特别高兴，围着修子恒问长问短，可是修子恒一直是蔫蔫的样子。
几个小孩子觉得无趣，就自己找地方玩去了，小橘子和小俊去沙地堆城堡，茜茜则是和电子投篮杠上了，一个人投了半天篮了，虽然一个球没进，但是依旧乐此不疲，越战越勇。
小曙在游戏区到处转了几圈，终于甩掉了一直粘着自己的牛皮糖林泽洋，然后在海洋球的隧道里找到了修子恒。
两个小朋友面对面坐在隐蔽的隧道里，小曙乖乖地跪坐在修子恒对面，把小小软软的身体贴过去，给了子恒一个安慰的拥抱。
今天小曙已经从妈妈们的聊天中知道了，子恒家里出了一些事情，好像是他的妈妈说了谎话，以后都不能再做明星了，而且子恒哥哥的爸爸也差点在一场事故中死掉。
小曙想这真的是天大的事，如果落在他的头上，他一定会非常伤心的，现在看起来子恒哥哥比自己坚强多了。
子恒双臂抱着膝盖，把下巴搭在膝盖上面，悄悄地抹了抹眼泪。
小曙拿起手写板，“大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我爸爸说，小朋友只负责健康快乐的长大就好。”
子恒叹了口气，“小曙，你说大人为什么要这么麻烦，他们就不能好好的过日子吗？”
手写板，“他们早晚会知道自己做cuo了。”
子恒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小声问道，“小曙，你之前送我幸运草，说我真正的妈妈要来找我的事，是真的吗？”
小曙肯定地点点头。
手写板，“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别人，我有一个日记本，是真正的妈妈写的，她会暂时li开一段时间，但一定会回来。”
子恒，“那现在日记本在哪里？我能看一看吗？”
小曙眼里的光暗了，低下头在手写板上写，“它丢了。”
子恒又叹了一口气，“那希望幸运草保佑我的妈妈快点回来。”
两个小朋友都不知道该再说点什么，小曙拿出自己的儿童手表，把连接手表的耳机塞了一只到子恒的耳朵里。
子恒懵懵地问，“这是什么？”
手写板，“我梦到我说话了，我想试一试能不能录下来。”
“那录下来了吗？”子恒问。
小曙点点头头，但录音太长了，就算录下来也不知道是在哪个时候说的。小曙想把一整晚的录音都听一遍，但实在太长了，每次都是听一小段就放弃了。
子恒听着小曙睡觉的时候录下来的录音，突然惊呼了一声，“小曙......”
小曙也紧张地竖起小耳朵，赶紧拿起手写板，“是听到我说话了吗？”
子恒，“你居然会打呼噜？”
小曙，“......”
*
顾千菁作为派对的女主人，虽然没什么兴趣，但也一直陪着妈妈们聊奢侈品、珠宝和各种狗血八卦。
雨泽走到顾千菁身边，俯身对她说了几句话。
顾千菁站起身，对妈妈们说，“抱歉，我先出去一下。”
身后传来几个妈妈窃窃私语，“这个小帅哥是谁？长得挺讨喜，书生气很浓呢。”
“听说是顾千菁的助理，确实是养眼得很，你看那两条大长腿哟！这种类型一般都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雨泽一头黑线，匆匆跟着跟着顾千菁走出了餐厅。
餐厅外站着披头散发的郦云华，顾千菁第一眼根本没认出她来。
以前的郦云华哪怕再不堪，也会把自己收拾得光鲜亮丽，现在她身上穿着一套松松垮垮的家居服，外面匆忙套了一件长外套，脚上还穿着拖鞋砸，没有化妆，一头长发乱糟糟的，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几岁。
路人们纷纷侧目，这女的长得漂漂亮亮的怎么看起来精神不大正常的样子？
奥特曼炸鸡店的店长也跑了出来，害怕是什么奇怪的人伤害到店里的客人。
顾千菁看了看周围，这边是在市中心的繁华地段，好像找不到什么僻静的地方，她问店长，
“你们店里有没有安静点的地方？我和这位女士说说话。”
店长奇怪地看了郦云华一眼，又客客气气地问顾千菁，“员工休息室可以吗？那边现在没有人。”
“行！”顾千菁凑在郦云华耳边说，“你跟我走，等下让你见子恒。”
顾千菁以为郦云华会发疯发癫，已经做好她会搞事情的准备了，可没想到自己这么一说，郦云华还挺听话的就跟着走了。
到了员工休息室，顾千菁对雨泽和修浩的助理说，“你在外面等一下，不要让别人进来。”
“千姐......”雨泽叫了顾千菁一声，又看了看郦云华，语气里有些担心。
“没事。”顾千菁摆摆手，把郦云华推进了员工休息室，“啪嗒”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为了测试这个休息室的隔音效果，顾千菁对着外面喊了几声，“雨泽，雨泽......”外面没有回音，看来隔音效果还可以。
“你要干嘛？”郦云华一开口，声音又把顾千菁吓了一大跳，她的声音嘶哑得只剩下气音了。
自从子恒是郦云华亲生儿子的那条新闻曝光以后，郦云华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彻底完了，她把家里能摔的都摔了个稀碎，在家里撕心裂肺地嚎哭到被邻居投诉，投诉理由还是怀疑有人在家里养大猩猩。
就这样折腾了一整晚加一个早上，家不成家，郦云华也没了个人样。
顾千菁看着她这幅鬼样子，有点于心不忍，但一想起她做过的那些事，又觉得她这是自食其果，活该！
郦云华瘫坐在卡座上，看起来惨兮兮的。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顾千菁说，“网上的那些事都是你自己做下，也不算是冤枉你。”
“不是的。”郦云华木然地摇摇头，“那些事情不是我要做的，是系统让我做的。”
“系统？”
看来和之前顾千菁的猜测差不多，原主有女配牺牲系统，郦云华有女主成就系统。
郦云华哑着声音很艰难地说，“每次我按照系统的指示去完成任务，它就会给我很多奖励，我靠这些奖励成为影后，享尽富贵，你知道吗？到最后整个林氏集团都会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顾千菁张了张嘴，骂了一句，
“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得到这些成就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些被你伤害过的人？这其中就包括你自己的亲儿子，你把他像工具一样使唤。”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郦云华砸抬起眼皮，半死不活地瞪着顾千菁，“你不过是个恶毒女配的角色，你说我把亲儿子当工具，那你呢？你虐·待亲生儿子。”
就在昨天晚上，郦云华被邻居投诉在家里养大猩猩后，一段陌生的记忆闯进她的大脑，她知道了顾千菁也是穿书的任务者，但是顾千菁拿的是恶毒女配的剧本。
“我没有。”下意识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千菁猛然意识到，这句话不是她自己要说的，而是原主想说的。
她闭了闭眼，任由潜意识自己发挥，顾千菁自己的灵魂好像飘出了身体，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这一切。
“我没有虐·待我的儿子，我是在九十本书里做过女配，但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不可能！”郦云华和她对峙，“在剧情里面你就是个恶毒女配，小曙被你虐到失语、营养不良，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怀女人，你比我恶毒一百倍。”
“不是的。”潜意识里的原主说，“我在小曙一岁的时候就已经被迫离开了这个世界，我不愿意执行剧情伤害我的儿子，那个折磨过小曙的人她不是我。”
郦云华的眼睛蓦地瞪大，“你在说什么？”
“我在陈述事实。”
顾千菁也惊讶极了，她捕捉到潜意识刚才传递的信息，
原主生了小曙，但是拒绝执行折磨小曙的任务，于是在小曙一岁的时候，原主被迫离开这个世界，有一个另外的任务者穿了原主，这个是后来真正折磨过小曙的人，也就是说在原主和自己之间，这具身体还有第三个人穿过。
难怪顾千菁当时看书的时候就觉得那个虐·待小曙的女人有些不正常，时而恶·毒时而温柔，跟精神分裂了似的。
估计她也是和自己这样，有时候是自己，有时候又会被原主强大的意志力控制住，还好顾千菁自己和原主的诉求一样，都是对小曙好的人，要不然看起来也会很像神经病。
“你骗人！”郦云华突然大声喊叫起来，但她的声音很哑，虽然是嘶吼，但音量其实很小，
“你和我没有任何区别，我们都是被系统操控的人。”
“我和你不一样，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潜意识又重复了一遍。
真的，顾千菁作证，原主是有通天的技能，但她真的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反而是一直在牺牲自己成就女主。
虽然这种行为顾千菁也不认同，有那么大的能力，自己做女主啊，干嘛要牺牲自己？
就在顾千菁开始遛号的时候，郦云华不知道从哪里薅出一把水果刀，直直地朝自己刺了过来。
“只要你死了，剧情就能回到正轨，我才是这本书里唯一的女主！”
这是郦云华今早收到的最后一个系统任务，杀掉顾千菁，剧情回到正轨，否则她会被当做精神病关进医院里了却残生。
顾千菁下意识地伸出手钳住她的手腕，她感觉自己都没怎么用劲，郦云华就惨叫着丢开了水果刀，随后听到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
“我是在末世徒手撕过丧尸的人，一把小小的水果刀，你看不起谁呢？”
顾千菁不确定最后这句话是自己说的还是潜意识说的，但说出来后，真的爽爆了！
守在外面的雨泽和修浩的助理隐约听到里面传来惨叫声，俩人对视一眼，直接撞开门冲了进去。
雨泽看到丢在地上的水果刀，下意识地冲到顾千菁身边，“千姐，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
“没事。”顾千菁放开郦云华，“她带刀过来想杀我，我正当防卫捏断了她的手，你报个警，需要做笔录我会配合。”
雨泽看了看痛苦倒地的郦云华，又看了看云淡风轻的顾千菁，捏断了她的手？千姐牛逼！
顾千菁走回餐厅，聚餐要开始了，游乐区的小朋友们已经回到餐厅里坐好。
小曙到处找了妈妈好半天，看到顾千菁从外面走进来，他赶紧朝妈妈冲过去。
顾千菁弯下腰，把将慌里慌张的小曙抱进怀里，“没事，妈妈回来了。”
*
派对结束后，顾千菁牵着小曙站在餐厅门口把小朋友们一个个送走。
子恒是郦云华的经纪人许巧巧来接走的，许巧巧说，郦云华现在在医院，受伤的手腕也处理好了。因为情绪太激动，所以打了镇定剂，等她醒过来以后，需要接受进一步的精神检查。
把人全部送走，顾千菁累瘫了。
林铭琦那边也是开了一整天的会，出了会议室就开车过来接顾千菁和小曙。
顾千菁坐进车里，靠在椅背上累得不想说话，小曙却还很兴奋，趴在车窗上看外面的风景，可是越看越不对劲。
小曙赶紧拿起手写板写下，“这不是回家的路。”
“嗯？”顾千菁假装很惊讶地看了看车窗外，“是的呀，这就是回家的路。”
小曙急得皱起了小眉毛，手写板，“爸爸，你走cuo了！”
前面的十字路口是红灯，林铭琦踩下刹车，回过头，也是一脸不解，“嗯？哪里不对？”
然后林铭琦和顾千菁对视一眼，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
小曙瞪着大眼睛，从后视镜里看到爸爸奇奇怪怪的笑容，哼！一定是合伙欺负小朋友，现在的大人越来越狗了。
车子开到紫晶苑门口，小曙立刻认出来，这就是上次爸爸带自己和妈妈来过的那个空荡荡的房间。
从地下停车场进了电梯，顾千菁蒙住小曙的眼睛，“小曙，妈妈要给你一个惊喜，你不要睁开眼睛，跟着妈妈走好吗？”
小曙点点头，薄薄的眼皮下，大眼珠兴奋地乱转。
他们出了电梯，好像是进到一个房间里，然后上了一小截铺着柔软地毯的台阶，顾千菁慢慢地放开了蒙着小曙眼睛的手。
小曙面前的世界好像是一个梦幻的外太空，屋顶上垂着各种各样的星球灯，卧室外面还有一个半开放的小书房，他的绘本已经都搬过来了，整整齐齐地码在小书架上。
手写板，“这是我的房间吗？”
顾千菁点点头，“这是爸爸妈妈送给你的开学礼物，一个只属于你自己的小天堂。”
林铭琦把一个方方正正的小丝绒盒子递给小曙。
小曙接过来打开，里面躺着一把金色的钥匙。
他抬起亮晶晶的大眼睛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爸爸，幸福得有些不知所措。
顾千菁半蹲下身体帮小曙把钥匙挂在脖子上，亲了亲他的脸颊，问，“喜欢吗？”
小曙使劲点点头，太喜欢啦！
顾千菁从主卧的浴室里走出来，泡了个牛奶玫瑰浴，疲惫了一整天的身体感觉舒服多了。
她用毛巾擦着半干的长发，看到林铭琦一个人坐在书桌前查收邮件，“小曙呢？”顾千菁问。
林铭琦抬起头，电脑屏幕的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的五官越发地俊美无暇。
“在房间看书。”他回了一句，然后又低下头查看邮件去了。
“那我去看看他。”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顾千菁不大放心小曙，她把刚才擦头发的毛巾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走出了房间。
林铭琦眼角的余光瞟到那块乱放的毛巾，浑身像小蚂蚁爬过似的不舒服。
他起身走过去，拿起还有点潮湿的毛巾送回浴室，整齐板正地放回毛巾架上，心里舒服多了。
顾千菁敲过门后才走进小曙的房间里。
房间里只开了床头的一盏小台灯，小曙窝在温暖的灯光下，安静地读着绘本，看到妈妈进来，他抬起头露出一个软软的笑容。
顾千菁走过去，掀开被窝躺到了小曙的旁边，“小曙在看什么呢？给妈妈讲个故事吧？”
小曙紧张得小脸蛋红红的，过了一会儿，传来一个磕磕巴巴的童音，
“从前......有一条小美人鱼......”
顾千菁保持着半躺的动作，被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头脑，整个人都僵了。
“小曙？你说话了？”
小曙耳根子红红的，转身抱住妈妈，把头埋进妈妈的脖颈间，害羞的小烟嗓又喊了一句，“妈妈。”
顾千菁抬起手抱住软软的小团子，抑制不住颤抖的声音，“哎！”
顾千菁到小也的服装店的时候,小也正在和几个居委会阿姨说话，顾千菁她们站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好像是说这边本来是一个居民区,最近来小也店里的客人太多了，影响了其他居民的生活，所以让她尽快搬走。
几个居委会阿姨走了以后，小也这才和顾千菁她们打了招呼。
路一之前就来过小也的这个小工作室,柳栀子是第一次来，她还挺意外的,顾千菁这种层次的人会来这种小店买衣服。
这个地方说是一个独立设计工作室，其实更像是一间小裁缝铺子,很有烟火气的那种，像小时候开在菜市场旁边的那种裁缝铺子，换一下拉链,补个内衬的那种。
柳栀子突然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穿书局告诉她,她是一个机器人,是为了完成女配任务而被制造出来,可是,她怎么会有一间开在菜市场旁边的小裁缝铺子的记忆？
路一去试衣服，柳栀子在靠窗的布艺沙发上坐下，看着桌上凌乱的布料、缝到一半的一件白色的衬衫,这种感觉好熟悉。
她好像看到阳光透过老屋的窗格落在裁缝铺子里的一张书桌上,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胖妞正在写作业,写到一半,她悄悄的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剥开放进嘴里,甜蜜的味道让她又能写枯燥的数学题了。
“唉哟,再吃糖你的牙要坏掉了！”一旁正在踩着缝纫机的一个蘑菇头女人大呼小叫地叫了起来。
小胖妞吐吐舌头，不以为意地继续吃着糖果。
记忆到这里就断掉了，后面好像还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柳栀子死活想不起来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里屋传来路一和小也的对话，柳栀子回头看向顾千菁，她正拿着线捡桌子上的珠子串着玩。
柳栀子看到她把一颗珊瑚色的珠子串到线上，她突然问道，“上次说让你多调动原主的技能，你有想到更多的事吗？”
“没有。”顾千菁摇摇头，“可能需要一些强刺激的场景，才能激发出更多的记忆，现在卡主了。”
柳栀子想起刚才那段记忆，于是问道，“你以前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吗？”
“嗯。”顾千菁放下手里的串珠，转过头看向柳栀子。
柳栀子说，“或许你去孤儿院里看看，能激发记忆也说不定。”
顾千菁能理解柳栀子，她和原主一样都是穿书局女配的身份，说起来也算是同事，应该她也挺想知道原主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好，那我改天试试。”
顾千菁挺轻易的就答应了柳栀子的建议，离开孤儿院很久了，她也想回去看看那里的小孩子还会不会饿肚子。
选好衣服后，小也把他们送到工作室门口，“千姐，我可能要搬家了，找到新的地方我发消息告诉你。”
柳栀子双手揣在风衣的兜里，冷冷清清地问了一句，“你想搬到哪里？”
柳栀子自从来到店里后就没怎么说过话，看起来很高冷的样子，突然主动关心店里的事，小也愣了一下，
“还没找好地方，我想去老街上看看，我比较喜欢那种有烟火气，有故事感的地方。”
顾千菁对她笑笑，“那我帮你留意一下，雨泽那边这两天没什么事，你也让他帮忙找一下看有没有合适的。”
“好，谢谢千姐。”小也对他们挥挥手，“路上开车小心。”
*
周六迎新会的当天，打扮精致的妈妈们把奥特曼炸鸡店走出了时装周的感觉，妈妈们一个比一个年轻漂亮，顾千菁终于知道路一还要去专门买裙子的原因了，真的有必要好好打扮打扮。
因为是妈妈们的聚会，于雪松把小俊送过来以后就先走了。
顾千菁之前给修浩打过电话说了派对的事，但这两天修浩那边一定是焦头烂额。
先是他自己险些被现场爆破给弄死，再是突然有消息报道出修子恒其实是郦云华的亲生儿子，郦云华当初隐瞒和修浩生过一个孩子的真相，以单身的名义持续炒作和林铭琦的绯闻，借着这一波人气迅速蹿红的事。
而且这篇报道还不是什么八卦杂志放出来的，是正统的娱乐杂志的记者甄佳亲自撰写的报道，整篇新闻报道有理有据，很难不让人信服。
因为这些事件的持续发生，修浩估计没时间也没心情送子恒过来参加派对，所以顾千菁也没抱太大的希望。
可是在聚会开始后没多久，修浩却亲自把子恒送了过来，并且还私下嘱咐顾千菁，
“郦云华现在精神状况很不好，如果她过来这边找子恒，一定不要让她把子恒带走。”
修浩嘱咐完这句话，把他的助理留在这边照顾子恒，自己就先行离开了派对现场。
他这么一说可是让顾千菁为难了，郦云华是修子恒的妈妈，她如果真要来带走孩子，那也不可能拦得住郦云华啊。
她想来想去，干脆还是直接不要让郦云华见到子恒的好。
于是顾千菁就让雨泽陪着修浩的助理一起守在门口，如果郦云华来了，不要让她进来，直接通知自己出去见她。
小朋友们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修子恒了，这次再见面都特别高兴，围着修子恒问长问短，可是修子恒一直是蔫蔫的样子。
几个小孩子觉得无趣，就自己找地方玩去了，小橘子和小俊去沙地堆城堡，茜茜则是和电子投篮杠上了，一个人投了半天篮了，虽然一个球没进，但是依旧乐此不疲，越战越勇。
小曙在游戏区到处转了几圈，终于甩掉了一直粘着自己的牛皮糖林泽洋，然后在海洋球的隧道里找到了修子恒。
两个小朋友面对面坐在隐蔽的隧道里，小曙乖乖地跪坐在修子恒对面，把小小软软的身体贴过去，给了子恒一个安慰的拥抱。
今天小曙已经从妈妈们的聊天中知道了，子恒家里出了一些事情，好像是他的妈妈说了谎话，以后都不能再做明星了，而且子恒哥哥的爸爸也差点在一场事故中死掉。
小曙想这真的是天大的事，如果落在他的头上，他一定会非常伤心的，现在看起来子恒哥哥比自己坚强多了。
子恒双臂抱着膝盖，把下巴搭在膝盖上面，悄悄地抹了抹眼泪。
小曙拿起手写板，“大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我爸爸说，小朋友只负责健康快乐的长大就好。”
子恒叹了口气，“小曙，你说大人为什么要这么麻烦，他们就不能好好的过日子吗？”
手写板，“他们早晚会知道自己做cuo了。”
子恒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小声问道，“小曙，你之前送我幸运草，说我真正的妈妈要来找我的事，是真的吗？”
小曙肯定地点点头。
手写板，“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别人，我有一个日记本，是真正的妈妈写的，她会暂时li开一段时间，但一定会回来。”
子恒，“那现在日记本在哪里？我能看一看吗？”
小曙眼里的光暗了，低下头在手写板上写，“它丢了。”
子恒又叹了一口气，“那希望幸运草保佑我的妈妈快点回来。”
两个小朋友都不知道该再说点什么，小曙拿出自己的儿童手表，把连接手表的耳机塞了一只到子恒的耳朵里。
子恒懵懵地问，“这是什么？”
手写板，“我梦到我说话了，我想试一试能不能录下来。”
“那录下来了吗？”子恒问。
小曙点点头头，但录音太长了，就算录下来也不知道是在哪个时候说的。小曙想把一整晚的录音都听一遍，但实在太长了，每次都是听一小段就放弃了。
子恒听着小曙睡觉的时候录下来的录音，突然惊呼了一声，“小曙......”
小曙也紧张地竖起小耳朵，赶紧拿起手写板，“是听到我说话了吗？”
子恒，“你居然会打呼噜？”
小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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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菁作为派对的女主人，虽然没什么兴趣，但也一直陪着妈妈们聊奢侈品、珠宝和各种狗血八卦。
雨泽走到顾千菁身边，俯身对她说了几句话。
顾千菁站起身，对妈妈们说，“抱歉，我先出去一下。”
身后传来几个妈妈窃窃私语，“这个小帅哥是谁？长得挺讨喜，书生气很浓呢。”
“听说是顾千菁的助理，确实是养眼得很，你看那两条大长腿哟！这种类型一般都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雨泽一头黑线，匆匆跟着跟着顾千菁走出了餐厅。
餐厅外站着披头散发的郦云华，顾千菁第一眼根本没认出她来。
以前的郦云华哪怕再不堪，也会把自己收拾得光鲜亮丽，现在她身上穿着一套松松垮垮的家居服，外面匆忙套了一件长外套，脚上还穿着拖鞋砸，没有化妆，一头长发乱糟糟的，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几岁。
路人们纷纷侧目，这女的长得漂漂亮亮的怎么看起来精神不大正常的样子？
奥特曼炸鸡店的店长也跑了出来，害怕是什么奇怪的人伤害到店里的客人。
顾千菁看了看周围，这边是在市中心的繁华地段，好像找不到什么僻静的地方，她问店长，
“你们店里有没有安静点的地方？我和这位女士说说话。”
店长奇怪地看了郦云华一眼，又客客气气地问顾千菁，“员工休息室可以吗？那边现在没有人。”
“行！”顾千菁凑在郦云华耳边说，“你跟我走，等下让你见子恒。”
顾千菁以为郦云华会发疯发癫，已经做好她会搞事情的准备了，可没想到自己这么一说，郦云华还挺听话的就跟着走了。
到了员工休息室，顾千菁对雨泽和修浩的助理说，“你在外面等一下，不要让别人进来。”
“千姐......”雨泽叫了顾千菁一声，又看了看郦云华，语气里有些担心。
“没事。”顾千菁摆摆手，把郦云华推进了员工休息室，“啪嗒”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为了测试这个休息室的隔音效果，顾千菁对着外面喊了几声，“雨泽，雨泽......”外面没有回音，看来隔音效果还可以。
“你要干嘛？”郦云华一开口，声音又把顾千菁吓了一大跳，她的声音嘶哑得只剩下气音了。
自从子恒是郦云华亲生儿子的那条新闻曝光以后，郦云华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彻底完了，她把家里能摔的都摔了个稀碎，在家里撕心裂肺地嚎哭到被邻居投诉，投诉理由还是怀疑有人在家里养大猩猩。
就这样折腾了一整晚加一个早上，家不成家，郦云华也没了个人样。
顾千菁看着她这幅鬼样子，有点于心不忍，但一想起她做过的那些事，又觉得她这是自食其果，活该！
郦云华瘫坐在卡座上，看起来惨兮兮的。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顾千菁说，“网上的那些事都是你自己做下，也不算是冤枉你。”
“不是的。”郦云华木然地摇摇头，“那些事情不是我要做的，是系统让我做的。”
“系统？”
看来和之前顾千菁的猜测差不多，原主有女配牺牲系统，郦云华有女主成就系统。
郦云华哑着声音很艰难地说，“每次我按照系统的指示去完成任务，它就会给我很多奖励，我靠这些奖励成为影后，享尽富贵，你知道吗？到最后整个林氏集团都会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顾千菁张了张嘴，骂了一句，
“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得到这些成就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些被你伤害过的人？这其中就包括你自己的亲儿子，你把他像工具一样使唤。”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郦云华砸抬起眼皮，半死不活地瞪着顾千菁，“你不过是个恶毒女配的角色，你说我把亲儿子当工具，那你呢？你虐·待亲生儿子。”
就在昨天晚上，郦云华被邻居投诉在家里养大猩猩后，一段陌生的记忆闯进她的大脑，她知道了顾千菁也是穿书的任务者，但是顾千菁拿的是恶毒女配的剧本。
“我没有。”下意识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千菁猛然意识到，这句话不是她自己要说的，而是原主想说的。
她闭了闭眼，任由潜意识自己发挥，顾千菁自己的灵魂好像飘出了身体，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这一切。
“我没有虐·待我的儿子，我是在九十本书里做过女配，但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不可能！”郦云华和她对峙，“在剧情里面你就是个恶毒女配，小曙被你虐到失语、营养不良，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怀女人，你比我恶毒一百倍。”
“不是的。”潜意识里的原主说，“我在小曙一岁的时候就已经被迫离开了这个世界，我不愿意执行剧情伤害我的儿子，那个折磨过小曙的人她不是我。”
郦云华的眼睛蓦地瞪大，“你在说什么？”
“我在陈述事实。”
顾千菁也惊讶极了，她捕捉到潜意识刚才传递的信息，
原主生了小曙，但是拒绝执行折磨小曙的任务，于是在小曙一岁的时候，原主被迫离开这个世界，有一个另外的任务者穿了原主，这个是后来真正折磨过小曙的人，也就是说在原主和自己之间，这具身体还有第三个人穿过。
难怪顾千菁当时看书的时候就觉得那个虐·待小曙的女人有些不正常，时而恶·毒时而温柔，跟精神分裂了似的。
估计她也是和自己这样，有时候是自己，有时候又会被原主强大的意志力控制住，还好顾千菁自己和原主的诉求一样，都是对小曙好的人，要不然看起来也会很像神经病。
“你骗人！”郦云华突然大声喊叫起来，但她的声音很哑，虽然是嘶吼，但音量其实很小，
“你和我没有任何区别，我们都是被系统操控的人。”
“我和你不一样，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潜意识又重复了一遍。
真的，顾千菁作证，原主是有通天的技能，但她真的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反而是一直在牺牲自己成就女主。
虽然这种行为顾千菁也不认同，有那么大的能力，自己做女主啊，干嘛要牺牲自己？
就在顾千菁开始遛号的时候，郦云华不知道从哪里薅出一把水果刀，直直地朝自己刺了过来。
“只要你死了，剧情就能回到正轨，我才是这本书里唯一的女主！”
这是郦云华今早收到的最后一个系统任务，杀掉顾千菁，剧情回到正轨，否则她会被当做精神病关进医院里了却残生。
顾千菁下意识地伸出手钳住她的手腕，她感觉自己都没怎么用劲，郦云华就惨叫着丢开了水果刀，随后听到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
“我是在末世徒手撕过丧尸的人，一把小小的水果刀，你看不起谁呢？”
顾千菁不确定最后这句话是自己说的还是潜意识说的，但说出来后，真的爽爆了！
守在外面的雨泽和修浩的助理隐约听到里面传来惨叫声，俩人对视一眼，直接撞开门冲了进去。
雨泽看到丢在地上的水果刀，下意识地冲到顾千菁身边，“千姐，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
“没事。”顾千菁放开郦云华，“她带刀过来想杀我，我正当防卫捏断了她的手，你报个警，需要做笔录我会配合。”
雨泽看了看痛苦倒地的郦云华，又看了看云淡风轻的顾千菁，捏断了她的手？千姐牛逼！
顾千菁走回餐厅，聚餐要开始了，游乐区的小朋友们已经回到餐厅里坐好。
小曙到处找了妈妈好半天，看到顾千菁从外面走进来，他赶紧朝妈妈冲过去。
顾千菁弯下腰，把将慌里慌张的小曙抱进怀里，“没事，妈妈回来了。”
*
派对结束后，顾千菁牵着小曙站在餐厅门口把小朋友们一个个送走。
子恒是郦云华的经纪人许巧巧来接走的，许巧巧说，郦云华现在在医院，受伤的手腕也处理好了。因为情绪太激动，所以打了镇定剂，等她醒过来以后，需要接受进一步的精神检查。
把人全部送走，顾千菁累瘫了。
林铭琦那边也是开了一整天的会，出了会议室就开车过来接顾千菁和小曙。
顾千菁坐进车里，靠在椅背上累得不想说话，小曙却还很兴奋，趴在车窗上看外面的风景，可是越看越不对劲。
小曙赶紧拿起手写板写下，“这不是回家的路。”
“嗯？”顾千菁假装很惊讶地看了看车窗外，“是的呀，这就是回家的路。”
小曙急得皱起了小眉毛，手写板，“爸爸，你走cuo了！”
前面的十字路口是红灯，林铭琦踩下刹车，回过头，也是一脸不解，“嗯？哪里不对？”
然后林铭琦和顾千菁对视一眼，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
小曙瞪着大眼睛，从后视镜里看到爸爸奇奇怪怪的笑容，哼！一定是合伙欺负小朋友，现在的大人越来越狗了。
车子开到紫晶苑门口，小曙立刻认出来，这就是上次爸爸带自己和妈妈来过的那个空荡荡的房间。
从地下停车场进了电梯，顾千菁蒙住小曙的眼睛，“小曙，妈妈要给你一个惊喜，你不要睁开眼睛，跟着妈妈走好吗？”
小曙点点头，薄薄的眼皮下，大眼珠兴奋地乱转。
他们出了电梯，好像是进到一个房间里，然后上了一小截铺着柔软地毯的台阶，顾千菁慢慢地放开了蒙着小曙眼睛的手。
小曙面前的世界好像是一个梦幻的外太空，屋顶上垂着各种各样的星球灯，卧室外面还有一个半开放的小书房，他的绘本已经都搬过来了，整整齐齐地码在小书架上。
手写板，“这是我的房间吗？”
顾千菁点点头，“这是爸爸妈妈送给你的开学礼物，一个只属于你自己的小天堂。”
林铭琦把一个方方正正的小丝绒盒子递给小曙。
小曙接过来打开，里面躺着一把金色的钥匙。
他抬起亮晶晶的大眼睛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爸爸，幸福得有些不知所措。
顾千菁半蹲下身体帮小曙把钥匙挂在脖子上，亲了亲他的脸颊，问，“喜欢吗？”
小曙使劲点点头，太喜欢啦！
顾千菁从主卧的浴室里走出来，泡了个牛奶玫瑰浴，疲惫了一整天的身体感觉舒服多了。
她用毛巾擦着半干的长发，看到林铭琦一个人坐在书桌前查收邮件，“小曙呢？”顾千菁问。
林铭琦抬起头，电脑屏幕的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的五官越发地俊美无暇。
“在房间看书。”他回了一句，然后又低下头查看邮件去了。
“那我去看看他。”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顾千菁不大放心小曙，她把刚才擦头发的毛巾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走出了房间。
林铭琦眼角的余光瞟到那块乱放的毛巾，浑身像小蚂蚁爬过似的不舒服。
他起身走过去，拿起还有点潮湿的毛巾送回浴室，整齐板正地放回毛巾架上，心里舒服多了。
顾千菁敲过门后才走进小曙的房间里。
房间里只开了床头的一盏小台灯，小曙窝在温暖的灯光下，安静地读着绘本，看到妈妈进来，他抬起头露出一个软软的笑容。
顾千菁走过去，掀开被窝躺到了小曙的旁边，“小曙在看什么呢？给妈妈讲个故事吧？”
小曙紧张得小脸蛋红红的，过了一会儿，传来一个磕磕巴巴的童音，
“从前......有一条小美人鱼......”
顾千菁保持着半躺的动作，被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头脑，整个人都僵了。
“小曙？你说话了？”
小曙耳根子红红的，转身抱住妈妈，把头埋进妈妈的脖颈间，害羞的小烟嗓又喊了一句，“妈妈。”
顾千菁抬起手抱住软软的小团子，抑制不住颤抖的声音，“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