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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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水实在止不住困意，闭眼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却已是半夜，苒还睡着。
他从床上爬起来，倚窗站着，看似漫不经心却又全神戒备着。
在梓族的人找来之前，倒是先来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旗木君。”止水打了声招呼。
卡卡西瞥了眼床上的人，目光扫过她脖子上的红痕，一瞬间眯了眯眼，再看向止水时眼神凌厉了许多。
“我保证，没有下次了。”止水摊了摊手。
卡卡西替苒将被子拉了拉，道：“如果你是认真的，就没必要犹豫。”
“真不敢相信这话是由旗木君来说的呢，你就不怕我害了她么？”止水苦笑着问。
卡卡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询问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待止水说明后，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止水问道：“有什么不对么？”
“苒苒没有发现梓渊不是本人，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他，但是梓族的长老们不可能感应不出那个不是梓渊，而且以他们对梓渊的排斥来看，他们是不会帮梓渊遮掩事实的。”卡卡西解释道。
止水神色一凛，反应过来其中的关节，感叹着：“看来我们还真是被耍得团团转啊。”
“另外，在木叶的那几个长老，被杀了。”卡卡西叹了口气。
止水陷入了沉思，然后像是自言自语道：“如果梓渊有解决那几个长老的力量，又何必等他们到木叶后再下手，这样反而还可能会引来木叶介入。”
“事到如今，我们想要轻易地离开恐怕也没这么容易，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卡卡西手中已握住了手里剑。
止水笑了两声，暗部的长刀也已出鞘。
苒一下子睁开眼，揉了揉脑袋坐了起来，道：“为首的是那天的那个‘梓渊’，可其他人却从来没有出现过。”
卡卡西微皱眉：“看来梓族还有另一股势力。”
“不管是什么势力，都不打算让我们好好离开就对了。”止水鲜红的写轮眼在黑夜中格外显眼。
苒翻了个白眼，下了床，几支千本扣在手上，道：“不想早死就别用写轮眼。”
“早死也比现在死好。”止水不甚在意地回答。
“既然他们能在木叶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那几个长老，何必一定要把苒苒引到花之国来？”卡卡西提出质疑。
“想在木叶悄无声息地杀了这么多个高手，是不可能的，除非……”止水意有所指。
苒和卡卡西一下子回味过来，宇智波……
下一秒门被踢开，一个人飞速地掠过苒，毫无停留地跳窗离开了。全程苒只闻到一种香味，便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卡卡西和止水刚要追上去，却被接着进入的一群人拦住了。
“旗木君，你去追苒，这里有我拖着。”止水的眼睛变成了万花筒写轮眼的样子。
“你……”卡卡西愣了愣。
止水笑道：“好歹旗木君这么信任我，我也该投桃报李一下啊。”
卡卡西看到他的眼神，没再停留，飞快往窗外追去，抛下一句：“别死了。”
“那还用说么……我可是，白夜叉的搭档啊。”
卡卡西刚追出去，便发现那人速度极快，而且对地形很熟悉，竟是一下就把他甩下了。
召唤出帕克，循着苒的气味追了过去，却又被人拦下了。
苒被带到了一间旧式的屋子里，使不上力，也就只能木然地任人摆布。
抓她的人把面罩和帽子摘下，看起来有三四十岁的样子，而他的气息……却是那天的“梓渊”。
看来卡卡西的想法没错了，可是，为什么……
“旗木苒？哼，居然不姓梓。”那人恶狠狠地看着苒。
苒面无表情地直视着他，没有开口。
“你不像她！你不像她！这眼神……你像那个男人！”他忽然疯狂地喊着。
苒皱眉，问：“谁？”
“哼！留着肮脏的血的败类！要不是凤儿，要不是凤儿！你以为旗木朔茂会收养你？！你以为大蛇丸会教你？！哼！要不是凤儿！你根本就是个该死在路边的野种！”
苒不愿再说什么，眼前这人的精神状态显然已经不太好了，要是说出什么更加刺激到他的话才是得不偿失。
只是，明知他只是个疯子，苒心中依旧有一种莫名的情绪。
前世她因身体原因被父亲嫌弃，母亲虽未表现过，但心里还是存了疙瘩的。
这一世，父亲、师父……他们对她很好，非常好。可小的时候，苒总是抑制不住地想，如果她不是梓柒的女儿呢？是不是早该埋骨路边……
本来时隔多年，苒也释然了许多，偏偏如今这样听人直直道来，终究是不舒服。
“你不像她……不像她……怎么办呢……”
那人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胡乱而粗鲁地扒去苒的外衣，拿出一件华美的和服，小心翼翼地为苒穿上，像是护着什么珍宝，与刚才的样子截然不同。
待给苒穿好和服，他细细地打量着苒，最后眼神又变了变，道：“不行……不行……凤儿的头发没有这么长。”
拔出腰间的长剑，那人胡乱地削了削苒的头发，显得凌乱不堪，他却满意地笑了。
“还有……还有这双眼睛……凤儿的孩子，绝对不能像那个男人！”
他提起长剑靠近苒，苒咬住嘴唇想要控制住情绪，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些……
长剑猛地刺向苒的眼睛，苒避闪不及，只能偏了偏头。
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
手里剑打上了长剑。
赶来的卡卡西看见苒用手捂着眼睛，血从指缝间流了出来，不由惊呼一声：“苒苒！”他蹲下身子，一手握着手里剑防备着偷袭，一手搭上苒的头，凑近看了看她的伤势。
苒舒了口气道：“放心吧，眼睛没事，只是眼角擦到了而已。啧，不知道会不会留疤，不过算了，听说最近在木叶伊比喜这种类型也很吃香。”
嘴上是这么说着，想让卡卡西放宽心，但苒还是有几分后怕的，若是卡卡西再晚来一点点，那人刀锋一转，她的眼球可能已经被挖下来了。
“旗木卡卡西，你应该感谢我，让她变得更像凤儿不好么？你父亲本来就是因为这样才收养了这个孽种。”那男人冷笑着说。
确认苒没有大碍之后，卡卡西站了起来，坚定道：“并不是。”
“的确，一开始父亲是因为与梓柒阿姨的交情而收养了苒苒，但是，之后父亲对她的每一点关爱，全都只因为她是旗木苒，仅此而已。”卡卡西用身体挡住了那人射向苒阴毒的目光，接着说道，“更重要的是，不论你希望她是什么样子，对我而言，现在的她，就是最好的样子。她不必是梓族后裔，甚至不必姓旗木，都没有关系，我在乎的，只是她而已。”
“哈……哈哈哈！可笑……”那人疯狂的笑声响彻整个房间。
卡卡西没有多理会他的疯癫，手下飞速结印：“雷切。”
“果然是宇智波家的精英。”梓渊在止水解决了那帮人之后出现了，身后跟着一个温婉的女子。
止水笑了一声道：“虽然我亲爱的搭档并不想取你这个弟弟的性命，不过现在我可没有这么好的耐性……”
“万花筒写轮眼，的确是强大的力量啊。”梓渊的眼里射出贪婪的光。
止水挑眉：“要是那帮老家伙早知道你们有这么大的野心，还会不会想和你们合作呢？不过算了……反正我也没打算让太多的人知道这件事。”
两把长剑相交，两个人的距离一瞬间拉近了。
“啊啦，我可不敢和瞬身止水对视呢。”梓渊说着毫不在意地闭上了眼睛。
止水眯了眯眼：“还真是被小瞧了啊。”
“我怎么敢呢？”梓渊兀自笑着。
“须佐能乎。”
那名男子倒在地上，艰难地喘着气，却依旧用怨毒的眼神瞪着苒。
“你不配……你不配流着她的血，你不配享受着用她的死亡换来的这一切！”
卡卡西护住苒，准备给予他最后一击。
他把手伸进衣服中，似是要拿出什么东西，苒不由向前踏了一步，想看得真切些。
忽然之间，本来已经无力反抗的男人举起长剑又要向苒刺去，苒手中扣着的飞针忽然射出，那是她最后的底线，即使在可能失去眼睛的时候也没有轻易动用，因为只要出手，她就要确认一击毙命。
她终于明白自己早已不是吴梓，而是旗木苒，那种忍者的习惯，暗部的谨慎，全都深入了她的骨髓之中。
被刺中死穴的男人还保持着狰狞的表情，却再也不能有任何行动了。
苒费去了最后的力气，靠着卡卡西才勉强站住。
“梓族长老已死，其他人即使有心扶持我，也掀不起大浪，梓渊如果还算聪明，就该懂得退步了。”苒叹息着道，“这次的事情，就在花之国有个了结吧。”
“你一直都只是旗木苒。”卡卡西替她理了理头发。
苒无奈地扯了扯被长剑砍得七零八落的头发，道：“看来只能剪短了啊，还真是……”
“也没什么不好。”卡卡西摸着她的头说。
“对了……我没力气，卡卡西你帮我把这身衣服换了吧。”苒突然说道。
卡卡西轻声应了，刚伸出手，对上苒坦然的目光，一时踟蹰。
“怎么了？”苒不明所以地望着卡卡西。
卡卡西叹了声气，把外套披在苒的身上，道：“先离开这里吧。”说完，打横抱起苒往外走去。
苒调笑道：“所以终于把背改成公主抱了吗？”
卡卡西的脸有一瞬间微不可见地红了，旋即恢复过来，无奈地说着：“宇智波君应该是被梓族的人缠住了。”
“哦。”苒淡然地点了点头。
卡卡西有些惊讶地看向苒。
苒笑着说：“止水的话，不会输给他们的。”
卡卡西慨然，他一直知道，苒以诚待人，却很少让人完全走进她的世界。
曾经父亲做到了，然而阴阳相隔；曾经大蛇丸做到了，然而远走他方；如今宇智波止水做到了……
卡卡西又想到了苒脖间的红痕，“啧”了一声，果然还是不爽啊。
苒和卡卡西到达的时候，梓渊满身是血地倒在地上，旁边的女子跪着为他擦拭脸上的血迹。
止水淡漠地站在边上，血不断从眼睛里流出来。
苒咬了咬嘴唇，示意卡卡西放她下来，艰难地走到止水面前，把手帕递给他让他擦了擦血，继而转向梓渊道：“有些事情我不想再追究，如果你愿意不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可以保证我永远不会动摇到你在梓族的地位。”
“旗木苒，我调查过你。”梓渊艰难地在那个女子的搀扶下坐起来，“你不是这么大度的人。”
苒默然，的确，她从来不是，她向来是个奉行“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的小女子，尤其是梓渊对卡卡西出手更加触犯到了她的底线，所以她未尝没有想过要借那几个长老之手除去梓渊，但真正面对梓渊，她却下不了手。
暗部的生活早已让她不介意所谓的“双手沾满鲜血”，可是她仍不想杀他。如果真的要说为什么，大概是出于愧疚。
她能透过他的眼光看到自己身为吴梓时的那个弟弟，他可以拥有更好的生活，只要没有她，他会恶狠狠地冲她嚷嚷，却在她心悸的时候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拿出手机紧张得连急救电话都播不好，她摆手说没事习惯了，他愣了愣，摔门而去，却再未找过她的茬。
“你在看谁？”梓渊又开口道，“呵……呵呵……你们都在看谁？”
苒皱了皱眉：“什么？”
“梓棣从那个白痴的身上看到了梓柒，所以把她带回梓族，因为我眉眼间和你相似，所以纵使知道我狼子野心也百般纵容，那个男人更是因此选中了我，呵……你又是从我身上看到了谁的影子？”梓渊苦笑着问。
苒虽然不想矫情地在这种时候来一句“我懂你”，但确实能体会到他的心情，叹息着道：“你终究是我弟弟。”
“竟然是因为这个……”梓渊大笑起来，“那么我告诉你，你大可不必。”
“什么意思？”苒愈发不明白。
“旗木苒，我不是梓棣的儿子，更不是你的弟弟。”梓渊将长剑抛到苒身前，“成王败寇，我只求一死。”
“怎么可能……你……”苒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梓渊冷笑着说：“梓棣只有那么一次喝醉的时候进过那个白痴的房间而已，他也早知道我不是他的儿子，不过是因为那个白痴和梓柒有几分相似，就妄想着我也会像她，结果倒是阴差阳错更像你一些，所以这么多年来，尽管那些长老从未看得起我，他也一直默许了我培植势力，甚至暗中帮了我。”
苒眉头紧锁，问：“那将我掳走的人是谁？”
“是一个一辈子都不敢面对现实的男人。”梓渊满不在乎地说着，“话说回来，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是你们真的这么相信我么？”
“我对梓族族长的风流韵事没有兴趣，我只要知道宇智波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止水向前踏了一步。
“宇智波君的瞳术很厉害呢，要读取我的记忆不成问题吧，”梓渊兀自笑着，“那么，一个死人的记忆，你能不能读取呢？”梓渊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以让人无法反应的速度刺进了自己的心口。
“阿渊！”一旁的女人扑到梓渊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苒垂头不语，只觉得更加疲惫，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止水和卡卡西对视一眼，都无意对这个女人多番拷问，但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本想询问苒的看法，卡卡西猛然发现了眼前那个女人的小动作。
那女人哭过一阵，擦了擦眼泪，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道：“梓柒大人，这是当家吩咐妾身给您的，如今当家已死，妾身自当尽力主持梓族，维护一族荣耀。至于前尘往事……还望三位不再追究，只要妾身还存活一日，必将保证不再打扰梓柒大人。”
卡卡西伸手拽住苒要接信的手，平静地看向那个女人，道：“交给我就可以了。”
对方面色不变，叹息一声后点了点头，将信递给卡卡西。
苒不愿意再多言，道：“我们走吧。”
那女人低头让到一边。
苒在卡卡西的搀扶下向外走去，四平八稳地抛下一句：“你既然已经得到想要的，就厚葬他吧，好歹也夫妻一场。”
那女人颤抖了一下，一下子抬起头惊恐地看着苒：“你……你知道了？！”
“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惜你选错了观众。”止水带着几分不屑地瞥了瞥她。
“既然如此……为什么……”女人喃喃道。
苒最后看了梓渊一眼，缓缓道：“他说得没错，我不是个大度的人，他做的很多事都犯了我的忌讳，我本以为他安心当上梓族族长之后就能罢手，但他执念太深，我不可能以自己，以卡卡西去冒险。不管他假死是为了图谋什么，你敢下手，就必然是打算取而代之，也省去我还要与群龙无首梓族撇清关系的麻烦。”
“不愧是梓棣的女儿。”女人轻声感叹了一句。
苒眨了眨眼，道：“你错了，我是旗木朔茂的女儿，他是木叶最优秀的忍者，并且我不打算加上‘之一’。”
离开了花之国，苒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没有，再也撑不住，腿一软就要倒下去，卡卡西一把拉住了她，顿了顿，蹲下让她趴上去。
苒轻车熟路地趴在卡卡西的背上，还轻声哼了两句。
“同人不同命啊……”止水故作幽怨地叹气道，“可怜我浑身无力，也只能自己走回去啊。”
“别让我脑补卡卡西背你的画面，太销魂我不敢想……”苒默默翻了个白眼。
卡卡西无奈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止水咧嘴，道：“如果旗木君不介意的话，我倒是乐意。”
“宇智波止水，你想得美。”苒抽了抽嘴角，默默把头埋在了卡卡西的脖子间。
卡卡西感受到苒温热的气息扑在脖间，一瞬间失了失神。
苒没有漏过卡卡西的反常，却也没有点破。
止水实在止不住困意，闭眼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却已是半夜，苒还睡着。
他从床上爬起来，倚窗站着，看似漫不经心却又全神戒备着。
在梓族的人找来之前，倒是先来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旗木君。”止水打了声招呼。
卡卡西瞥了眼床上的人，目光扫过她脖子上的红痕，一瞬间眯了眯眼，再看向止水时眼神凌厉了许多。
“我保证，没有下次了。”止水摊了摊手。
卡卡西替苒将被子拉了拉，道：“如果你是认真的，就没必要犹豫。”
“真不敢相信这话是由旗木君来说的呢，你就不怕我害了她么？”止水苦笑着问。
卡卡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询问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待止水说明后，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止水问道：“有什么不对么？”
“苒苒没有发现梓渊不是本人，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他，但是梓族的长老们不可能感应不出那个不是梓渊，而且以他们对梓渊的排斥来看，他们是不会帮梓渊遮掩事实的。”卡卡西解释道。
止水神色一凛，反应过来其中的关节，感叹着：“看来我们还真是被耍得团团转啊。”
“另外，在木叶的那几个长老，被杀了。”卡卡西叹了口气。
止水陷入了沉思，然后像是自言自语道：“如果梓渊有解决那几个长老的力量，又何必等他们到木叶后再下手，这样反而还可能会引来木叶介入。”
“事到如今，我们想要轻易地离开恐怕也没这么容易，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卡卡西手中已握住了手里剑。
止水笑了两声，暗部的长刀也已出鞘。
苒一下子睁开眼，揉了揉脑袋坐了起来，道：“为首的是那天的那个‘梓渊’，可其他人却从来没有出现过。”
卡卡西微皱眉：“看来梓族还有另一股势力。”
“不管是什么势力，都不打算让我们好好离开就对了。”止水鲜红的写轮眼在黑夜中格外显眼。
苒翻了个白眼，下了床，几支千本扣在手上，道：“不想早死就别用写轮眼。”
“早死也比现在死好。”止水不甚在意地回答。
“既然他们能在木叶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那几个长老，何必一定要把苒苒引到花之国来？”卡卡西提出质疑。
“想在木叶悄无声息地杀了这么多个高手，是不可能的，除非……”止水意有所指。
苒和卡卡西一下子回味过来，宇智波……
下一秒门被踢开，一个人飞速地掠过苒，毫无停留地跳窗离开了。全程苒只闻到一种香味，便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卡卡西和止水刚要追上去，却被接着进入的一群人拦住了。
“旗木君，你去追苒，这里有我拖着。”止水的眼睛变成了万花筒写轮眼的样子。
“你……”卡卡西愣了愣。
止水笑道：“好歹旗木君这么信任我，我也该投桃报李一下啊。”
卡卡西看到他的眼神，没再停留，飞快往窗外追去，抛下一句：“别死了。”
“那还用说么……我可是，白夜叉的搭档啊。”
卡卡西刚追出去，便发现那人速度极快，而且对地形很熟悉，竟是一下就把他甩下了。
召唤出帕克，循着苒的气味追了过去，却又被人拦下了。
苒被带到了一间旧式的屋子里，使不上力，也就只能木然地任人摆布。
抓她的人把面罩和帽子摘下，看起来有三四十岁的样子，而他的气息……却是那天的“梓渊”。
看来卡卡西的想法没错了，可是，为什么……
“旗木苒？哼，居然不姓梓。”那人恶狠狠地看着苒。
苒面无表情地直视着他，没有开口。
“你不像她！你不像她！这眼神……你像那个男人！”他忽然疯狂地喊着。
苒皱眉，问：“谁？”
“哼！留着肮脏的血的败类！要不是凤儿，要不是凤儿！你以为旗木朔茂会收养你？！你以为大蛇丸会教你？！哼！要不是凤儿！你根本就是个该死在路边的野种！”
苒不愿再说什么，眼前这人的精神状态显然已经不太好了，要是说出什么更加刺激到他的话才是得不偿失。
只是，明知他只是个疯子，苒心中依旧有一种莫名的情绪。
前世她因身体原因被父亲嫌弃，母亲虽未表现过，但心里还是存了疙瘩的。
这一世，父亲、师父……他们对她很好，非常好。可小的时候，苒总是抑制不住地想，如果她不是梓柒的女儿呢？是不是早该埋骨路边……
本来时隔多年，苒也释然了许多，偏偏如今这样听人直直道来，终究是不舒服。
“你不像她……不像她……怎么办呢……”
那人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胡乱而粗鲁地扒去苒的外衣，拿出一件华美的和服，小心翼翼地为苒穿上，像是护着什么珍宝，与刚才的样子截然不同。
待给苒穿好和服，他细细地打量着苒，最后眼神又变了变，道：“不行……不行……凤儿的头发没有这么长。”
拔出腰间的长剑，那人胡乱地削了削苒的头发，显得凌乱不堪，他却满意地笑了。
“还有……还有这双眼睛……凤儿的孩子，绝对不能像那个男人！”
他提起长剑靠近苒，苒咬住嘴唇想要控制住情绪，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些……
长剑猛地刺向苒的眼睛，苒避闪不及，只能偏了偏头。
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
手里剑打上了长剑。
赶来的卡卡西看见苒用手捂着眼睛，血从指缝间流了出来，不由惊呼一声：“苒苒！”他蹲下身子，一手握着手里剑防备着偷袭，一手搭上苒的头，凑近看了看她的伤势。
苒舒了口气道：“放心吧，眼睛没事，只是眼角擦到了而已。啧，不知道会不会留疤，不过算了，听说最近在木叶伊比喜这种类型也很吃香。”
嘴上是这么说着，想让卡卡西放宽心，但苒还是有几分后怕的，若是卡卡西再晚来一点点，那人刀锋一转，她的眼球可能已经被挖下来了。
“旗木卡卡西，你应该感谢我，让她变得更像凤儿不好么？你父亲本来就是因为这样才收养了这个孽种。”那男人冷笑着说。
确认苒没有大碍之后，卡卡西站了起来，坚定道：“并不是。”
“的确，一开始父亲是因为与梓柒阿姨的交情而收养了苒苒，但是，之后父亲对她的每一点关爱，全都只因为她是旗木苒，仅此而已。”卡卡西用身体挡住了那人射向苒阴毒的目光，接着说道，“更重要的是，不论你希望她是什么样子，对我而言，现在的她，就是最好的样子。她不必是梓族后裔，甚至不必姓旗木，都没有关系，我在乎的，只是她而已。”
“哈……哈哈哈！可笑……”那人疯狂的笑声响彻整个房间。
卡卡西没有多理会他的疯癫，手下飞速结印：“雷切。”
“果然是宇智波家的精英。”梓渊在止水解决了那帮人之后出现了，身后跟着一个温婉的女子。
止水笑了一声道：“虽然我亲爱的搭档并不想取你这个弟弟的性命，不过现在我可没有这么好的耐性……”
“万花筒写轮眼，的确是强大的力量啊。”梓渊的眼里射出贪婪的光。
止水挑眉：“要是那帮老家伙早知道你们有这么大的野心，还会不会想和你们合作呢？不过算了……反正我也没打算让太多的人知道这件事。”
两把长剑相交，两个人的距离一瞬间拉近了。
“啊啦，我可不敢和瞬身止水对视呢。”梓渊说着毫不在意地闭上了眼睛。
止水眯了眯眼：“还真是被小瞧了啊。”
“我怎么敢呢？”梓渊兀自笑着。
“须佐能乎。”
那名男子倒在地上，艰难地喘着气，却依旧用怨毒的眼神瞪着苒。
“你不配……你不配流着她的血，你不配享受着用她的死亡换来的这一切！”
卡卡西护住苒，准备给予他最后一击。
他把手伸进衣服中，似是要拿出什么东西，苒不由向前踏了一步，想看得真切些。
忽然之间，本来已经无力反抗的男人举起长剑又要向苒刺去，苒手中扣着的飞针忽然射出，那是她最后的底线，即使在可能失去眼睛的时候也没有轻易动用，因为只要出手，她就要确认一击毙命。
她终于明白自己早已不是吴梓，而是旗木苒，那种忍者的习惯，暗部的谨慎，全都深入了她的骨髓之中。
被刺中死穴的男人还保持着狰狞的表情，却再也不能有任何行动了。
苒费去了最后的力气，靠着卡卡西才勉强站住。
“梓族长老已死，其他人即使有心扶持我，也掀不起大浪，梓渊如果还算聪明，就该懂得退步了。”苒叹息着道，“这次的事情，就在花之国有个了结吧。”
“你一直都只是旗木苒。”卡卡西替她理了理头发。
苒无奈地扯了扯被长剑砍得七零八落的头发，道：“看来只能剪短了啊，还真是……”
“也没什么不好。”卡卡西摸着她的头说。
“对了……我没力气，卡卡西你帮我把这身衣服换了吧。”苒突然说道。
卡卡西轻声应了，刚伸出手，对上苒坦然的目光，一时踟蹰。
“怎么了？”苒不明所以地望着卡卡西。
卡卡西叹了声气，把外套披在苒的身上，道：“先离开这里吧。”说完，打横抱起苒往外走去。
苒调笑道：“所以终于把背改成公主抱了吗？”
卡卡西的脸有一瞬间微不可见地红了，旋即恢复过来，无奈地说着：“宇智波君应该是被梓族的人缠住了。”
“哦。”苒淡然地点了点头。
卡卡西有些惊讶地看向苒。
苒笑着说：“止水的话，不会输给他们的。”
卡卡西慨然，他一直知道，苒以诚待人，却很少让人完全走进她的世界。
曾经父亲做到了，然而阴阳相隔；曾经大蛇丸做到了，然而远走他方；如今宇智波止水做到了……
卡卡西又想到了苒脖间的红痕，“啧”了一声，果然还是不爽啊。
苒和卡卡西到达的时候，梓渊满身是血地倒在地上，旁边的女子跪着为他擦拭脸上的血迹。
止水淡漠地站在边上，血不断从眼睛里流出来。
苒咬了咬嘴唇，示意卡卡西放她下来，艰难地走到止水面前，把手帕递给他让他擦了擦血，继而转向梓渊道：“有些事情我不想再追究，如果你愿意不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可以保证我永远不会动摇到你在梓族的地位。”
“旗木苒，我调查过你。”梓渊艰难地在那个女子的搀扶下坐起来，“你不是这么大度的人。”
苒默然，的确，她从来不是，她向来是个奉行“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的小女子，尤其是梓渊对卡卡西出手更加触犯到了她的底线，所以她未尝没有想过要借那几个长老之手除去梓渊，但真正面对梓渊，她却下不了手。
暗部的生活早已让她不介意所谓的“双手沾满鲜血”，可是她仍不想杀他。如果真的要说为什么，大概是出于愧疚。
她能透过他的眼光看到自己身为吴梓时的那个弟弟，他可以拥有更好的生活，只要没有她，他会恶狠狠地冲她嚷嚷，却在她心悸的时候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拿出手机紧张得连急救电话都播不好，她摆手说没事习惯了，他愣了愣，摔门而去，却再未找过她的茬。
“你在看谁？”梓渊又开口道，“呵……呵呵……你们都在看谁？”
苒皱了皱眉：“什么？”
“梓棣从那个白痴的身上看到了梓柒，所以把她带回梓族，因为我眉眼间和你相似，所以纵使知道我狼子野心也百般纵容，那个男人更是因此选中了我，呵……你又是从我身上看到了谁的影子？”梓渊苦笑着问。
苒虽然不想矫情地在这种时候来一句“我懂你”，但确实能体会到他的心情，叹息着道：“你终究是我弟弟。”
“竟然是因为这个……”梓渊大笑起来，“那么我告诉你，你大可不必。”
“什么意思？”苒愈发不明白。
“旗木苒，我不是梓棣的儿子，更不是你的弟弟。”梓渊将长剑抛到苒身前，“成王败寇，我只求一死。”
“怎么可能……你……”苒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梓渊冷笑着说：“梓棣只有那么一次喝醉的时候进过那个白痴的房间而已，他也早知道我不是他的儿子，不过是因为那个白痴和梓柒有几分相似，就妄想着我也会像她，结果倒是阴差阳错更像你一些，所以这么多年来，尽管那些长老从未看得起我，他也一直默许了我培植势力，甚至暗中帮了我。”
苒眉头紧锁，问：“那将我掳走的人是谁？”
“是一个一辈子都不敢面对现实的男人。”梓渊满不在乎地说着，“话说回来，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是你们真的这么相信我么？”
“我对梓族族长的风流韵事没有兴趣，我只要知道宇智波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止水向前踏了一步。
“宇智波君的瞳术很厉害呢，要读取我的记忆不成问题吧，”梓渊兀自笑着，“那么，一个死人的记忆，你能不能读取呢？”梓渊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以让人无法反应的速度刺进了自己的心口。
“阿渊！”一旁的女人扑到梓渊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苒垂头不语，只觉得更加疲惫，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止水和卡卡西对视一眼，都无意对这个女人多番拷问，但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本想询问苒的看法，卡卡西猛然发现了眼前那个女人的小动作。
那女人哭过一阵，擦了擦眼泪，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道：“梓柒大人，这是当家吩咐妾身给您的，如今当家已死，妾身自当尽力主持梓族，维护一族荣耀。至于前尘往事……还望三位不再追究，只要妾身还存活一日，必将保证不再打扰梓柒大人。”
卡卡西伸手拽住苒要接信的手，平静地看向那个女人，道：“交给我就可以了。”
对方面色不变，叹息一声后点了点头，将信递给卡卡西。
苒不愿意再多言，道：“我们走吧。”
那女人低头让到一边。
苒在卡卡西的搀扶下向外走去，四平八稳地抛下一句：“你既然已经得到想要的，就厚葬他吧，好歹也夫妻一场。”
那女人颤抖了一下，一下子抬起头惊恐地看着苒：“你……你知道了？！”
“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惜你选错了观众。”止水带着几分不屑地瞥了瞥她。
“既然如此……为什么……”女人喃喃道。
苒最后看了梓渊一眼，缓缓道：“他说得没错，我不是个大度的人，他做的很多事都犯了我的忌讳，我本以为他安心当上梓族族长之后就能罢手，但他执念太深，我不可能以自己，以卡卡西去冒险。不管他假死是为了图谋什么，你敢下手，就必然是打算取而代之，也省去我还要与群龙无首梓族撇清关系的麻烦。”
“不愧是梓棣的女儿。”女人轻声感叹了一句。
苒眨了眨眼，道：“你错了，我是旗木朔茂的女儿，他是木叶最优秀的忍者，并且我不打算加上‘之一’。”
离开了花之国，苒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没有，再也撑不住，腿一软就要倒下去，卡卡西一把拉住了她，顿了顿，蹲下让她趴上去。
苒轻车熟路地趴在卡卡西的背上，还轻声哼了两句。
“同人不同命啊……”止水故作幽怨地叹气道，“可怜我浑身无力，也只能自己走回去啊。”
“别让我脑补卡卡西背你的画面，太销魂我不敢想……”苒默默翻了个白眼。
卡卡西无奈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止水咧嘴，道：“如果旗木君不介意的话，我倒是乐意。”
“宇智波止水，你想得美。”苒抽了抽嘴角，默默把头埋在了卡卡西的脖子间。
卡卡西感受到苒温热的气息扑在脖间，一瞬间失了失神。
苒没有漏过卡卡西的反常，却也没有点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