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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熏殿内,伽罗自外祖母被召走后,便在廊下坐着。

    那日南熏殿里谢珩和外祖母的对峙还在眼前,看得出来,谢珩对外祖母并不像对她那样客气。心中担忧焦急,又不能冲到昭文殿去,只好强自按捺,坐在廊下心不在焉。

    谁知等了小半个时辰,等来的竟是昏倒的外祖母?

    看到侍卫们团团将春凳抬进南熏殿,而春凳上是熟悉的团花衣衫和苍老容颜,那一瞬间,伽罗仿佛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她顾不得裙衫碍事,一步跨下台阶,匆匆跑过去。

    春凳上,外祖母面色苍白,双眼紧闭,显然是昏迷未醒。

    伽罗大惊失色,抬眼想问缘故,正巧杜鸿嘉握住了她的胳膊。

    “怎么回事!”惊慌的话脱口问出。

    杜鸿嘉忙扶住她,道:“是昏倒了过去,没有旁的症状,想必不太碍事。”遂指挥南熏殿的侍女们将春凳往里抬,转头向身后侍卫道:“还不去药藏局请侍医!”

    侍卫忙回道:“杜将军放心,战将军已安排人去了。”

    杜鸿嘉未再言语,陪着伽罗入内,仓促解释道:“殿下原本召了老夫人问话,却不知为何突然叫战青进去,等我跟到里面,老夫人已经晕倒在地了。殿下……脸色不太好看。”

    短短几句话陈述事实,却能叫人想到许多。

    谢珩召外祖母过去,想必是要问长命锁的事,他是如何问的?看外祖母的态度,恐怕不会轻易吐露,谢珩会用什么手段?恫吓?威逼?抑或其他?外祖母走时还好好的,却怎会突然晕倒在谢珩跟前?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伽罗脑袋都要炸了,来不及细想缘故,只吩咐人将外祖母抬到次间,方便稍后就医。

    表兄妹二人没再说话,伽罗满心担忧,坐在榻边。

    杜鸿嘉一时半刻也不想去找谢珩禀事,好在事情也不急,便留在南熏殿,看是否还有能帮忙的地方。

    没过多久,侍医匆匆赶来。

    东宫的药藏局是仿照皇宫太医院的建制而设,里头的侍医们并不比太医差。那位侍医三十来岁,先前给伽罗诊过脉,熟门熟路的到了南熏殿,瞧见一位眼生的老夫人躺在榻上,未免意外。

    然而这也不关他的事。

    侍医诊了脉,心中疑惑了一回,又细心再诊。脉象上没大问题,遂告了声罪,掀开谭氏的眼皮瞧了瞧,思索了会儿,才道:“这位老夫人身子并无大碍,突然昏过去,应当是体虚所致,按着药方,安心调养几日便可。”

    说罢,便到旁边去写药方。

    伽罗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算是松了,掖好谭氏的被角,向杜鸿嘉道:“今日多谢表哥。外祖母这边既然无事,表哥还有事务在身,就先回去吧。我待会叫人去熬药,倘若还有别的事,自会去找表哥。”

    “没什么要事,我再瞧瞧外祖母。”

    伽罗“嗯”了声,瞧着外祖母的病容,犹豫了片刻,低声道:“殿下跟外祖母说的话,表哥半点都没听到吗?”

    “你也知道殿下的行事,既然是单独召见,旁人哪能听到。”杜鸿嘉叹气。

    伽罗默然咬唇。

    他当然知道谢珩的行事,对你好的时候和颜悦色,偶尔玩笑僭越也不以为忤。但碰到要紧的大事,却还是凶神恶煞,仿佛修罗——看客栈中那回对她的逼供就知道了,即便未必真心恶毒,手段却十分毒辣恐怖。

    那回她被吓得失态大哭,那么外祖母呢?

    这回谢珩是用怎样的手段恫吓外祖母,才会让她昏倒在地?

    伽罗想象不到,心中却是凉透。

    毕竟,受谢珩恫吓的是年近六旬的外祖母,是除了父亲之外,她在世上的至亲之人。

    伽罗哪怕自己去受刑,也不愿外祖母受半分伤害。

    屋内甚为安静,伽罗和杜鸿嘉一坐一立,怕搅扰到谭氏,说话也轻声细气。

    谭氏紧闭双眼,默默挑了一篇佛经诵读起来。

    她最初装晕,只是想逃出昭文殿,并不想吓唬伽罗。被抬着回南熏殿的路上,甚至都已经打算好了,等谢珩的人一走就立刻醒过来。谁知道杜鸿嘉总是赖着不走,她虽对杜鸿嘉有好感,毕竟不敢这样明目张胆,只好闭目养神。

    后来听伽罗和杜鸿嘉的谈话,另一个念头却突然冒了出来。

    这样的巧合,或许,也是摸摸底细的好机会。

    *

    伽罗在谭氏身边坐了整个后晌。

    因侍医说外祖母身体无妨,杜鸿嘉又开解了半天,加之外祖母躺了一阵后脸色渐渐复原,她心中的担忧便也淡了。只是心里到底有个疙瘩,于是坐在那里,只管出神。

    晚饭用得没什么滋味。

    到夜幕降临的时候,谢珩竟然来了。

    他最初召韩荀过去,只是想用政事来抛开火气,谁知越议越深,将京城到地方的情形梳理了一遍,因对徐坚布局收网的日子渐近,不免要商量详细。其侍医来报,说谭氏无事,遂放了心,说起旁的事情。

    这场议事,直持续到黄昏,跟韩荀一道用过晚饭才罢。

    待得韩荀离去,谢珩又看了几份公文,出了昭文殿,才见杜鸿嘉还笔直站在门口。

    白日那股火气霎时又窜了回来,谢珩纵然器重赏识杜鸿嘉,却也容不得下属僭越冒犯。

    于是他沉着脸,理都没理杜鸿嘉,任凭他在那里站着,踱步往南熏殿来。

    ——杜鸿嘉不是火气大,身体好吗?正好吹一夜冷风,锻炼下筋骨,好教他静下心仔细想想过失。

    谢珩自认为惩罚得有理有据,离了昭文殿便将那事抛在脑后。

    只是渐近南熏殿,他心里竟然有了些迟疑,甚至忐忑。

    谢珩无比惊讶的发现,他竟然还会有忐忑的时候!

    白日里那件事不明不白,杜鸿嘉误会是他逼迫之下让谭氏昏倒在地,那么伽罗呢?她会怎样认为?她一向肯听杜鸿嘉的话,会不会信了杜鸿嘉的一面之词?还是说,这半年的相处之后,她会相信他的为人,另有判断?

    谢珩着实没把握。

    但他绝不是退缩的人,虽然脚步比平常慢了点,好歹走到了南熏殿外。

    甬道两侧和廊下都掌了灯,只有一位嬷嬷带着两位侍女,因怕天阴下雨,正往廊下搬花盆。见了谢珩,三人连忙跪地,齐声问安。

    谢珩脚步稍驻,道:“傅姑娘呢?”

    “傅姑娘用了晚饭,正在次间坐着。”嬷嬷回答。

    谢珩没再逗留,往廊下走去。风灯摇曳,月初夜色昏暗,加之天阴,别处都是黑睽睽的,愈发衬得廊下明亮安静。

    他还没走两步,屋内伽罗听见动静走出来,快步到了阶下。

    她以许久未用过的跪地姿势行礼,恭恭敬敬的道:“拜见太子殿下。”

    这礼数足以表露态度——伽罗在为谭氏的事生气,恐怕是听信了杜鸿嘉的话。

    谢珩只觉一口气堵在胸口,俯身一把就将她拽起来,“做什么!”

    伽罗垂首不语,灯笼映照之下,只能看到她眼睫低垂,双唇紧抿,神情莫辨。

    两个人各自不语,伽罗只管低头盯着脚尖,并没有质问或者责怪的意思,依旧温顺恭敬——那份恭敬,便是她心中的怨怪和疏离。谢珩呢,白日才被杜鸿嘉无端指责,对上伽罗这冷淡恭敬的态度,胸口被堵,说不出解释的话来,也只管低头看她。

    仿佛对峙。

    院里的嬷嬷侍女识趣,当即关上院门,悄无声息的退出。

    屋内,“昏迷”了一整天的谭氏却徐徐睁开眼睛。强行睡了几个时辰,纵然她常年念佛心静,眼皮也酸得厉害。她眨了眨眼睛,瞧见岚姑正趴在窗边瞧外头情形,屋里又没有旁人,便低声道:“岚姑。”

    叫了两遍,岚姑才听见动静,回头见她醒了,喜形于色。

    谭氏很及时的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叫她近前,吩咐道:“不要声张,你开个窗缝,盯着外面的情形。他俩说的话,乃至动作神情,都牢牢记着,等伽罗睡了,再详细告诉我——记着,务必详细。”

    岚姑虽不解,却还是肃然应了。

    遂走至窗边,偷瞧外头的情形。

    谭氏也躺不住了,半坐起身,听外头的动静。

    是谢珩先开口的,“里面醒了吗?”

    “没有。”伽罗脊背微微僵硬,“昏迷了一天,没半点动静。”

    谢珩皱眉,“怎么回事?”

    “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伽罗终于抬起头来,对上谢珩的眼睛,声音激动,“殿下对伽罗的恩情,伽罗铭记在心。费心营救父亲,为外祖母和表哥说情,这些我都记着,也想竭力报答。长命锁的事情,倘若我知情,不会刻意隐瞒。可外祖母不同,她毕竟年事已高,身体又孱弱,暂时不肯说,必定是有她的缘由。殿下若等不急,我会设法劝说,但是——殿下何必逼迫她?”

    欠了很大的恩情,总归缺少底气,伽罗摆不出质问的态度,但浑身上下,都写着不满。

    谢珩垂目瞧着她,很漂亮的眸子,眼角眉梢,日渐添了风情。

    只是……

    “你认定是我逼迫她?”

    伽罗避而不答。只是道:“不过是一枚长命锁,不管它藏着什么秘密,是否真的藏了金银财富,在我心里,都不及外祖母重要。我人就在东宫,不可能插了翅膀飞出去,殿下就算想刨根问底,非要急在此时吗?”

    谢珩喉头一哽,原本打算解释的话到了嘴边,生生咽回胸腔。

    她以为,他平常手段狠辣,所以也会用狠辣手段威逼谭氏?

    她以为,他大费周章审问,想尽快查明缘由,是为了那枚长命锁?

    她是不是以为,他看中的是那枚长命锁,图谋隐藏的财富!

    一瞬间仿佛有凉水倾盆浇落,令他浑身激灵凉透。

    谢珩盯着伽罗,胸膛渐渐起伏,片刻后,声音僵硬,“傅伽罗,在你心里,我就是那样的人?”

    伽罗抬头,缓缓道:“不然呢,殿下为何要逼迫外祖母?”

    她瞧着谢珩冷硬的轮廓,心中隐隐地,期望他能给出合理的答案。

    在初入东宫的那一阵,伽罗确实相信谢珩,认为他不会对长命锁有所企图。之后的数月,她也一向这样以为,直到看见昏迷的外祖母,看到她始终沉睡未醒。漫长的担忧后,那个念头也渐渐动摇。

    就像外祖母说的,谢珩为什么帮她?不惜冒着违拗圣意的风险?

    仅仅因为可怜她,或者有点喜欢她吗?淮南时两人几乎没说过话,回京后相处时间也不算长,谢珩即便可能喜欢她,也不会有多深。至少,不可能到让他违抗圣旨的地步。

    他说了不在意长命锁的事,从前查探时,也只让她独自翻书,他给些便利而已。

    可今日,为何会单独召见外祖母,逼她昏倒在地?

    伽罗想不通,数月来坚信的念头有所动摇,种种猜测判断都不作数,只希望谢珩来给出答案。倘若谢珩一向对她冷硬,那么就算她当面逼迫外祖母到昏倒的地步,她也不会质问,她只会恨。可谢珩偏偏待她很好,好到让她觉得,谢珩不会做这样的事。

    可事实摆在眼前。他一面对她好,一面苛待外祖母,到底是什么意思?

    听谢珩如何解释吧,伽罗想。只要他说得合情合理,她就信。若是她误会了,她就道歉,哪怕外祖母还未醒来。

    可他什么都没说。

    谢珩的神情愈绷愈紧,最终负手转身,道:“夜冷了,早些休息。”

    说罢大步出了南熏殿,挺拔笔直的背影迅速消失在暗夜里。

    伽罗呆站在那里,看着树影摇动,风过回廊。

    好半天,察觉岚姑出门将披风裹在她身上,“姑娘别站着了,当心受风寒。”

    伽罗依言往里走,心里却有些迷茫。

    谢珩那样的态度,算是什么回答?

    *

    次日一整天,谢珩都没再提南熏殿的事,往鸿胪寺和户部走了一趟,归来时夜色已深。

    谭氏醒后神色如常,听伽罗问起殿中缘故时,便回答道:“殿下问长命锁的事,我站了会儿,觉得头晕目眩,不知怎么晕倒的。兴许是前阵子劳累,昨儿日头底下受了热气,没站住。”

    这说法伽罗并不太相信。

    毕竟外祖母的身子骨她是知道的,不至于站会儿就晕倒。这背后,肯定另有缘故。

    谭氏瞧见,便是一笑,“放心,这只是小事。外祖母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你好。”

    “我知道的。”这方面,伽罗当然不会怀疑外祖母。

    但昨日才为昭文殿里的事费尽思量,想着外祖母醒后能给她解惑。谁知道外祖母不肯细说,谢珩又闷葫芦似的让人捉摸不透,两边儿都瞒着她,让伽罗觉得气闷。

    气闷也无济于事。外祖母就这性子,大包大揽起来,谁都没辙。

    伽罗先前为长命锁的事费神费力,陡然从中剥离,竟觉无事可做,心里又觉得烦闷,索性跑到院中,逗弄阿白去了。

    心里有个角落却总是空空的,逗弄阿白时也心不在焉。

    外祖母那句话虽说得含糊,却也不是无迹可寻。

    她将昏倒的过错尽数推在身体上,并没说谢珩如何逼问,且她当时的神色,提起谢珩,也没半点不满。所以当时昭文殿内,难道谢珩真的没有逼迫外祖母?

    伽罗抱了阿白入怀,坐在廊下,瞧着碧云长天。

    想了半天,又觉得有些懊丧。

    当时情急,她也许将情势估计得太坏了。其实谢珩当真想要那长命锁,多的是办法,途中随便找个由头,拿她做要挟,逼问外祖母,未必不能套出实话,又何必在昭文殿闹出动静,让她知晓,平白添堵?

    若真如此,当时他就该理直气壮地给她驳回来,顺道痛斥她的小人之心、忘恩负义!

    他背地里叫过她“小白眼狼”,伽罗又不是不知道。

    可他为何什么都不说?

    *

    南熏殿里伽罗心思摇摆,昭文殿中谢珩面沉如墨。

    其实昨日的事解释起来不难,他行得端坐得正,没有威逼,坦坦荡荡。

    可听见伽罗不算尖锐的质问时,却还是胸闷气堵,甚至暗怒。尤其想起杜鸿嘉的平白指责,伽罗素日对杜鸿嘉的信任,就更加烦闷。所有的事都串成了线——杜鸿嘉误会是他逼供导致谭氏昏倒,回去后告诉伽罗,伽罗立即相信,然后质问好心去探望的他。

    谢珩觉得,一腔赤诚仿佛都喂给了南熏殿里那只拂秣狗!

    他暂时不去想南熏殿的事情,因给徐坚布的网越收越紧,这两日格外忙碌。出入宫廷,来往衙署,所有人看到他冷肃的神情时都颇敬畏,只当他是为了朝堂的事焦头烂额,唯有乐安公主觉出不同——

    旁的事情她或许迟钝,但兄长的情绪,她却能捕捉得十分敏锐。

    从淮南到京城,纵然谢珩时常冰块似的冷着脸,却向来有分寸。做事的时候专注认真,对属下宽严相济,张弛有度,令人敬畏,却不会随意迁怒。待朝堂官员也是如此,铁腕之下不容徇私敷衍,却也点到即止,甚少苛责。

    但这几日,哪怕只同皇兄吃过两顿饭,她也觉得,皇兄时常走神。听说那日还因气怒而斥责下属,责罚甚重,不符平常的作风。

    事出反常必有妖。

    乐安公主思来想去,能让皇兄这般反常的,唯有傅伽罗。

    ——毕竟那次她想带傅伽罗入宫,皇兄一反常态的对她发怒,乐安公主记忆犹新。

    乐安公主苦恼了一阵,这日耐不住,求得端拱帝允准,趁着后晌来东宫走走。

    谢珩还在嘉德殿,乐安公主闲着无事,中途碰见战青,便强行抓来,让他陪着游园。战青没法,好在手头暂时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情,遂吩咐刘铮去给谢珩复命,自己跟在乐安公主身后,是尽职尽责的侍卫模样。

    比起皇宫的恢弘,比起西、北两苑的清秀,东宫其实没什么可看。

    乐安公主却很喜欢,哪怕只是瞧瞧那些空着的殿宇。

    渐渐走近南熏殿,乐安公主仿佛忽然想起来,“傅伽罗还住在这里吗?”

    战青颔首,“回禀殿下,从未搬离。”

    乐安公主远远瞧过去,朱红的两扇门紧闭,只能看到墙内飞檐翘角的殿宇。

    她稍作犹豫,便叫战青上前敲门。

    开门的是南熏殿的侍女,乐安公主走进去,就见伽罗坐在廊下的躺椅中,正逗弄那只拂秣狗。

    见着她,伽罗忙放下阿白,起身迎来给她问安。

    乐安公主不露喜怒,随手叫她免礼,过去将那拂秣狗瞧了片刻。拂秣狗长得倒是很好,通体白毛柔软顺滑,光泽甚好,那双眼中的无辜胆怯消去,滴溜溜的满是机灵。它显然不认得旧主人,看乐安公主似是要伸手抚摸它的样子,尾巴微摇,抬起爪子立即奔到伽罗脚边。

    连只狗都背弃她,只会黏着傅伽罗,乐安公主嫌弃道:“没我那只长得好!”

    “是我照顾不周,有负公主美意。”伽罗道。

    乐安公主轻哼了声,“捉过来我看看。”

    伽罗遂抱起阿白,送到她面前。

    这回阿白倒是乖了,背靠在伽罗怀里,四只爪子坦荡伸出去,任由乐安公主瞧。过了会儿又被伽罗横抱,乖乖伸出脑袋,被乐安公主揉了揉。

    秋日阳光甚好,外头一株银杏渐渐转了颜色,天高云淡。

    乐安公主唇边若有笑意,脸上却是嫌弃之态,瞧了片刻,忽然道:“傅伽罗。”

    “嗯?”

    “你……”乐安公主瞧着阿白,有些难为情的道:“你是不是得罪皇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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