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暂且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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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立新神？”这是一个前所未有且众人始料未及的答案。
耐不住性子的伊可连忙追问道：“那法老王陛下究竟想立什么神？欧西里斯？伊西斯？荷鲁斯？……难道是哈托尔不成？”
亚伯拉罕连连摇头，全部予以否认。
正当众人追问的时候，妠菲儿却突然插话道：“难道……是阿吞神？”
此言一出，亚伯拉罕一脸震惊的看着妠菲儿，点点头道：“的确打算另立东方的地方太阳神——阿吞神为埃及新神，可是这样的事情，妠菲儿姑娘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妠菲儿欲说还休，那个奇异的梦境，估计也不足以成为理由。明在一旁解释道：“妠菲儿曾经是大神庙的神姊，还被大祭司奥帕收为座下弟子成为神谕女祭司，如果有所耳闻也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吧。”
亚伯拉罕觉然地点点头。
“……可另立新神，这可不是一个简单是事情。阿蒙神已庇佑埃及千年，神庙僧侣遍布全国，突然另立新神，怎么能得民心呢？况且，他想拥立的，还是一位偏远地区的小神。”莫拉莫特喃喃道，“这位年轻的法老王，还真是打算做一件十分了不起的事情啊……”
亚伯拉罕说道：“这件事已有风声走漏出来了，阿蒙的神官和僧侣们也正在向法老王施压。现在全城议论纷纷，毕竟从我埃及建立起，就一直受阿蒙神的庇佑，几千年来未曾改变。可是，阿蒙神僧侣、神官和祭司们的腐败，却又是昭之若揭。虽然民众对阿蒙神存在怨言，但也不至于彻底废立另立新神。我那位旧友告诉我，法老王有心令我重组阿吞神的乐团，宣扬阿吞神的教义。”
亚伯拉罕告诉他们，他早已有心将现今的所有十二神器持有者召集在一起，组成一个以哈托尔女神为名义的乐队，履行这十二神器最初的职责——用音乐造福百姓。这无关于阿蒙神，也无关于法老王想要拥立的新神阿吞神，只是他一直相信，确如哈托尔女神所坚持的那样，音乐有着净化心灵、抑恶扬善的能力。如果法老王的初心是为了国家的安定与纯洁，亚伯拉罕便会尽其所能地去帮助他。
而除了妠菲儿、伊可芬斯特、明，还有自己的儿子拉玛提夫之外，他还知道另外有两人持有十二神器，如果阿吞神果真能为埃及人民带来福祉，他便愿意为法老王组建新神的乐团。所以他前来，希望征得他们的同意。
他本以为此次前来，只能顶多见到回来的明，并没想到妠菲儿也在这里。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三个孩子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亚伯拉罕的请求。亚伯拉罕激动地说道：“不愧是十二神器选中的人啊！看来你们都有悯人之心，我亚伯拉罕在这里，真心的谢谢你们了！……”
说完，他竟郑重地，向三人行了一个跪拜礼。
三人连忙将亚伯拉罕扶起来，亚伯拉罕起身告辞，他还要去寻找并游说另外两名神器持有者，不过他相信，这只乐队一定能组建起来的。
看着亚伯拉罕匆匆离去的背影，妠菲儿不禁有些犹豫：此番答应了亚伯拉罕组建乐队的请求，那么自己回家的时间，就更加遥遥无期了。
伊可高兴地说道：“太好了！这样妠菲儿你就没理由吵着要走了吧！”
而明却看出了妠菲儿眼里的失落，他小声在她耳边说道：“妠菲儿，不要勉强自己，如果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尽管告诉我。”
她欣慰地点了点头。
妠菲儿暂时留了下来。但她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因为虽然答应了亚伯拉罕参加乐队的请求，但那是她认为作为十二神器的别瑟应有的使命。但是对于她来说，她却没有脸面接受亚伯拉罕的谢意，因为她完全不懂得演奏十四弦琴，她也不敢告诉伊可和明，她只是用一种投机取巧的方式来演奏别瑟。
除此之外，她没想到的是，在伊可家暂住的这几个月里，却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每天清晨她醒来，房间的小藤桌上，总会摆着一盘新鲜的椰枣。椰枣上沾着尼罗河的河水，尝起来有一股甜蜜的味道。伊可家的每一顿饭都十分丰富，有面包、啤酒、熏肉、腌肉和水果，有时候莫拉莫特外出的商队还会带回来鹿和野山羊等野味。她每天都可以和伊可谈心跳舞，有时候也到底比斯的街道上逛逛；她还可以和明一起坐在沙滩上，听他吹奏长笛，明还会教妠菲儿骑马和骑骆驼。
“……说真的，我还没有骑过骆驼呢。”
妠菲儿穿着长皮护膝，身旁卧着一只灰白色的骆驼。这只骆驼十分温驯，它曲着修长的脖子，温柔的黑色眼睛娴静地望着远方，两片唇瓣不停咀嚼着新鲜的草叶。妠菲儿轻轻抚摸它的脖子和头顶的绒毛，它甩了甩脑袋，发出一声愉快的“呜”鸣。
“骑上去的时候，一定要快很准，不能有一丝犹豫。骆驼是骄傲的动物，想要驾驭它，你的骄傲就得凌驾于它之上。”明说着，扶着妠菲儿的手臂，让妠菲儿将右脚踩在骆驼的脖子上。
妠菲儿心里有些忐忑，因为骆驼发起脾气来也是很可怕的。她小心翼翼地将右脚放上去，似乎就是一呼一吸间，明将她的身体轻轻一托，她就已经稳稳地坐在驼鞍上了。
妠菲儿见这只骆驼没有任何不情愿的举动，她终于松了口气，兴奋地说道：“就这样？……它好像没有生气呢！”
明站在沙地上明朗地笑道：“有你这么一位美丽的女子骑上它，它又怎么会生气呢？要是可以，我也愿意变成一只骆驼！”
妠菲儿有些羞赧地低下了头，不敢去看明灼热的目光。而就在这一瞬间，明也骑了上来，坐在妠菲儿的身后。他一只手拉着缰绳，另一只手用皮鞭轻轻拍了拍骆驼的臀部，随着几声吆喝，妠菲儿还没反应过来，这只骆驼便甩了甩头站了起来。
骆驼起身的一瞬间，整个驼鞍都向前倾去。妠菲儿惊叫了一声，连忙想要伸手抱紧骆驼的脖子，却感觉有一只手揽住自己的腰。短暂地颠簸后，骆驼稳稳地站起来，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
“骆驼起身的时候，要稍微往后倾一些，这样就不会掉下去了。”明在她身后解说道。
骆驼慢慢走出了莫拉莫特家的院子，穿过枣椰树的树林，向河滩上走去。明就坐在妠菲儿的身后，她感到后背传来明的体温，她与他如此贴近，甚至能感到他有些兴奋而慌乱的心跳。妠菲儿知道，虽然明表面上装作波澜不惊，但他心里是忐忑不安的，他不知道这份心绪是否能够得到回应。可妠菲儿也很忐忑，因为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因为那只搂着她腰的手，还留恋着没有离开。
他们便这样心照不宣，慢慢地向前路走去。
骆驼走出了枣椰树的影子，面前是一片开阔的河滩。今天的阳光如此温柔，伴着潮湿的河风，一遍遍吹拂着岸边的植被与沙粒；□□一般的尼罗河水，被阳光缀上了金色的亮片与丝线，一遍遍抚过黑土地的河滩；偶尔有肥美的豚鱼跃出水面，便迸溅出了一片金色的碎片。
为了打破这份尴尬，妠菲儿问道：“明，这么温顺的骆驼，是怎么驯服的呢？”
明说道：“当一只小骆驼刚生下来的时候，养驼人便会将它用一根细细的红线，拴在一枝插在沙地里的木棍上。骆驼天生是自由而有傲骨的动物，刚出生的它不会甘愿被束缚在同一个地方，它便会努力地挣扎，可是，最终它会发现，这样的挣扎实为徒劳无功。当它不再挣扎之后，养驼人会将红绳从木棍上取下来，握在手中不停地晃动，于是小骆驼又开始挣扎，直到自个脚磨出了血，直到它最后缴械投降。最后，养驼人会让一个小孩子来牵红绳，小骆驼以为可以挣脱，于是再次拼命挣扎，但是无济于事。最终，它不再挣扎了，它卧在地上，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于是，等小骆驼长大之后，只需要一根木桩，便可以将它们驯服。”
妠菲儿听得入了神，她自然而然地想到身下的这只美丽的灰白色骆驼，在它出生的时候，也经受过这样残忍的驯化过程。一种负罪感油然而生。
“人类这样对待骆驼，会不会太残忍了？……”
明知道妠菲儿的善良，他说道：“可是，如果没有了骆驼，我们埃及人就没有办法征服辽阔的沙漠，商人也无法一步步走出那些与世界各地相同的商贸之路，埃及也不会如此繁华。人世间，既众生平等，却也有等级之分，人类也是一样，没有战俘和犹太人，法老们便不能享受那些宏伟的神殿与金字塔。或许从来也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吧。”
妠菲儿没有说话。见气氛变得有些凝重，明连忙说道：“我们不说这么严肃的话题了，好吗？有件事……我一直很想问问你。”
“什么事，明？”
明踟蹰了一会儿，这句话他想了好久，可始终没有说出口：“我听伊可说，你在成为神姊之前，曾经被提伊太后以公主之礼许配给了米坦尼国的王子……不，现在的米坦尼国国王赛特，是吗？”
妠菲儿点了点头。
“那你……”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你还会去找他吗？”
明紧张地等着妠菲儿的回答，过了良久，妠菲儿才摇了摇头，说道：“他贵为一个国家的王，而我只是一个埃及普通人家的女孩，如今他远在米坦尼，我与他，此生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了。”
明心中一阵惊喜，正想说什么，身后却传来了马蹄声。明勒住骆驼，见伊可骑着一匹棕红色的马追了上来：“哥哥，你想把妠菲儿拐到哪里去？饭菜已经准备好了，父亲就等着你们了呢！”
明有些哀怨地看了伊可一眼，伊可没明白明眼神的意义，只是说道：“哥，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今天的打扮难道很怪吗？”
明叹了口气：“不怪，一点都不怪。走吧，不要让父亲久等了。”
他拍打了骆驼几下，调转方向，骆驼竟跟着伊可的马奔跑了起来。骆驼上的两人各怀心事，只是明心中想的是妠菲儿，而妠菲儿却陷入了那惠特农的宫殿内、与赛特的回忆之中。
“……另立新神？”这是一个前所未有且众人始料未及的答案。
耐不住性子的伊可连忙追问道：“那法老王陛下究竟想立什么神？欧西里斯？伊西斯？荷鲁斯？……难道是哈托尔不成？”
亚伯拉罕连连摇头，全部予以否认。
正当众人追问的时候，妠菲儿却突然插话道：“难道……是阿吞神？”
此言一出，亚伯拉罕一脸震惊的看着妠菲儿，点点头道：“的确打算另立东方的地方太阳神——阿吞神为埃及新神，可是这样的事情，妠菲儿姑娘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妠菲儿欲说还休，那个奇异的梦境，估计也不足以成为理由。明在一旁解释道：“妠菲儿曾经是大神庙的神姊，还被大祭司奥帕收为座下弟子成为神谕女祭司，如果有所耳闻也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吧。”
亚伯拉罕觉然地点点头。
“……可另立新神，这可不是一个简单是事情。阿蒙神已庇佑埃及千年，神庙僧侣遍布全国，突然另立新神，怎么能得民心呢？况且，他想拥立的，还是一位偏远地区的小神。”莫拉莫特喃喃道，“这位年轻的法老王，还真是打算做一件十分了不起的事情啊……”
亚伯拉罕说道：“这件事已有风声走漏出来了，阿蒙的神官和僧侣们也正在向法老王施压。现在全城议论纷纷，毕竟从我埃及建立起，就一直受阿蒙神的庇佑，几千年来未曾改变。可是，阿蒙神僧侣、神官和祭司们的腐败，却又是昭之若揭。虽然民众对阿蒙神存在怨言，但也不至于彻底废立另立新神。我那位旧友告诉我，法老王有心令我重组阿吞神的乐团，宣扬阿吞神的教义。”
亚伯拉罕告诉他们，他早已有心将现今的所有十二神器持有者召集在一起，组成一个以哈托尔女神为名义的乐队，履行这十二神器最初的职责——用音乐造福百姓。这无关于阿蒙神，也无关于法老王想要拥立的新神阿吞神，只是他一直相信，确如哈托尔女神所坚持的那样，音乐有着净化心灵、抑恶扬善的能力。如果法老王的初心是为了国家的安定与纯洁，亚伯拉罕便会尽其所能地去帮助他。
而除了妠菲儿、伊可芬斯特、明，还有自己的儿子拉玛提夫之外，他还知道另外有两人持有十二神器，如果阿吞神果真能为埃及人民带来福祉，他便愿意为法老王组建新神的乐团。所以他前来，希望征得他们的同意。
他本以为此次前来，只能顶多见到回来的明，并没想到妠菲儿也在这里。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三个孩子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亚伯拉罕的请求。亚伯拉罕激动地说道：“不愧是十二神器选中的人啊！看来你们都有悯人之心，我亚伯拉罕在这里，真心的谢谢你们了！……”
说完，他竟郑重地，向三人行了一个跪拜礼。
三人连忙将亚伯拉罕扶起来，亚伯拉罕起身告辞，他还要去寻找并游说另外两名神器持有者，不过他相信，这只乐队一定能组建起来的。
看着亚伯拉罕匆匆离去的背影，妠菲儿不禁有些犹豫：此番答应了亚伯拉罕组建乐队的请求，那么自己回家的时间，就更加遥遥无期了。
伊可高兴地说道：“太好了！这样妠菲儿你就没理由吵着要走了吧！”
而明却看出了妠菲儿眼里的失落，他小声在她耳边说道：“妠菲儿，不要勉强自己，如果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尽管告诉我。”
她欣慰地点了点头。
妠菲儿暂时留了下来。但她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因为虽然答应了亚伯拉罕参加乐队的请求，但那是她认为作为十二神器的别瑟应有的使命。但是对于她来说，她却没有脸面接受亚伯拉罕的谢意，因为她完全不懂得演奏十四弦琴，她也不敢告诉伊可和明，她只是用一种投机取巧的方式来演奏别瑟。
除此之外，她没想到的是，在伊可家暂住的这几个月里，却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每天清晨她醒来，房间的小藤桌上，总会摆着一盘新鲜的椰枣。椰枣上沾着尼罗河的河水，尝起来有一股甜蜜的味道。伊可家的每一顿饭都十分丰富，有面包、啤酒、熏肉、腌肉和水果，有时候莫拉莫特外出的商队还会带回来鹿和野山羊等野味。她每天都可以和伊可谈心跳舞，有时候也到底比斯的街道上逛逛；她还可以和明一起坐在沙滩上，听他吹奏长笛，明还会教妠菲儿骑马和骑骆驼。
“……说真的，我还没有骑过骆驼呢。”
妠菲儿穿着长皮护膝，身旁卧着一只灰白色的骆驼。这只骆驼十分温驯，它曲着修长的脖子，温柔的黑色眼睛娴静地望着远方，两片唇瓣不停咀嚼着新鲜的草叶。妠菲儿轻轻抚摸它的脖子和头顶的绒毛，它甩了甩脑袋，发出一声愉快的“呜”鸣。
“骑上去的时候，一定要快很准，不能有一丝犹豫。骆驼是骄傲的动物，想要驾驭它，你的骄傲就得凌驾于它之上。”明说着，扶着妠菲儿的手臂，让妠菲儿将右脚踩在骆驼的脖子上。
妠菲儿心里有些忐忑，因为骆驼发起脾气来也是很可怕的。她小心翼翼地将右脚放上去，似乎就是一呼一吸间，明将她的身体轻轻一托，她就已经稳稳地坐在驼鞍上了。
妠菲儿见这只骆驼没有任何不情愿的举动，她终于松了口气，兴奋地说道：“就这样？……它好像没有生气呢！”
明站在沙地上明朗地笑道：“有你这么一位美丽的女子骑上它，它又怎么会生气呢？要是可以，我也愿意变成一只骆驼！”
妠菲儿有些羞赧地低下了头，不敢去看明灼热的目光。而就在这一瞬间，明也骑了上来，坐在妠菲儿的身后。他一只手拉着缰绳，另一只手用皮鞭轻轻拍了拍骆驼的臀部，随着几声吆喝，妠菲儿还没反应过来，这只骆驼便甩了甩头站了起来。
骆驼起身的一瞬间，整个驼鞍都向前倾去。妠菲儿惊叫了一声，连忙想要伸手抱紧骆驼的脖子，却感觉有一只手揽住自己的腰。短暂地颠簸后，骆驼稳稳地站起来，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
“骆驼起身的时候，要稍微往后倾一些，这样就不会掉下去了。”明在她身后解说道。
骆驼慢慢走出了莫拉莫特家的院子，穿过枣椰树的树林，向河滩上走去。明就坐在妠菲儿的身后，她感到后背传来明的体温，她与他如此贴近，甚至能感到他有些兴奋而慌乱的心跳。妠菲儿知道，虽然明表面上装作波澜不惊，但他心里是忐忑不安的，他不知道这份心绪是否能够得到回应。可妠菲儿也很忐忑，因为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因为那只搂着她腰的手，还留恋着没有离开。
他们便这样心照不宣，慢慢地向前路走去。
骆驼走出了枣椰树的影子，面前是一片开阔的河滩。今天的阳光如此温柔，伴着潮湿的河风，一遍遍吹拂着岸边的植被与沙粒；□□一般的尼罗河水，被阳光缀上了金色的亮片与丝线，一遍遍抚过黑土地的河滩；偶尔有肥美的豚鱼跃出水面，便迸溅出了一片金色的碎片。
为了打破这份尴尬，妠菲儿问道：“明，这么温顺的骆驼，是怎么驯服的呢？”
明说道：“当一只小骆驼刚生下来的时候，养驼人便会将它用一根细细的红线，拴在一枝插在沙地里的木棍上。骆驼天生是自由而有傲骨的动物，刚出生的它不会甘愿被束缚在同一个地方，它便会努力地挣扎，可是，最终它会发现，这样的挣扎实为徒劳无功。当它不再挣扎之后，养驼人会将红绳从木棍上取下来，握在手中不停地晃动，于是小骆驼又开始挣扎，直到自个脚磨出了血，直到它最后缴械投降。最后，养驼人会让一个小孩子来牵红绳，小骆驼以为可以挣脱，于是再次拼命挣扎，但是无济于事。最终，它不再挣扎了，它卧在地上，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于是，等小骆驼长大之后，只需要一根木桩，便可以将它们驯服。”
妠菲儿听得入了神，她自然而然地想到身下的这只美丽的灰白色骆驼，在它出生的时候，也经受过这样残忍的驯化过程。一种负罪感油然而生。
“人类这样对待骆驼，会不会太残忍了？……”
明知道妠菲儿的善良，他说道：“可是，如果没有了骆驼，我们埃及人就没有办法征服辽阔的沙漠，商人也无法一步步走出那些与世界各地相同的商贸之路，埃及也不会如此繁华。人世间，既众生平等，却也有等级之分，人类也是一样，没有战俘和犹太人，法老们便不能享受那些宏伟的神殿与金字塔。或许从来也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吧。”
妠菲儿没有说话。见气氛变得有些凝重，明连忙说道：“我们不说这么严肃的话题了，好吗？有件事……我一直很想问问你。”
“什么事，明？”
明踟蹰了一会儿，这句话他想了好久，可始终没有说出口：“我听伊可说，你在成为神姊之前，曾经被提伊太后以公主之礼许配给了米坦尼国的王子……不，现在的米坦尼国国王赛特，是吗？”
妠菲儿点了点头。
“那你……”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你还会去找他吗？”
明紧张地等着妠菲儿的回答，过了良久，妠菲儿才摇了摇头，说道：“他贵为一个国家的王，而我只是一个埃及普通人家的女孩，如今他远在米坦尼，我与他，此生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了。”
明心中一阵惊喜，正想说什么，身后却传来了马蹄声。明勒住骆驼，见伊可骑着一匹棕红色的马追了上来：“哥哥，你想把妠菲儿拐到哪里去？饭菜已经准备好了，父亲就等着你们了呢！”
明有些哀怨地看了伊可一眼，伊可没明白明眼神的意义，只是说道：“哥，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今天的打扮难道很怪吗？”
明叹了口气：“不怪，一点都不怪。走吧，不要让父亲久等了。”
他拍打了骆驼几下，调转方向，骆驼竟跟着伊可的马奔跑了起来。骆驼上的两人各怀心事，只是明心中想的是妠菲儿，而妠菲儿却陷入了那惠特农的宫殿内、与赛特的回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