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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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饶有趣味地问道：“哦是什么？”
倪曼瞥了一眼身后，答道：“米坦尼国的人民自不如圣朝子民聪慧勇敢，但亏在勤劳质朴、细心手巧。倪曼此次远道而来，特为王后带来了米坦尼国最好的侍女，愿侍奉王后殿下终身。”
倪曼那句“终身”，让妠菲儿的心猛地一沉，如果她终身侍奉王后，何以终身侍奉自己年老的父母呢？妠菲儿终于明白，谁也不能从赛特身边带走自己，除了那个人是圣朝埃及的法老，或者法老的母亲——王后殿下。倪曼将她终身限制在这圣朝的宫殿中，这个赛特终身无法染指之地。
倪曼转过头，看向妠菲儿：“妠菲儿，过来。”
妠菲儿看着倪曼，木然地迈开了脚步。
“等一等！”
音乐声突然停止了，妠菲儿迈开的左腿凝结在了半空，她转过头，看见满堂侍卫侍女们都跪地行礼。她看向那殿堂之中，一位高大消瘦的身影冷峻地站在大殿中央，坚毅的脸上，一双深邃修长的眼睛从妠菲儿身上匆匆瞥过。他的气息压倒众人，红色金边的帽冠昭示着他至高无上的地位。
妠菲儿的心砰砰跳了起来，她不相信自己竟亲眼看见了埃及年轻的新法老——阿蒙霍□□四世。他穿着细亚麻的罗印·克罗斯短裙，镶嵌着宝石的三角形腰带坠于前方；他□□着上身，长年习武的身材练就成了健美的倒三角形，脖子上戴着黄金与彩色宝石的项圈，缀着彩珠；他有着蜷曲的红褐色头发，头上戴着蝎子王的白色王冠，额前是黄金圣蛇。这与妠菲儿在雕塑和壁画中看到的法老形象无异，可他的样子如此英俊不凡，怎么也无法与神庙中，形象怪异的的阿蒙霍□□四世雕像联系起来。
片刻出神之后，妠菲儿才注意到年轻法老身边的另一个人——赛特。原来赛特今日不在惠特农宫殿，正是受了年轻法老的邀请。赛特的表情咄咄逼人，目光正对着神色惊慌的倪曼公主。
“倪曼，你想做什么？？”
阿蒙霍□□四世恭敬地向王后行礼道：“见过母亲。”
提伊太后点点头，微笑道：“如此和乐盛宴，正昭示着我埃及与米坦尼国长盛不衰的友谊，因此我邀请我儿与赛特王子，来与大家同乐如何”
众人纷纷献上溢美之词，赛特此时才知自己的失态，忙跪下向提伊太后行跪拜礼：“王后殿下为两国交好如此费心，请允许赛特代表米坦尼国对王后表示最衷心的感谢。我保证，两国之情谊必日久天长。“
提伊太后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请你务必谨记今日之言。米坦尼国将来能有你这样明理有志的君王，还有倪曼这样的王后，一定能够更加繁荣昌盛。对了，倪曼刚刚还说，要送我礼物呢。“
倪曼听闻王后说起礼物之事，脸色顿时有些发白，她连忙堆起笑容，回答道：“嗯……是的，赛特殿下……我刚说要将我们米坦尼最出色的侍女赠与王后殿下，侍奉左右……艾娜！”
倪曼招呼身后，妠菲儿看见倪曼那位十分得宠的贴身侍女，怔怔地望着倪曼，满眼震惊之后，她的眼神变成一种绝望的伤心。可她的伤心背后，还有一种爱怜和柔情。她低下头，走到王后面前跪下：“……可以终身侍奉王后，是艾娜的不胜荣幸。”
妠菲儿和赛特都暗暗松了一口气，只有倪曼强颜欢笑：“王后，艾娜自倪曼出生便侍奉倪曼左右，像母亲一般陪伴倪曼长大……现在她有幸为王后侍奉终身，是艾娜的荣幸，也是我的荣幸。“
赛特走向前去，牵起妠菲儿的手，回头对着跪在地上的艾娜，冷冷说道：“先前你偷走国王赐予我的黄金镯，我并没有追究你。如今你有幸在圣朝埃及的王后殿下身旁伺候，为米埃两国邦交做出贡献，算是将功补过吧。”
“是，赛特王子殿下。”
艾娜退到了后面，这时提伊太后才看见，赛特的手一直紧握着身旁一位衣着简陋、相貌脱俗的女孩的手，不禁笑着说道：“不愧是米坦尼国的水土，才能养出这样美丽的女子来，难怪能令赛特王子如此青睐。”
“王后殿下谬赞，米坦尼国的山水粗野，怎能比得上圣水尼罗河所滋养的土地呢？”赛特握紧妠菲儿的手，将她带到提伊太后面前，“妠菲儿其实是贵国子民，大雕塑师——及路师傅的女儿。”
“及路的女儿？”提伊太后面露惊讶之色，“多年不见，竟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见王后正看着自己，妠菲儿连忙跪下行礼道：“王后殿下，您……曾经见过妠菲儿？”
王后点点头：“多年前，我与三世法老陛下参观神庙雕塑，曾看见及路抱着还是婴儿的你……对了，赛特王子，你父亲曾传书于我，希望给你物色一位合适的公主做妻子。只可惜，我埃及目前并没有可以匹配赛特王子的公主，还请向国王表达我的歉意。若你愿意屈尊降贵，我朝还有几位贵族和顾命大臣的女儿，其中也不乏德才兼备的人选。”
听王后如此说，赛特神色惊慌，连忙单膝下跪，恳求道：“王后殿下不必为赛特而费心，赛特有妠菲儿就足够了！“
提伊太后见赛特语气如此坚决，也就并未坚持。她扶起妠菲儿，将妠菲儿的手放入赛特的手中，缓缓说道：“妠菲儿，你能得到赛特王子如此爱护，我衷心为你感到高兴，希望你能带着埃及人民的祝愿嫁入米坦尼国。如果及路不能为你准备足够体面的嫁妆，一切就由我做主，让你以公主之礼出嫁，你说好吗？“
一切来得太突然，妠菲儿和倪曼都惊住了-——尤其是倪曼，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为了永除后患而设的局，竟然顺水推舟，将妠菲儿以如此体面的方式，风风光光的嫁入米坦尼国。有赛特和整个埃及王朝做支撑，妠菲儿将来举手之间，就可以轻易撼动自己的地位……倪曼知道，自己彻底的输了。
赛特没想到喜讯来的如此之突然，他呆愣了片刻，立马拉着妠菲儿，向提伊太后行了一个隆重的大礼——这位端庄睿智的女人，虽然出身平凡，却坐上了王后的宝座，辅佐阿蒙霍□□三世治理国家，带来如此盛世天下。她三言两语，既以公主之礼给足了米坦尼国的面子，又顺了自己的心意，笼络了下一任国王的心。
可即便如此，赛特还是打心眼里感谢提伊太后，没有她，妠菲儿怎么能就这样，永远地属于他了呢？
提伊太后连忙扶两人起身，站在一旁沉默已久的年轻法老，终于也开口说道：“恭喜赛特王子，这对于我埃及和米坦尼国，都是一件幸事。”
第一次听见年轻法老的声音，他的声音沉缓稳重，隐隐却透着不羁之气，妠菲儿听得有些出神。提伊王妃带着满意的笑，摆摆手说道：“好了，大家继续宴会吧。“
乐声响起，舞女继续翩翩起舞，侍女们为法老和王子添置了桌椅，众人又恢复了刚才的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只有倪曼一扫刚才的神采奕奕，显得有些萧索漠然。中东来的表演家上场了，提伊太后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赛特拉着妠菲儿在自己桌前坐下，紧紧搂着她的肩膀：“妠菲儿，今天我……今天是我此生，最开心的一天！“赛特的话语中充满了由衷的开心与满足，可妠菲儿此刻的心情却五味杂陈，她轻轻地牵起嘴角，微微点了点头。
米坦尼的嫔妃们见倪曼受挫，士气大涨，争先恐后地对赛特投怀送抱。赛特不愿意扫了王后的兴致，并没有斥退她们，可他的一只手，却始终紧紧地握着妠菲儿的手。在赛特的盛情喜悦之下，是妠菲儿心中的失望。从埃及的宫殿，到米坦尼的王宫，只不过是从一个深渊跳入另一个深渊罢了。无论哪一个，都离家和梦想中的生活，隔了好几座沙漠。
为什么作为一个普通的人，太阳神脚下的臣民，却连掌握自己的命运也做不到？
恍然间，她瞥间了坐在对面不远处的年轻的法老王。对于普通民众来说，可是没有多少机会可以见到这位神之子的。美丽的王妃基亚满面桃花，紧紧在旁殷情侍奉，可年轻法老的脸上，却只有淡淡牵起的嘴角。他的表情无喜无怒、平静如水，他背影深沉凝重，似乎包含着许多——许多妠菲儿无法明白的，除了荣耀以外的东西。
片刻之后，有侍卫进殿来，走到年轻法老身边，俯身对他说了些什么。妠菲儿看见，年轻法老在听过侍卫的话之后，眉眼间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站起身，向王后辞了行，王后也没有阻拦。年轻的法老离开了，只留下基亚王妃，望着年轻法老离去的背影，没落地站在原地，抬起玉手，饮下一杯忧愁的浓浆。
今夜的惠特农宫殿，在妠菲儿的眼里，仿佛和以往都不一样了。
从前的妠菲儿，是一位平民的女儿，因为被怀疑偷走了米坦尼国赛特王子的琥珀黄金镯，以戴罪之身押入这里。可这位英俊不凡的赛特王子，不仅没有治罪于她，反而以情相待，令她招惹了嫔妃们的嫉妒、王公们的调笑。每次行走在宫殿之中，妠菲儿在意的，都是那些最阴暗不起眼的角落。
米坦尼的马队，停在了正门外面，赛特的骏马走在前面，他翻身下马，将手递给马背上的女子。妠菲儿揉揉眼睛——今天实在太疲惫，在马背上靠着赛特柔软坚实的胸膛，她早已沉沉睡去。
妠菲儿下了马，今天的惠特农宫殿，因为她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那些惠特农宫殿里的小王公们，都在门外相迎，那些曾经嘲笑赛特娶平民女子的声音，都化成了带着妒意的贺喜。妠菲儿真是个美人——如今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她一人身上，他们现在才终于能够真正看清她的容颜，在这妒意中更平添一分自惭形秽。
赛特领着妠菲儿，脸上带着淡淡的、却由心而发的微笑，缓缓走出那些打扮光鲜的人群包围。而倪曼，却只能远远地跟在身后，看着那个从小到大就深深爱恋着的背影，搂着另一个女人，带着满足和爱意向寝宫中走去。
……会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吧？不会再有痛苦的尖叫，只有繁星和明月，照耀着自己珍爱男子，与另一个女子的肉体缠绵……
王后饶有趣味地问道：“哦是什么？”
倪曼瞥了一眼身后，答道：“米坦尼国的人民自不如圣朝子民聪慧勇敢，但亏在勤劳质朴、细心手巧。倪曼此次远道而来，特为王后带来了米坦尼国最好的侍女，愿侍奉王后殿下终身。”
倪曼那句“终身”，让妠菲儿的心猛地一沉，如果她终身侍奉王后，何以终身侍奉自己年老的父母呢？妠菲儿终于明白，谁也不能从赛特身边带走自己，除了那个人是圣朝埃及的法老，或者法老的母亲——王后殿下。倪曼将她终身限制在这圣朝的宫殿中，这个赛特终身无法染指之地。
倪曼转过头，看向妠菲儿：“妠菲儿，过来。”
妠菲儿看着倪曼，木然地迈开了脚步。
“等一等！”
音乐声突然停止了，妠菲儿迈开的左腿凝结在了半空，她转过头，看见满堂侍卫侍女们都跪地行礼。她看向那殿堂之中，一位高大消瘦的身影冷峻地站在大殿中央，坚毅的脸上，一双深邃修长的眼睛从妠菲儿身上匆匆瞥过。他的气息压倒众人，红色金边的帽冠昭示着他至高无上的地位。
妠菲儿的心砰砰跳了起来，她不相信自己竟亲眼看见了埃及年轻的新法老——阿蒙霍□□四世。他穿着细亚麻的罗印·克罗斯短裙，镶嵌着宝石的三角形腰带坠于前方；他□□着上身，长年习武的身材练就成了健美的倒三角形，脖子上戴着黄金与彩色宝石的项圈，缀着彩珠；他有着蜷曲的红褐色头发，头上戴着蝎子王的白色王冠，额前是黄金圣蛇。这与妠菲儿在雕塑和壁画中看到的法老形象无异，可他的样子如此英俊不凡，怎么也无法与神庙中，形象怪异的的阿蒙霍□□四世雕像联系起来。
片刻出神之后，妠菲儿才注意到年轻法老身边的另一个人——赛特。原来赛特今日不在惠特农宫殿，正是受了年轻法老的邀请。赛特的表情咄咄逼人，目光正对着神色惊慌的倪曼公主。
“倪曼，你想做什么？？”
阿蒙霍□□四世恭敬地向王后行礼道：“见过母亲。”
提伊太后点点头，微笑道：“如此和乐盛宴，正昭示着我埃及与米坦尼国长盛不衰的友谊，因此我邀请我儿与赛特王子，来与大家同乐如何”
众人纷纷献上溢美之词，赛特此时才知自己的失态，忙跪下向提伊太后行跪拜礼：“王后殿下为两国交好如此费心，请允许赛特代表米坦尼国对王后表示最衷心的感谢。我保证，两国之情谊必日久天长。“
提伊太后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请你务必谨记今日之言。米坦尼国将来能有你这样明理有志的君王，还有倪曼这样的王后，一定能够更加繁荣昌盛。对了，倪曼刚刚还说，要送我礼物呢。“
倪曼听闻王后说起礼物之事，脸色顿时有些发白，她连忙堆起笑容，回答道：“嗯……是的，赛特殿下……我刚说要将我们米坦尼最出色的侍女赠与王后殿下，侍奉左右……艾娜！”
倪曼招呼身后，妠菲儿看见倪曼那位十分得宠的贴身侍女，怔怔地望着倪曼，满眼震惊之后，她的眼神变成一种绝望的伤心。可她的伤心背后，还有一种爱怜和柔情。她低下头，走到王后面前跪下：“……可以终身侍奉王后，是艾娜的不胜荣幸。”
妠菲儿和赛特都暗暗松了一口气，只有倪曼强颜欢笑：“王后，艾娜自倪曼出生便侍奉倪曼左右，像母亲一般陪伴倪曼长大……现在她有幸为王后侍奉终身，是艾娜的荣幸，也是我的荣幸。“
赛特走向前去，牵起妠菲儿的手，回头对着跪在地上的艾娜，冷冷说道：“先前你偷走国王赐予我的黄金镯，我并没有追究你。如今你有幸在圣朝埃及的王后殿下身旁伺候，为米埃两国邦交做出贡献，算是将功补过吧。”
“是，赛特王子殿下。”
艾娜退到了后面，这时提伊太后才看见，赛特的手一直紧握着身旁一位衣着简陋、相貌脱俗的女孩的手，不禁笑着说道：“不愧是米坦尼国的水土，才能养出这样美丽的女子来，难怪能令赛特王子如此青睐。”
“王后殿下谬赞，米坦尼国的山水粗野，怎能比得上圣水尼罗河所滋养的土地呢？”赛特握紧妠菲儿的手，将她带到提伊太后面前，“妠菲儿其实是贵国子民，大雕塑师——及路师傅的女儿。”
“及路的女儿？”提伊太后面露惊讶之色，“多年不见，竟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见王后正看着自己，妠菲儿连忙跪下行礼道：“王后殿下，您……曾经见过妠菲儿？”
王后点点头：“多年前，我与三世法老陛下参观神庙雕塑，曾看见及路抱着还是婴儿的你……对了，赛特王子，你父亲曾传书于我，希望给你物色一位合适的公主做妻子。只可惜，我埃及目前并没有可以匹配赛特王子的公主，还请向国王表达我的歉意。若你愿意屈尊降贵，我朝还有几位贵族和顾命大臣的女儿，其中也不乏德才兼备的人选。”
听王后如此说，赛特神色惊慌，连忙单膝下跪，恳求道：“王后殿下不必为赛特而费心，赛特有妠菲儿就足够了！“
提伊太后见赛特语气如此坚决，也就并未坚持。她扶起妠菲儿，将妠菲儿的手放入赛特的手中，缓缓说道：“妠菲儿，你能得到赛特王子如此爱护，我衷心为你感到高兴，希望你能带着埃及人民的祝愿嫁入米坦尼国。如果及路不能为你准备足够体面的嫁妆，一切就由我做主，让你以公主之礼出嫁，你说好吗？“
一切来得太突然，妠菲儿和倪曼都惊住了-——尤其是倪曼，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为了永除后患而设的局，竟然顺水推舟，将妠菲儿以如此体面的方式，风风光光的嫁入米坦尼国。有赛特和整个埃及王朝做支撑，妠菲儿将来举手之间，就可以轻易撼动自己的地位……倪曼知道，自己彻底的输了。
赛特没想到喜讯来的如此之突然，他呆愣了片刻，立马拉着妠菲儿，向提伊太后行了一个隆重的大礼——这位端庄睿智的女人，虽然出身平凡，却坐上了王后的宝座，辅佐阿蒙霍□□三世治理国家，带来如此盛世天下。她三言两语，既以公主之礼给足了米坦尼国的面子，又顺了自己的心意，笼络了下一任国王的心。
可即便如此，赛特还是打心眼里感谢提伊太后，没有她，妠菲儿怎么能就这样，永远地属于他了呢？
提伊太后连忙扶两人起身，站在一旁沉默已久的年轻法老，终于也开口说道：“恭喜赛特王子，这对于我埃及和米坦尼国，都是一件幸事。”
第一次听见年轻法老的声音，他的声音沉缓稳重，隐隐却透着不羁之气，妠菲儿听得有些出神。提伊王妃带着满意的笑，摆摆手说道：“好了，大家继续宴会吧。“
乐声响起，舞女继续翩翩起舞，侍女们为法老和王子添置了桌椅，众人又恢复了刚才的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只有倪曼一扫刚才的神采奕奕，显得有些萧索漠然。中东来的表演家上场了，提伊太后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赛特拉着妠菲儿在自己桌前坐下，紧紧搂着她的肩膀：“妠菲儿，今天我……今天是我此生，最开心的一天！“赛特的话语中充满了由衷的开心与满足，可妠菲儿此刻的心情却五味杂陈，她轻轻地牵起嘴角，微微点了点头。
米坦尼的嫔妃们见倪曼受挫，士气大涨，争先恐后地对赛特投怀送抱。赛特不愿意扫了王后的兴致，并没有斥退她们，可他的一只手，却始终紧紧地握着妠菲儿的手。在赛特的盛情喜悦之下，是妠菲儿心中的失望。从埃及的宫殿，到米坦尼的王宫，只不过是从一个深渊跳入另一个深渊罢了。无论哪一个，都离家和梦想中的生活，隔了好几座沙漠。
为什么作为一个普通的人，太阳神脚下的臣民，却连掌握自己的命运也做不到？
恍然间，她瞥间了坐在对面不远处的年轻的法老王。对于普通民众来说，可是没有多少机会可以见到这位神之子的。美丽的王妃基亚满面桃花，紧紧在旁殷情侍奉，可年轻法老的脸上，却只有淡淡牵起的嘴角。他的表情无喜无怒、平静如水，他背影深沉凝重，似乎包含着许多——许多妠菲儿无法明白的，除了荣耀以外的东西。
片刻之后，有侍卫进殿来，走到年轻法老身边，俯身对他说了些什么。妠菲儿看见，年轻法老在听过侍卫的话之后，眉眼间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站起身，向王后辞了行，王后也没有阻拦。年轻的法老离开了，只留下基亚王妃，望着年轻法老离去的背影，没落地站在原地，抬起玉手，饮下一杯忧愁的浓浆。
今夜的惠特农宫殿，在妠菲儿的眼里，仿佛和以往都不一样了。
从前的妠菲儿，是一位平民的女儿，因为被怀疑偷走了米坦尼国赛特王子的琥珀黄金镯，以戴罪之身押入这里。可这位英俊不凡的赛特王子，不仅没有治罪于她，反而以情相待，令她招惹了嫔妃们的嫉妒、王公们的调笑。每次行走在宫殿之中，妠菲儿在意的，都是那些最阴暗不起眼的角落。
米坦尼的马队，停在了正门外面，赛特的骏马走在前面，他翻身下马，将手递给马背上的女子。妠菲儿揉揉眼睛——今天实在太疲惫，在马背上靠着赛特柔软坚实的胸膛，她早已沉沉睡去。
妠菲儿下了马，今天的惠特农宫殿，因为她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那些惠特农宫殿里的小王公们，都在门外相迎，那些曾经嘲笑赛特娶平民女子的声音，都化成了带着妒意的贺喜。妠菲儿真是个美人——如今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她一人身上，他们现在才终于能够真正看清她的容颜，在这妒意中更平添一分自惭形秽。
赛特领着妠菲儿，脸上带着淡淡的、却由心而发的微笑，缓缓走出那些打扮光鲜的人群包围。而倪曼，却只能远远地跟在身后，看着那个从小到大就深深爱恋着的背影，搂着另一个女人，带着满足和爱意向寝宫中走去。
……会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吧？不会再有痛苦的尖叫，只有繁星和明月，照耀着自己珍爱男子，与另一个女子的肉体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