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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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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争夺半年后出世的情剑墓地,云明和音韵开始了刻苦的修炼。本来就勤奋的音韵,在白证世这个师傅的悉心教导下,进步可谓神速。反观云明,还是原地踏步,没有起色。

    云明明白,境界上的突破已无可能。想要增加实力,就要另辟蹊径。多日思索无果,让他烦躁不已。可音韵的一句话给了他可能。

    那日两人又在对练,音韵手中的树枝在虚晃之下,转变方位,从四面八方而来。云明临危不乱,手中树枝也是舞的密不透风,可终究有几下打在了他的身上,一道道力道直接将云明的衣服打破,但云明恍如未觉,依旧上前,刺破那树枝的阻隔,停在音韵身前。音韵这是说道:“你的身体越来越耐打了,和石头有的比!”

    这如同是自言自语的一句话,却给云明无限的可能,激动之下,他走到音韵面前,猛地抱起音韵,说道:“我知道了,哈哈哈……”

    说着,还亲了音韵一下,然后把音韵放下,风一般的跑去找白证世,似乎是求证心中所想的这种可能的几率究竟有大多!

    留在原地的音韵却是红着脸颊,如同滴血。双手搓着衣角,低着头,扭扭捏捏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半响听不到云明的声音,等抬头看时,哪里还有云明的影子?!音韵气的一跺脚,骂道:这个混蛋!跟着他朝山洞跑去。

    等云明说完自己的想法,白证世的双眉紧锁,也不敢轻易下结论。毕竟云明所说的,真的是无人走过的道路:吸取星辰之力,不凝结星雾,直接淬炼自身,让身体如同山石一般的坚硬。这方法听着似乎可行,可是然后呢?

    一般而言,淬炼自身,不过是皮肉骨髓先后而来,然后凝聚星雾,凝结星核。可如同云明所言,就是以自身为中心,将一切吸收的星辰之力都用来打熬这具身体,使之坚硬如铁,无惧攻击。

    但是,这可能实现吗?

    云明的理由很简单:“白先生,如果我们换个角度考虑的话,或许我的想法就容易理解了。武者淬炼皮肉骨髓之后,就开始着手在心脏凝聚星雾,凝结星核。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把我的身体当成一颗心脏呢?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一起淬炼皮肉骨髓呢?”

    这个大胆的想法让白证世目瞪口呆,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似乎有几分的可能:毕竟何人能够同时淬炼皮肉骨髓?这个本来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云明做到了,而且是天天在做!似乎,这也是一个办法。虽然结局不能预见,但理论上,有成功的可能吧?

    白证世道:“你自己做主吧。不过,你这样做了,九死一生。成功了,天上地下,大可去得。不做,一生无所作为,生老病死,没于无名。”

    云明听了,深呼一口气,就要给出答案,急忙赶来的音韵忙道:“云明,不要轻率作答!”

    云明回头,见到脸色红彤彤的音韵,有些意外。自从她身体衰弱以来,经这段时间的静养,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似乎还没有达到如此红润的地步吧?但他没有多想,将这一切归结于她是跑过来的原因。

    云明问道:“慢些跑,脸都红了。”

    云明不说还好,音韵直接瞪了云明一眼,就要质问他,忽的想起她还有事要说,也就无暇理会他,说道:“九死一生也好,十死无生也罢,你的选择,总要谨慎才好。云明,你现在不必给出答案,不是还有半年吗?我们先等上几个月,看是不是真的不能突破,到时再下决定不迟啊?!”

    云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白证世不说话。似乎,他在乎的,只是答案。终于,在音韵期待的眼神中,云明道:“天之广地之博,堪称无穷。修炼亦如此。星辰域的武者,可知日级之后还有境界?我想,武者修炼,就如同人生,永无止境啊!”

    这一刻,他下定决心:“人生,总要有波折坎坷。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我们寻求的,不过是自己的执着与追求,在这条路上,万死也不后退一步!”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白证世默念一遍,终于笑了。或许,修炼的意义真的被这句话道尽了,虽万千刀刃加身,也决不后退一步,这是怎样的勇气与信念?一个人能执着到如此境地,还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云明,暗道:小家伙,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为什么要救你?这条路上,你到底能走多远呢?

    他朝远处的深林看去,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折射出水色的光芒,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连绵起伏的高山。白证世看着那片高山,呢喃道:你究竟要干什么?

    云明拍着音韵的肩头道:“你不必担心,我会没事的!修炼吧,半年,时间不多了!”

    说完,不再理会一脸复杂的音韵,就近在一块石头上坐下,开始打坐。日曜一丝丝的汇聚在云明的身上,钻进了他的身体里面,强化着他的体魄。

    星辰月华日曜三种力量同事吸收炼化,云明还真是胆肥!

    音韵一脸担心的看着云明,不知道是担心他冒险吸收日曜之力还是在担心他的决定?但不管担心什么,看着如此拼命修炼的云明,音韵最终暗下决心。

    她走到白证世的身前,拜道:“愿先生教我!”

    白证世看了看云明,回过头看着一脸决绝的音韵,说道:“因为他?”音韵没有回答,只是脸上倔强的表情却让人心碎。他叹气,又道:“丫头,你应该清楚,情之一字害人不浅,不说其他,以你的资质,月级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一旦成就月级,你才能保护他,但是月级的寿命在两百岁,而他的寿命也就在一百之间。等他寿终的时候,你的生命才到一半,接下来的孤独,你能承受?”

    活的如此长久,他怎么会看不出来,云明对于音韵并没有表现出爱意。不知道是没有表现出来,还是他根本没往这边想?再抑或,他对音韵根本就没有感觉。如果是这样,那就意味着音韵是单相思。就如当年的他一样。但显然,今日的音韵比之当日的他更加疯狂,却又更加理性!

    音韵对着云明粲然一笑,缓声道:“白先生,你说的只是武者的极限生命,谁说我一定会活那么久呢?白先生,人生充满意外,不是吗?”

    她生命存在的价值在于他的存在,如果他没有了,那么她的价值将不复存在!或许,这一次大难不死,就是为了让音韵明白这个道理。活着,并且和他在一起,这才是她需要的生活。

    白证世皱眉,不停地摇头叹气,没有再说什么。一个萌生死志的人,还是为了爱情而萌生死志的人,是毫无理智可言的,更何况还是一个女人!他知道所有的规劝都没有作用。就像他,之所以走上今天这条路,不也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吗?

    以己度人,他实在是想不出如何安慰她。毕竟,他连自己都无法说服,更不要说说服音韵了。

    情之一字,果然害人不浅啊!

    看着一脸决绝的音韵,再看看在远处打坐的云明,他不知道这两人的命运究竟会如何。但如此资质的少年,竟然无法正常修炼,确实让他感到惋惜。

    此刻,在他身前的这一对金童玉女,都是天资聪颖之辈。按理说,确实合适。可世间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呢?看着两个为了各自不可捉摸的未来而做出的选择,他唯有叹息。不仅是为了他们不可揣测的命运,更是为了这世间命运的无常。

    再次看了音韵一眼,白证世点头应允。

    既然无法阻止,那就尽量帮他们一把吧!

    时光荏苒,弹指间便是旬日。经过十数天的修炼,音韵终于将皮肉骨髓全部凝练一遍,将要进入晋升月级的最后一步:凝聚星雾,凝结星核了。云明并没有见证这一刻的来临,他还在远处修炼剑法。

    照顾两人修行的白证世,其实是最为纠结的人。

    在星辰域,最为自由的人,是他。

    白证世,一个游离在星辰域诸多势力之外,强大到连这方世界都不能承载的存在。他是星辰域最为巅峰的三人之一,却只能在一个地方生活,不得踏出这一小块地方。

    他的强大,让他近乎无人能管。可也是因为他的强大,反而不能随意走动,深怕影响了星辰域的规则。

    在星辰域,最不自由的人,还是他。

    白证世是一个性情豁达的人,虽然变相的被囚居于此,但他依旧过的怡然自得,并不感觉有什么压抑。他仿佛万事不放在心上,不去过问关心。但他胸怀天下,只是不在小事上着眼着力。他有自己所关心的人和事,比如说,白帝城!

    那日云明说起白帝城的际遇时,白证世那一瞬间的错愕是真的,没有丝毫的掺假。可是作为一个局外人,他又必须把自己的内心完全的隐盖上,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才能不危及这方世界的秩序。

    他是苦恼的,想反抗,可时机未到。

    或许云明的出现,是一个机会。看着依旧努力修炼的云明和音韵,他忽然想起了云明所说的那一句话: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或许,修炼是没有一丝捷径可走的,不经了炼狱的痛苦,怎见得天堂的美好与绚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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