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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一半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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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里斯坦，地底暗牢。
桃花眼男人摘下脸上遮挡的布料，同肩上扛着的人一起随手丢在地上，从口袋中掏出裂成几截的陶偶，越想越气，抬腿在地上仿生人身上补上好几脚，“该死的，要不是头儿非要抓活的，早削死他了。”
“气他弄坏了你心爱的玩具？”同行的另一个男人扛着肩上人鱼，拉下脸上面罩：“不就是一个陶偶么，送去技术科修复一下就好了，要我说，真要宝贝你就不该带着走，出十回任务要坏四回，技术科得看着你烦。”
“闭嘴吧漆亚，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桃花眼男人往后仰舒展身体，“去练习室来两把？”
叫漆亚的男人当场翻白眼，肩上人鱼尾巴在空中晃悠：“不了，我可不是你这种战斗狂魔，头儿让我把人鱼送去他的动物园，走了。”
“啧，真没意思，正手痒呢。”桃花眼男人踢了一脚地上昏迷不醒的仿生人：“这家伙怎么办？”
“这里是地牢，你说呢？”漆亚用‘你是个智障吧’的眼神看着他，指了指脚下：“关起来，仿生人不吃不喝不会死，不用管，等头儿提见就是。”
“好吧，好吧。”桃花眼男人双臂举起，背在脑后，优哉游哉转身：“虐新人去咯。”
闻言，漆亚停住脚步：“别去欺负新人，你上次去一趟，吓退了十几人，队长严禁你靠近。你要真想打架，去找方才银蓝头发的男人，据我检测，他是在场战斗力最高的。”
“能比我还高？”
“恰好比你高出三个百分点。”
桃花眼兴奋起来：“我去会会他，你帮我跟老大打报告！”
漆亚还来不及反应，桃花眼已经启动小型传送，消失在原地。他摇摇头，掂了掂肩上扛着的人鱼，坐电梯往顶楼。
顶楼是整个特里斯坦基地最为神秘的地方。里面收藏有各个星球的珍稀生物，包括许多在生物学上已经灭绝的物种。
藏馆大门缓缓打开，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漆亚漆亚脸上流露出一丝疲惫，走进去只见眼前是高大植被覆盖的巨型空间，高耸天花板上镶嵌着各种发光晶体，照亮整个房间。四周墙壁上挂满原木画框，展示着寿终正寝的珍稀动植物标本。
漆亚径直走向场馆中心水族箱，这是场馆中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水族箱中养着许多水生物种，如五彩斑斓的珊瑚、奇形怪状的鱼类、还有漂浮在水面上的植物。
藏馆主人不在，漆亚将人鱼放进水族箱，退了出去。
人鱼一入水便清醒过来，身体闪烁着淡淡的蓝光，他在水中游动着，试图寻找离开的方法。周围的海洋生物好奇地靠近，似乎想要一探究竟，被愤怒的人鱼徒手撕扯成碎片，染红了一小片水域，却又在水族箱自动运行的清洁模块作用下，恢复清澈。
*
事发突然，蒙面人动作神速，甚至没给乙一和乙岑召唤机甲的时间，便眼睁睁看着他们掳走了两人。
现大胡子身死，小喽啰们死的死伤的伤，余下些胆小的早作鸟兽散。
原先带头围困1999号城市的五人，如今只剩下唯一的那名女头目，名唤来芹。
她在与钟盛打斗的过程中，始终分心关注着一旁的局势，见大势已去，拔腿想逃。其他人或许对她不甚了解，乙一却是知晓她奸猾本性的，提前防着她逃跑，轻易便用钩锁抓了回来。
来芹被乙一脚踩在地上，半边脸挤压变形，含糊不清道：“我投降！帝国公约，缴械投降者不杀！你们不能杀我！”
“在你交代出蒙面人藏身之处前，不会杀你。”乙岑拿出匕首在女头目脸上轻拍：“但是你保不准要受点皮肉之苦哦。”
乙一蹲下身，拽住绳索把来芹拉近自己：“看在曾经在城外你给过我们食物的份上，上次让你逃了，你本该隐姓埋名老实做人，从此消失，为什么要和那些蒙面人一起来害我们？”
闻言，来芹冷笑：“你们还不知道吧？在这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被监视着。当初是我们技不如人，斗不过你们，我认了。可谁知道，被你们打败之后，我还没跑出几里地就被几个蒙面人抓了去，关在房间里不见天日。其他人有的被他们抓去做了人体实验，有的直接被当成沙袋硬生生打死，我虚与委蛇答应替他们办事才被放出来……任人摆布的滋味可不好受，所以，他们叫我去抓一些1999城市的幸存者来干扰你们，我照做了。小木屋里的怂包们怪没良心的，一听蒙面人说是要找你们麻烦，马上把从前受你们恩惠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答应来诱骗你们……”
来芹话锋一转，看向于墨：“要我说你是真的蠢，听他们演了场戏就毫无防备跟着走，看你被打既不流血也没淤青，应该是个仿生人吧，难怪这么天真，但凡你知道点人心险恶，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你跟我没什么区别，丧家之犬。”
于墨被冷嘲热讽一顿，开始反思。一直以来，他处在和平地带，身边相处之人少有偷奸耍滑之辈，小姐曾教他要与人为善，现在看来，人类并非人人值得帮助。
陆今朝乐见其成，淡淡问了句：“蒙面人的据点在哪儿？”
来芹扭过头去：“不知道。”
“都这样了还不老实？”乙岑拔出匕首，在来芹的脸上割出一道大口子：“或许你听说过凌迟吗？”
来芹吃痛，惊惧交加，开始挣扎得更用力：“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杀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来去用的传送，传送旋涡你们亲眼所见！我怎么可能知道据点的位置？！你根本就没想放过我，既然如此，你要杀要剐随便！反正落在你们手里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暴露在城外会被影网全程直播，陆今朝蹙眉，示意乙一堵住她的嘴：“先进城。”
来芹嘴里被塞了脏布，满脸憋屈。
于墨给钟盛治疗外伤，两姐妹押着战俘，陆今朝抱着千岁，几人各怀心思，一路沉默着往城内走去，预备到十七号住宅集合。
路上，千岁趴在自家宿主怀里，猫头拱来拱去：「虽说摆脱时风是让人很高兴啦，但是二百亿又乖又美貌，有一定战斗力，还能爆金币，就这么给别人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陆今朝揉揉猫头，耐下性子道：「二百亿给我的感觉…像是他认识我，跟我很熟。可我并不认识他。我能想到的情况，他要么是心里有白月光，在找替身。要么是在找谁的转世，可我历来认为转世与前世不是同一个人。要么他干脆就是认错了人。不管是哪种，我都反感。所以我不在乎他的生死，也不会去救他。」
千岁调侃道：「没准你是失忆了呢？」
陆今朝屈指在它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除了三四岁前太小不记事，其他记忆我如数家珍。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哪来那么多失忆梗，除非我原来的世界线被重置过。」
千岁“嘶”了一声：「说不定真有这个可能性，万一真是你被重置过记忆怎么办？」
陆今朝失笑：「什么怎么办，重置过后当然是陌生人。你以为小星他们再见面还能认出我不成？」
「有道理，就是莫名觉得挺可惜的……」
「没什么好可惜的。人这一生，从生到死，其他人多是阶段性的陪伴，能陪你走到最后的，唯有你自己。」
十七号住宅。
客厅里，千岁绘声绘色同其他人讲了方才城外发生的全过程，听得在场无人吱声。
恰好律柏金带着三十三号住宅的登记印信过来，喜滋滋告诉大家现在所有人都有地方落脚，却见满堂无一人露出高兴的神色，他挠了挠脑袋，不解的问：“你们怎么了？”
千岁摊开双爪：“二百亿和时风被人抓走了。”
律柏金：“啊？？？那现在怎么办？”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相顾无言。
兰爵表示，二百亿与时风是他们的同伴，得去救。
凃灵若有所思：“可现在我们对那群人一无所知，整个星球这么大，我们要去哪里、又该找谁呢？”
钟盛：“那两名蒙面人的战斗力在我们之上，即便我们能找到据点，内部拥有多少此等实力的人尚未可知，以我们目前的状况，不宜贸然前往。”
华熙：“钟盛说得对，敌暗我明，莽撞冲过去无异于白白送死。”
于墨调出一道光幕：“移动堡垒还在瑞特拉的时候，我曾经给二百亿耳后植入过追踪芯片，感应范围大约是直径五十公里，目前信号不在搜索范围内。”
其他人围着客厅就到底要不要去救援事件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陆今朝和千岁在神游，吐槽电视剧。
千岁嗑着瓜子，看到男主女主在公众场合旁若无人深情对视转圈圈的片段，直吐瓜子壳儿：「这是你看完剧本之后秒拒，最后给那个把你当对家的小二线捡走的那部吧？我真的很好奇国产剧编剧在想什么，谁家女子防身术是这样搂搂抱抱的啊？？？还有，男女主怎么就老能那么刚好摔在一起嘴对嘴呢？？好歹毒的剧情，喵看不下去了，亲爱的宿主大大你能换一部吗？」
陆今朝眼珠动了动，界面感应到，秒切到另一部剧开始播放起来。
千岁看了半集，两眼发黑直直倒了下去：「救命啊，你到底在看什么东西，喵要洗了。」
陆今朝知道它表演欲发作，拍手清理瓜子壳和指尖沾的灰：「忽然想起她们把这一年称为歹剧元年，好奇看看到底多离谱。」
「就是你无缝进组那年没空看的剧是吧？不行了，我得看看你演的洗洗眼睛。」
“把信息破译出来，里面十有八九有线索。哪怕找到他们的分部，顺藤摸瓜大概率也能找到总部。”兰爵调出头一晚还在研究的海量文件，转向一旁嗑着瓜子儿仿佛事不关己的陆今朝：“你说对吧？”
陆今朝单手支着下巴，被cue到，回过神来，发现全屋人看着他，指了指自己：“问我？”
钟盛大拇指直指于墨和乙一站的方向：“当然了，你有战斗力，有头脑，还是他们的头儿，不问你问谁？”
兰爵投去疑惑的目光：“二百亿不是你的同伴吗？我们在商量营救计划，你怎么一点不关心的样子？”
陆今朝盯着他看了会儿，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笑着回复：“照你这么说，图门贞也是你们的同伴，这么久以来我也没见你们担心过。”
兰爵哽住：“图门贞他……”
华熙摊手：“四殿下他不需要我们操心。”
陆今朝食指在自己杯子边缘转了转：“我知道，你们烦他。所以，即使时风的说辞漏洞百出，你们也下意识不愿去深究，因为你们并不关心图门贞的死活。我跟你们一样，也不在乎时风和二百亿的死活，我这么说，你们满意了吗？”
几人皆是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把话说得如此直白。
简汀之出来打圆场：“好了，兰爵你说的事情得从长计议，蒙面人目的既然是掳人而非就地斩杀，说明二人身上有他们需要的东西，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时间长了不好说。大家能凑在一起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说是同伴不为过，世上没有丢下同伴不管的道理，陆先生你也少说两句。”
“要救你们去救吧，我不参与。”说完，陆今朝站起身，单手覆上律柏金的肩膀，“走，带我去三十三号住宅参观一下。”
律柏金人还是懵的：“啊？哦哦哦，好的老大。”
千岁瞄了眼在场众人的神色，蹿上自家宿主肩膀，「你是不是昨天听金毛说主角不在这群人里，产生了甩开他们单独行动的想法，所以才故意这么说？」
「一半一半。话不好听，却是真心。工具人留几个就够，多了容易脱离掌控，尤其是兰爵这样个性鲜明有自己想法的，麻烦。」
「别告诉我你选择信任那个金毛。」
「当然不会。测谎仪能保证他说出口的部分没掺假，但谁能保证他没有隐瞒的部分呢？最难识破的谎言，是真假参半。他说出口的真话，没准儿只是整个真相的冰山一角。」
特里斯坦，地底暗牢。
桃花眼男人摘下脸上遮挡的布料，同肩上扛着的人一起随手丢在地上，从口袋中掏出裂成几截的陶偶，越想越气，抬腿在地上仿生人身上补上好几脚，“该死的，要不是头儿非要抓活的，早削死他了。”
“气他弄坏了你心爱的玩具？”同行的另一个男人扛着肩上人鱼，拉下脸上面罩：“不就是一个陶偶么，送去技术科修复一下就好了，要我说，真要宝贝你就不该带着走，出十回任务要坏四回，技术科得看着你烦。”
“闭嘴吧漆亚，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桃花眼男人往后仰舒展身体，“去练习室来两把？”
叫漆亚的男人当场翻白眼，肩上人鱼尾巴在空中晃悠：“不了，我可不是你这种战斗狂魔，头儿让我把人鱼送去他的动物园，走了。”
“啧，真没意思，正手痒呢。”桃花眼男人踢了一脚地上昏迷不醒的仿生人：“这家伙怎么办？”
“这里是地牢，你说呢？”漆亚用‘你是个智障吧’的眼神看着他，指了指脚下：“关起来，仿生人不吃不喝不会死，不用管，等头儿提见就是。”
“好吧，好吧。”桃花眼男人双臂举起，背在脑后，优哉游哉转身：“虐新人去咯。”
闻言，漆亚停住脚步：“别去欺负新人，你上次去一趟，吓退了十几人，队长严禁你靠近。你要真想打架，去找方才银蓝头发的男人，据我检测，他是在场战斗力最高的。”
“能比我还高？”
“恰好比你高出三个百分点。”
桃花眼兴奋起来：“我去会会他，你帮我跟老大打报告！”
漆亚还来不及反应，桃花眼已经启动小型传送，消失在原地。他摇摇头，掂了掂肩上扛着的人鱼，坐电梯往顶楼。
顶楼是整个特里斯坦基地最为神秘的地方。里面收藏有各个星球的珍稀生物，包括许多在生物学上已经灭绝的物种。
藏馆大门缓缓打开，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漆亚漆亚脸上流露出一丝疲惫，走进去只见眼前是高大植被覆盖的巨型空间，高耸天花板上镶嵌着各种发光晶体，照亮整个房间。四周墙壁上挂满原木画框，展示着寿终正寝的珍稀动植物标本。
漆亚径直走向场馆中心水族箱，这是场馆中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水族箱中养着许多水生物种，如五彩斑斓的珊瑚、奇形怪状的鱼类、还有漂浮在水面上的植物。
藏馆主人不在，漆亚将人鱼放进水族箱，退了出去。
人鱼一入水便清醒过来，身体闪烁着淡淡的蓝光，他在水中游动着，试图寻找离开的方法。周围的海洋生物好奇地靠近，似乎想要一探究竟，被愤怒的人鱼徒手撕扯成碎片，染红了一小片水域，却又在水族箱自动运行的清洁模块作用下，恢复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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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突然，蒙面人动作神速，甚至没给乙一和乙岑召唤机甲的时间，便眼睁睁看着他们掳走了两人。
现大胡子身死，小喽啰们死的死伤的伤，余下些胆小的早作鸟兽散。
原先带头围困1999号城市的五人，如今只剩下唯一的那名女头目，名唤来芹。
她在与钟盛打斗的过程中，始终分心关注着一旁的局势，见大势已去，拔腿想逃。其他人或许对她不甚了解，乙一却是知晓她奸猾本性的，提前防着她逃跑，轻易便用钩锁抓了回来。
来芹被乙一脚踩在地上，半边脸挤压变形，含糊不清道：“我投降！帝国公约，缴械投降者不杀！你们不能杀我！”
“在你交代出蒙面人藏身之处前，不会杀你。”乙岑拿出匕首在女头目脸上轻拍：“但是你保不准要受点皮肉之苦哦。”
乙一蹲下身，拽住绳索把来芹拉近自己：“看在曾经在城外你给过我们食物的份上，上次让你逃了，你本该隐姓埋名老实做人，从此消失，为什么要和那些蒙面人一起来害我们？”
闻言，来芹冷笑：“你们还不知道吧？在这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被监视着。当初是我们技不如人，斗不过你们，我认了。可谁知道，被你们打败之后，我还没跑出几里地就被几个蒙面人抓了去，关在房间里不见天日。其他人有的被他们抓去做了人体实验，有的直接被当成沙袋硬生生打死，我虚与委蛇答应替他们办事才被放出来……任人摆布的滋味可不好受，所以，他们叫我去抓一些1999城市的幸存者来干扰你们，我照做了。小木屋里的怂包们怪没良心的，一听蒙面人说是要找你们麻烦，马上把从前受你们恩惠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答应来诱骗你们……”
来芹话锋一转，看向于墨：“要我说你是真的蠢，听他们演了场戏就毫无防备跟着走，看你被打既不流血也没淤青，应该是个仿生人吧，难怪这么天真，但凡你知道点人心险恶，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你跟我没什么区别，丧家之犬。”
于墨被冷嘲热讽一顿，开始反思。一直以来，他处在和平地带，身边相处之人少有偷奸耍滑之辈，小姐曾教他要与人为善，现在看来，人类并非人人值得帮助。
陆今朝乐见其成，淡淡问了句：“蒙面人的据点在哪儿？”
来芹扭过头去：“不知道。”
“都这样了还不老实？”乙岑拔出匕首，在来芹的脸上割出一道大口子：“或许你听说过凌迟吗？”
来芹吃痛，惊惧交加，开始挣扎得更用力：“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杀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来去用的传送，传送旋涡你们亲眼所见！我怎么可能知道据点的位置？！你根本就没想放过我，既然如此，你要杀要剐随便！反正落在你们手里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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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芹嘴里被塞了脏布，满脸憋屈。
于墨给钟盛治疗外伤，两姐妹押着战俘，陆今朝抱着千岁，几人各怀心思，一路沉默着往城内走去，预备到十七号住宅集合。
路上，千岁趴在自家宿主怀里，猫头拱来拱去：「虽说摆脱时风是让人很高兴啦，但是二百亿又乖又美貌，有一定战斗力，还能爆金币，就这么给别人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陆今朝揉揉猫头，耐下性子道：「二百亿给我的感觉…像是他认识我，跟我很熟。可我并不认识他。我能想到的情况，他要么是心里有白月光，在找替身。要么是在找谁的转世，可我历来认为转世与前世不是同一个人。要么他干脆就是认错了人。不管是哪种，我都反感。所以我不在乎他的生死，也不会去救他。」
千岁调侃道：「没准你是失忆了呢？」
陆今朝屈指在它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除了三四岁前太小不记事，其他记忆我如数家珍。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哪来那么多失忆梗，除非我原来的世界线被重置过。」
千岁“嘶”了一声：「说不定真有这个可能性，万一真是你被重置过记忆怎么办？」
陆今朝失笑：「什么怎么办，重置过后当然是陌生人。你以为小星他们再见面还能认出我不成？」
「有道理，就是莫名觉得挺可惜的……」
「没什么好可惜的。人这一生，从生到死，其他人多是阶段性的陪伴，能陪你走到最后的，唯有你自己。」
十七号住宅。
客厅里，千岁绘声绘色同其他人讲了方才城外发生的全过程，听得在场无人吱声。
恰好律柏金带着三十三号住宅的登记印信过来，喜滋滋告诉大家现在所有人都有地方落脚，却见满堂无一人露出高兴的神色，他挠了挠脑袋，不解的问：“你们怎么了？”
千岁摊开双爪：“二百亿和时风被人抓走了。”
律柏金：“啊？？？那现在怎么办？”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相顾无言。
兰爵表示，二百亿与时风是他们的同伴，得去救。
凃灵若有所思：“可现在我们对那群人一无所知，整个星球这么大，我们要去哪里、又该找谁呢？”
钟盛：“那两名蒙面人的战斗力在我们之上，即便我们能找到据点，内部拥有多少此等实力的人尚未可知，以我们目前的状况，不宜贸然前往。”
华熙：“钟盛说得对，敌暗我明，莽撞冲过去无异于白白送死。”
于墨调出一道光幕：“移动堡垒还在瑞特拉的时候，我曾经给二百亿耳后植入过追踪芯片，感应范围大约是直径五十公里，目前信号不在搜索范围内。”
其他人围着客厅就到底要不要去救援事件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陆今朝和千岁在神游，吐槽电视剧。
千岁嗑着瓜子，看到男主女主在公众场合旁若无人深情对视转圈圈的片段，直吐瓜子壳儿：「这是你看完剧本之后秒拒，最后给那个把你当对家的小二线捡走的那部吧？我真的很好奇国产剧编剧在想什么，谁家女子防身术是这样搂搂抱抱的啊？？？还有，男女主怎么就老能那么刚好摔在一起嘴对嘴呢？？好歹毒的剧情，喵看不下去了，亲爱的宿主大大你能换一部吗？」
陆今朝眼珠动了动，界面感应到，秒切到另一部剧开始播放起来。
千岁看了半集，两眼发黑直直倒了下去：「救命啊，你到底在看什么东西，喵要洗了。」
陆今朝知道它表演欲发作，拍手清理瓜子壳和指尖沾的灰：「忽然想起她们把这一年称为歹剧元年，好奇看看到底多离谱。」
「就是你无缝进组那年没空看的剧是吧？不行了，我得看看你演的洗洗眼睛。」
“把信息破译出来，里面十有八九有线索。哪怕找到他们的分部，顺藤摸瓜大概率也能找到总部。”兰爵调出头一晚还在研究的海量文件，转向一旁嗑着瓜子儿仿佛事不关己的陆今朝：“你说对吧？”
陆今朝单手支着下巴，被cue到，回过神来，发现全屋人看着他，指了指自己：“问我？”
钟盛大拇指直指于墨和乙一站的方向：“当然了，你有战斗力，有头脑，还是他们的头儿，不问你问谁？”
兰爵投去疑惑的目光：“二百亿不是你的同伴吗？我们在商量营救计划，你怎么一点不关心的样子？”
陆今朝盯着他看了会儿，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笑着回复：“照你这么说，图门贞也是你们的同伴，这么久以来我也没见你们担心过。”
兰爵哽住：“图门贞他……”
华熙摊手：“四殿下他不需要我们操心。”
陆今朝食指在自己杯子边缘转了转：“我知道，你们烦他。所以，即使时风的说辞漏洞百出，你们也下意识不愿去深究，因为你们并不关心图门贞的死活。我跟你们一样，也不在乎时风和二百亿的死活，我这么说，你们满意了吗？”
几人皆是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把话说得如此直白。
简汀之出来打圆场：“好了，兰爵你说的事情得从长计议，蒙面人目的既然是掳人而非就地斩杀，说明二人身上有他们需要的东西，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时间长了不好说。大家能凑在一起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说是同伴不为过，世上没有丢下同伴不管的道理，陆先生你也少说两句。”
“要救你们去救吧，我不参与。”说完，陆今朝站起身，单手覆上律柏金的肩膀，“走，带我去三十三号住宅参观一下。”
律柏金人还是懵的：“啊？哦哦哦，好的老大。”
千岁瞄了眼在场众人的神色，蹿上自家宿主肩膀，「你是不是昨天听金毛说主角不在这群人里，产生了甩开他们单独行动的想法，所以才故意这么说？」
「一半一半。话不好听，却是真心。工具人留几个就够，多了容易脱离掌控，尤其是兰爵这样个性鲜明有自己想法的，麻烦。」
「别告诉我你选择信任那个金毛。」
「当然不会。测谎仪能保证他说出口的部分没掺假，但谁能保证他没有隐瞒的部分呢？最难识破的谎言，是真假参半。他说出口的真话，没准儿只是整个真相的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