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悲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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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思，新年快乐！”耳畔传来许卿轻快的声音，顾思望着窗外的烟花，金色的，红色的，蓝色的，银色的，整个城市都沉浸在火树银花，除夕团圆的喜悦中。
“新年快乐。”顾思握紧话筒轻声地好像在自语。
“最近怎么样啊？有没有长胖点？顾思，我告诉你，”许卿的声音在电话中显得忽远忽近“我这一个寒假在家里长了五斤，五斤呐！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仿佛可以看见许卿在电话那头懊恼的神情，顾思会心一笑：“这有什么不好？正好能卖钱。”
“顾思，”许卿拖长了声音：“你嘴巴越来越毒了，好啦，不跟你说了，我妈在叫我了，拜拜！”
“嗯，再见。”
挂断电话，顾思望着眼前空荡荡的房间，顾念被接到了姥姥家，木沉前两天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别人家里现在是“灯前岁酒笑相酬，镜里流光又一周”，而现在偌大的房间只剩下自己，形影单只。
顾思在房间里站了一会，还是披上外套，围上围巾去了外面。大街上几乎空无一人，却能看到每户窗前亮起的灯光，听到每家传来的欢声笑语。
顾思不禁拢紧了身上的衣服，把下巴藏在围巾里，迈着脚步匆匆来到一家街道拐角的小卖部。这家小卖部是一个老人开的，老人无子无女，一生未嫁。以前顾思上小学时，她经常在学校门口摆摊卖点零食玩具，后来，随着老人年纪大了，便在两年前租下了这间小店铺，由于价格公道，物美价廉，生意倒还不错。老人虽然没有孩子，但是却很有孩子缘，这附近的小孩子都很喜欢她，见面都是刘奶奶长，刘奶奶短，亲热的很。
顾思以前听人说过，刘奶奶年轻时也是这一带出了名的美人，心灵手巧，蕙质兰心。当时来提亲的人把她家的门槛都踏破了，只不过都被她一一婉拒。原来，刘奶奶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两小无猜，感情深厚。两家人也很乐意他们的婚事，准备到了年纪就结婚。
只是，世事难料，刘奶奶的恋人当时在新疆边防部队，由于领土问题，中印两国交恶，印度频繁在边界挑衅，最终为了维护边防稳定，爆发了中印边界自卫反击战。刘奶奶的恋人从此杳无音信，许多人都说他已经战死，可是刘奶奶坚信他会回来，一直等，一直等，院子里的桃花开了又落，屋檐下的燕子去了又回。这期间她推掉了无数的求亲，直到青丝白发，却始终没有等到那个人。
顾思推开半掩的门，看到老人一个人坐在摇椅上看着手中的镯子，那镯子好像因为多年被主人把玩，边缘已经非常莹润。也许在许多这样的不眠之夜里，老人也是这样，一个人抱着回忆，一等就是一生。昏黄的灯光下，老人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顾思撇开头不忍再看，老人听见声响猛地回头，眼神明亮，看到是顾思，眼神黯淡了一瞬，但随即招手笑道：“是思思啊，快过来。”
顾思走上前，握住老人的手：“刘奶奶，我来看看您。”
“好孩子，”刘奶奶拉着她的手走到桌前坐下，“难得你还记得我，来，今天过年，坐下陪奶奶喝一杯。”
“嗯。”顾思坐下后，给老人和自己各倒了一杯，天青色的小酒杯盛了半杯清澈的酒，香味扑鼻。老人一饮而下：“思思，这是奶奶自己家里的，喝吧，没事。”
顾思抿了一口，只觉得绵柔甘甜，让人回味：“这酒，很好喝，奶奶的手艺很好。”
老人笑了一下：“不是我手艺好，是他，”老人的眼睛开始迷离，手中的镯子被紧紧地攥着：“他说这酒叫长相思，本来是，是要等他回来再喝的，这镯子，也是他送的，你不知道，那时候……。”
老人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顾思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直到老人不胜酒力趴在桌子上，手里还紧握着镯子，顾思慢慢地给老人擦洗，扶着她到床上休息。
走出老人房门时，顾思望着天边的月亮，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到底是要有多深的感情，才能让一个人这么心甘情愿，痴痴等候？那么漫长的时光里，一个人，一瓶酒，一只镯子，就这么守着回忆，半生孤寂，一世相思。
她慢慢地走在街上，风停了，远处的欢声笑语却没停歇。这世界，有人欢喜，有人忧愁，悲欢离合，本是世间常态。
……
快到家的时候，走过楼梯，顾思看着自家门前蜷缩着一个黑影。走近一看，却闻到了刺鼻的酒气：“木沉？”
“顾思，新年快乐！”耳畔传来许卿轻快的声音，顾思望着窗外的烟花，金色的，红色的，蓝色的，银色的，整个城市都沉浸在火树银花，除夕团圆的喜悦中。
“新年快乐。”顾思握紧话筒轻声地好像在自语。
“最近怎么样啊？有没有长胖点？顾思，我告诉你，”许卿的声音在电话中显得忽远忽近“我这一个寒假在家里长了五斤，五斤呐！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仿佛可以看见许卿在电话那头懊恼的神情，顾思会心一笑：“这有什么不好？正好能卖钱。”
“顾思，”许卿拖长了声音：“你嘴巴越来越毒了，好啦，不跟你说了，我妈在叫我了，拜拜！”
“嗯，再见。”
挂断电话，顾思望着眼前空荡荡的房间，顾念被接到了姥姥家，木沉前两天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别人家里现在是“灯前岁酒笑相酬，镜里流光又一周”，而现在偌大的房间只剩下自己，形影单只。
顾思在房间里站了一会，还是披上外套，围上围巾去了外面。大街上几乎空无一人，却能看到每户窗前亮起的灯光，听到每家传来的欢声笑语。
顾思不禁拢紧了身上的衣服，把下巴藏在围巾里，迈着脚步匆匆来到一家街道拐角的小卖部。这家小卖部是一个老人开的，老人无子无女，一生未嫁。以前顾思上小学时，她经常在学校门口摆摊卖点零食玩具，后来，随着老人年纪大了，便在两年前租下了这间小店铺，由于价格公道，物美价廉，生意倒还不错。老人虽然没有孩子，但是却很有孩子缘，这附近的小孩子都很喜欢她，见面都是刘奶奶长，刘奶奶短，亲热的很。
顾思以前听人说过，刘奶奶年轻时也是这一带出了名的美人，心灵手巧，蕙质兰心。当时来提亲的人把她家的门槛都踏破了，只不过都被她一一婉拒。原来，刘奶奶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两小无猜，感情深厚。两家人也很乐意他们的婚事，准备到了年纪就结婚。
只是，世事难料，刘奶奶的恋人当时在新疆边防部队，由于领土问题，中印两国交恶，印度频繁在边界挑衅，最终为了维护边防稳定，爆发了中印边界自卫反击战。刘奶奶的恋人从此杳无音信，许多人都说他已经战死，可是刘奶奶坚信他会回来，一直等，一直等，院子里的桃花开了又落，屋檐下的燕子去了又回。这期间她推掉了无数的求亲，直到青丝白发，却始终没有等到那个人。
顾思推开半掩的门，看到老人一个人坐在摇椅上看着手中的镯子，那镯子好像因为多年被主人把玩，边缘已经非常莹润。也许在许多这样的不眠之夜里，老人也是这样，一个人抱着回忆，一等就是一生。昏黄的灯光下，老人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顾思撇开头不忍再看，老人听见声响猛地回头，眼神明亮，看到是顾思，眼神黯淡了一瞬，但随即招手笑道：“是思思啊，快过来。”
顾思走上前，握住老人的手：“刘奶奶，我来看看您。”
“好孩子，”刘奶奶拉着她的手走到桌前坐下，“难得你还记得我，来，今天过年，坐下陪奶奶喝一杯。”
“嗯。”顾思坐下后，给老人和自己各倒了一杯，天青色的小酒杯盛了半杯清澈的酒，香味扑鼻。老人一饮而下：“思思，这是奶奶自己家里的，喝吧，没事。”
顾思抿了一口，只觉得绵柔甘甜，让人回味：“这酒，很好喝，奶奶的手艺很好。”
老人笑了一下：“不是我手艺好，是他，”老人的眼睛开始迷离，手中的镯子被紧紧地攥着：“他说这酒叫长相思，本来是，是要等他回来再喝的，这镯子，也是他送的，你不知道，那时候……。”
老人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顾思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直到老人不胜酒力趴在桌子上，手里还紧握着镯子，顾思慢慢地给老人擦洗，扶着她到床上休息。
走出老人房门时，顾思望着天边的月亮，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到底是要有多深的感情，才能让一个人这么心甘情愿，痴痴等候？那么漫长的时光里，一个人，一瓶酒，一只镯子，就这么守着回忆，半生孤寂，一世相思。
她慢慢地走在街上，风停了，远处的欢声笑语却没停歇。这世界，有人欢喜，有人忧愁，悲欢离合，本是世间常态。
……
快到家的时候，走过楼梯，顾思看着自家门前蜷缩着一个黑影。走近一看，却闻到了刺鼻的酒气：“木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