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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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吉的声音在静谧得空气似乎都凝固了的房间里，显得很温和，她看到利昂娜不知道什么时候低下去的头，声音里带着遗憾：“这样的情景，我设想过很多次。”
利昂娜揪紧了在桌下叠放的双手，猜想汉吉是想打破她的心理防线获取情报。绝对不可以告诉他们半点关于剧情的细节，不然肯尼那样的事情就会再度发生。
汉吉后靠在椅背上，看着原石发出的亮光有些刺眼，视线又转了回来：“不过，冷静下来后，我终于能理解你了。”
利昂娜在听到这句话后，愣愣地抬起来头看向汉吉，汉吉眼里都是同情：“你一定，一直都很害怕也很无助吧，利昂娜。”
只一句话，仿佛道尽了利昂娜所有压在心底的不安和委屈，她咬紧了下嘴唇，想拼命忍住那股即将冲出喉咙的酸楚，红了眼睛。
“你一定认为我说这些话是为了套取情报吧，换做是我的话也会这么想，换做是我……我后来想过，如果我是你，又会怎么做呢？”汉吉顿了顿，“隐瞒的理由其实很简单，我一定也会这么做的，如果我说出来了，会带来什么后果？最好的结果当然是大家都不会死，但是我们改变了我们的行动，敌人也会。”
“到最后还是一样的，甚至可能更糟。我甚至可能，根本没有你这样的勇气继续呆在调查兵团里，逃得远远的……但是话虽这么说，我们还是无法轻易原谅你的行为。”汉吉抬手搭在了利昂娜的肩膀上，感觉到她的身体僵直着，按了按：“你，曾想过救他们吧？”
利昂娜久久都没有回答，她压抑得久了，开口说话时的嗓子都是哑的：“……重要吗？”
汉吉跟利威尔听到这个回答都沉默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利威尔开口道：“汉吉，你能先出去吗？我有些话要跟这家伙谈。”
汉吉来回看了眼他们，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们谈吧，我去拿点吃的东西回来。”
汉吉临走前，挨近利威尔小声说了句：“那就拜托你温柔一点了，士兵长。”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两人的房间，利昂娜很想逃，她明明总在窗边想看见利威尔，此时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肯尼。”利威尔向少女走前了几步，“是怎么回事？”
利威尔问得这样直截了当，让利昂娜头脑清醒了几分。汉吉刚才对利威尔小声说的话她也听见了，他们最擅长的手段就是扮演红白脸，先是软化她，再让利威尔找到突破口。
利昂娜长舒了一口气，慢慢说道：“在教堂下面，肯尼的确偷听了罗德和希斯特利亚的对话，也偷拿了注射剂，在地下坍塌的时候，他重伤逃了出来。如果没有我的干涉，兵长原本会在附近找到他，在肯尼临死前，他把注射剂交给了兵长，并告诉你自己是兵长的舅舅……”
“如果不是我……兵长就能跟肯尼见上最后一面，跟肯尼的那番谈话也会直接影响到兵长在团长和爱尔敏之间的选择。你很清楚吧，如果不是我故意说那些话引导你救爱尔敏，你当时一定会选择埃尔文的对吧？”
利威尔面无表情地盯着少女的眼睛很久都没有说话，利昂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低下头：“……请不要在我身上再浪费时间了，兵长。我太天真了，以为能改变肯尼的命运，以为那样也不会影响大局……蝴蝶效应，你听说过吗？一个小小的改变，就会牵连一系列事情天翻地覆的变化。”
“也就是说，你告诉我们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的话，我们试图去改变命运，有可能会导致全人类灭亡吗？
利威尔异常平静的语调让利昂娜很不安。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他还能这么平静跟自己谈论这些，为了真相，为了全人类，他应该用尽手段逼自己开口才对。就刚刚那句问话意义也很不明，要么他能理解自己放弃追问真相了，要么就是想赌上一赌！
利威尔似乎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冷声说道：“你很清楚调查兵团的做法吧，我们是以怎样的意志聚集到一起。”
这句话无疑实锤了利昂娜的猜想，她闭上了双眼：“是啊，很清楚。”
利昂娜闭着眼，过了很久感觉到人靠近的气息，早就做好心理准备，身体还是因为脖子被人掐住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似乎是打算慢慢折磨她，利威尔的手指很冰，轻轻磨砂着她温热纤细的脖颈，利昂娜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男人使了些力道强迫她仰起头。
呼吸靠近，唇齿交接。
利昂娜猛地睁开眼，利威尔另一只手压住了她的后腰按进自己怀里不让她逃，加深了这个吻，他眼神凶狠，报复般蹂躏得利昂娜的嘴唇生疼，她嘴里尝到了铁锈味，掐住她脖颈的手指甚至顺着锁骨滑进了衬衣内。
利昂娜皱紧眉回看男人的瞪视，裸露的肩头被用力抓着，她在两人唇瓣短暂分开时的痛呼又被对方以唇封缄。
为什么！兵长……
利昂娜心里满是惊疑，却又贪恋着利威尔给予的这个近乎残暴的吻。过了好一阵子，利威尔终于放开了她，少女红肿的嘴唇破了个口子渗出血珠子，微微喘出白气，衣服被揉弄得大敞开来，发育中的身体被包裹在黑色背心里，只露出引人遐想的一条沟壑，白皙的肩头是被他紧抓出的痕迹，少女湿润的眼睛带着哀伤和疑问的意味仰头看着他，无不在诱惑自己，虽然这都是他先开始的。
“听着。”利威尔抹掉了唇上沾染上的血，“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少女的瞳孔震颤了下，没有说话。利威尔俯看着她，眼里是难以掩藏的欲望和复杂的情感：“汉吉可以理解你的做法，我却不能。你如果什么都不打算说就该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装模作样的总是自己一个人不顾危险，想去救那些人算什么？玩扮演英雄的游戏吗？”
利威尔一句句嘲讽的话像寒冬里的冰锥刺向利昂娜，她还是不说话，紧咬着已经破口的下嘴唇。
在利昂娜养伤的一个月里，利威尔很不好过。
那天，他离开房间后去找了汉吉，汉吉只听了个大概，根本来不及反应消化事情的始末就先带医生去抢救了。听说人救回来了后，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需要冷静下来，从遇见少女开始到每件事都在脑子里反复播放，他理当恨她的，但在心底的最深处却还是想要找到能让自己原谅少女的理由。可是该怎么原谅？调查兵团能走到今天，是用了多少人的尸骨堆积而来？女巨人逮捕失败，城中逮捕女巨人，莱纳夺走艾伦，玛利亚之墙夺回作战几场战役，他们牺牲了几乎整个调查兵团和宪兵团。只要一句话！只要少女能告诉他们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切都……！
直到某天晚上，汉吉来敲响了他的房门，利威尔交叠着双臂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耳边时不时传来城门那边砍杀巨人装置的撞击声，不想去理会门外的人。他现在不想跟任何人接触，就怕一个不小心自己会失控。
“利威尔，你总不能把自己一直关在里面不出来吧。喂！利威尔！”
门外的人根本没有放弃的意思，持续不断的敲门声让利威尔很不耐烦，他阴沉着脸走过去一把拉开门，声音阴狠又低沉：“你想死吗，汉吉。”
汉吉看着他那张修罗鬼刹的神情，嘿嘿笑着挤进了屋里，反手把门关上：“你脸色真可怕啊，这些天都没有好好吃饭跟休息吧。”
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袋还热乎着的白薯放在桌上，坐了下来，利威尔还站在原地，背对着她。
空气安静了一瞬，汉吉看着地板，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个世界到底还有多少我们不了解的事呢，对吧，利威尔？”
“……”
“我们是恶魔的子民，被人圈养在城墙里，一直跟是同类的巨人作战，这些就已经够离奇古怪了，现在竟然还有人能知道未来……没想到当时我们的玩笑猜想竟然成真了。”
“你说，她算不算间接害死大家的凶手呢？”汉吉自言自语着，似乎也没想要利威尔回答，“你知道吗，我现在看到她，就觉得这个人真可怕啊，不仅知道你的过去，竟然还能在知道那些事后不动声色地呆在调查兵团里，眼睁睁看着同伴死去。”
汉吉看到利威尔握紧了的拳头，继续说道：“把她救回来的那几天，我甚至不敢面对她，很可笑吧？她一定也看到了你我最后的结局，我回去看到她在睡梦里，甚至想就这样杀了她！但是不可以啊，她知道的情报非常重要。”
利威尔转过了身，冷声问道：“你说这些有什么必要的意义吗？”
汉吉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这些日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是在想她的事情吧？两个人总比一个人乱想的好。”
“我不想跟任何人讨论关于那家伙的事情。”
汉吉的声音在静谧得空气似乎都凝固了的房间里，显得很温和，她看到利昂娜不知道什么时候低下去的头，声音里带着遗憾：“这样的情景，我设想过很多次。”
利昂娜揪紧了在桌下叠放的双手，猜想汉吉是想打破她的心理防线获取情报。绝对不可以告诉他们半点关于剧情的细节，不然肯尼那样的事情就会再度发生。
汉吉后靠在椅背上，看着原石发出的亮光有些刺眼，视线又转了回来：“不过，冷静下来后，我终于能理解你了。”
利昂娜在听到这句话后，愣愣地抬起来头看向汉吉，汉吉眼里都是同情：“你一定，一直都很害怕也很无助吧，利昂娜。”
只一句话，仿佛道尽了利昂娜所有压在心底的不安和委屈，她咬紧了下嘴唇，想拼命忍住那股即将冲出喉咙的酸楚，红了眼睛。
“你一定认为我说这些话是为了套取情报吧，换做是我的话也会这么想，换做是我……我后来想过，如果我是你，又会怎么做呢？”汉吉顿了顿，“隐瞒的理由其实很简单，我一定也会这么做的，如果我说出来了，会带来什么后果？最好的结果当然是大家都不会死，但是我们改变了我们的行动，敌人也会。”
“到最后还是一样的，甚至可能更糟。我甚至可能，根本没有你这样的勇气继续呆在调查兵团里，逃得远远的……但是话虽这么说，我们还是无法轻易原谅你的行为。”汉吉抬手搭在了利昂娜的肩膀上，感觉到她的身体僵直着，按了按：“你，曾想过救他们吧？”
利昂娜久久都没有回答，她压抑得久了，开口说话时的嗓子都是哑的：“……重要吗？”
汉吉跟利威尔听到这个回答都沉默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利威尔开口道：“汉吉，你能先出去吗？我有些话要跟这家伙谈。”
汉吉来回看了眼他们，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们谈吧，我去拿点吃的东西回来。”
汉吉临走前，挨近利威尔小声说了句：“那就拜托你温柔一点了，士兵长。”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两人的房间，利昂娜很想逃，她明明总在窗边想看见利威尔，此时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肯尼。”利威尔向少女走前了几步，“是怎么回事？”
利威尔问得这样直截了当，让利昂娜头脑清醒了几分。汉吉刚才对利威尔小声说的话她也听见了，他们最擅长的手段就是扮演红白脸，先是软化她，再让利威尔找到突破口。
利昂娜长舒了一口气，慢慢说道：“在教堂下面，肯尼的确偷听了罗德和希斯特利亚的对话，也偷拿了注射剂，在地下坍塌的时候，他重伤逃了出来。如果没有我的干涉，兵长原本会在附近找到他，在肯尼临死前，他把注射剂交给了兵长，并告诉你自己是兵长的舅舅……”
“如果不是我……兵长就能跟肯尼见上最后一面，跟肯尼的那番谈话也会直接影响到兵长在团长和爱尔敏之间的选择。你很清楚吧，如果不是我故意说那些话引导你救爱尔敏，你当时一定会选择埃尔文的对吧？”
利威尔面无表情地盯着少女的眼睛很久都没有说话，利昂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低下头：“……请不要在我身上再浪费时间了，兵长。我太天真了，以为能改变肯尼的命运，以为那样也不会影响大局……蝴蝶效应，你听说过吗？一个小小的改变，就会牵连一系列事情天翻地覆的变化。”
“也就是说，你告诉我们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的话，我们试图去改变命运，有可能会导致全人类灭亡吗？
利威尔异常平静的语调让利昂娜很不安。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他还能这么平静跟自己谈论这些，为了真相，为了全人类，他应该用尽手段逼自己开口才对。就刚刚那句问话意义也很不明，要么他能理解自己放弃追问真相了，要么就是想赌上一赌！
利威尔似乎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冷声说道：“你很清楚调查兵团的做法吧，我们是以怎样的意志聚集到一起。”
这句话无疑实锤了利昂娜的猜想，她闭上了双眼：“是啊，很清楚。”
利昂娜闭着眼，过了很久感觉到人靠近的气息，早就做好心理准备，身体还是因为脖子被人掐住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似乎是打算慢慢折磨她，利威尔的手指很冰，轻轻磨砂着她温热纤细的脖颈，利昂娜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男人使了些力道强迫她仰起头。
呼吸靠近，唇齿交接。
利昂娜猛地睁开眼，利威尔另一只手压住了她的后腰按进自己怀里不让她逃，加深了这个吻，他眼神凶狠，报复般蹂躏得利昂娜的嘴唇生疼，她嘴里尝到了铁锈味，掐住她脖颈的手指甚至顺着锁骨滑进了衬衣内。
利昂娜皱紧眉回看男人的瞪视，裸露的肩头被用力抓着，她在两人唇瓣短暂分开时的痛呼又被对方以唇封缄。
为什么！兵长……
利昂娜心里满是惊疑，却又贪恋着利威尔给予的这个近乎残暴的吻。过了好一阵子，利威尔终于放开了她，少女红肿的嘴唇破了个口子渗出血珠子，微微喘出白气，衣服被揉弄得大敞开来，发育中的身体被包裹在黑色背心里，只露出引人遐想的一条沟壑，白皙的肩头是被他紧抓出的痕迹，少女湿润的眼睛带着哀伤和疑问的意味仰头看着他，无不在诱惑自己，虽然这都是他先开始的。
“听着。”利威尔抹掉了唇上沾染上的血，“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少女的瞳孔震颤了下，没有说话。利威尔俯看着她，眼里是难以掩藏的欲望和复杂的情感：“汉吉可以理解你的做法，我却不能。你如果什么都不打算说就该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装模作样的总是自己一个人不顾危险，想去救那些人算什么？玩扮演英雄的游戏吗？”
利威尔一句句嘲讽的话像寒冬里的冰锥刺向利昂娜，她还是不说话，紧咬着已经破口的下嘴唇。
在利昂娜养伤的一个月里，利威尔很不好过。
那天，他离开房间后去找了汉吉，汉吉只听了个大概，根本来不及反应消化事情的始末就先带医生去抢救了。听说人救回来了后，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需要冷静下来，从遇见少女开始到每件事都在脑子里反复播放，他理当恨她的，但在心底的最深处却还是想要找到能让自己原谅少女的理由。可是该怎么原谅？调查兵团能走到今天，是用了多少人的尸骨堆积而来？女巨人逮捕失败，城中逮捕女巨人，莱纳夺走艾伦，玛利亚之墙夺回作战几场战役，他们牺牲了几乎整个调查兵团和宪兵团。只要一句话！只要少女能告诉他们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切都……！
直到某天晚上，汉吉来敲响了他的房门，利威尔交叠着双臂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耳边时不时传来城门那边砍杀巨人装置的撞击声，不想去理会门外的人。他现在不想跟任何人接触，就怕一个不小心自己会失控。
“利威尔，你总不能把自己一直关在里面不出来吧。喂！利威尔！”
门外的人根本没有放弃的意思，持续不断的敲门声让利威尔很不耐烦，他阴沉着脸走过去一把拉开门，声音阴狠又低沉：“你想死吗，汉吉。”
汉吉看着他那张修罗鬼刹的神情，嘿嘿笑着挤进了屋里，反手把门关上：“你脸色真可怕啊，这些天都没有好好吃饭跟休息吧。”
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袋还热乎着的白薯放在桌上，坐了下来，利威尔还站在原地，背对着她。
空气安静了一瞬，汉吉看着地板，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个世界到底还有多少我们不了解的事呢，对吧，利威尔？”
“……”
“我们是恶魔的子民，被人圈养在城墙里，一直跟是同类的巨人作战，这些就已经够离奇古怪了，现在竟然还有人能知道未来……没想到当时我们的玩笑猜想竟然成真了。”
“你说，她算不算间接害死大家的凶手呢？”汉吉自言自语着，似乎也没想要利威尔回答，“你知道吗，我现在看到她，就觉得这个人真可怕啊，不仅知道你的过去，竟然还能在知道那些事后不动声色地呆在调查兵团里，眼睁睁看着同伴死去。”
汉吉看到利威尔握紧了的拳头，继续说道：“把她救回来的那几天，我甚至不敢面对她，很可笑吧？她一定也看到了你我最后的结局，我回去看到她在睡梦里，甚至想就这样杀了她！但是不可以啊，她知道的情报非常重要。”
利威尔转过了身，冷声问道：“你说这些有什么必要的意义吗？”
汉吉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这些日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是在想她的事情吧？两个人总比一个人乱想的好。”
“我不想跟任何人讨论关于那家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