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入长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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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在王庄主庄外亮了一夜的篝火逐渐看不到火头。庄内整晚没睡的庄主们下了围墙，心中反倒更是沉重。
那些篝火将庄子团团围住，竟无可以偷偷逃走的空隙。夜里，庄主们甚至没互相说什么话。大家都会想起比试时候见识到过明军的攻城手段。那时候虽然觉得震撼，但是好歹置身事外，也没有特别害怕。
此时庄主们都知道自己并没有站到章无忌那边，再怎么狡辩，顶多说是观望。从章无忌那边来看，完全有杀尽庄主们的理由。
天亮了，明军可以顺畅的攻城。不是知道是寒冷还是害怕，庄主们不自觉的打起了哆嗦。
却见正门外，一行人高举着明字大旗到了庄门口。眼瞅还有可以商议的机会，庄主们连忙下令开一点庄门，让来人进来。
为首竟然是公孙庸。就见他脸色苍白，眼睛通红。像是冻了一夜，又像是一夜没睡。
将几个绳捆索绑的家伙推到庄主面前，公孙庸开口命道：“你们快说！”
就听他嗓子沙哑，几乎要发不出声来。汪庄主连忙命道：“给公孙先生倒热水！”
这几被捆起来的乃是王庄主手下的头目，被抓后立刻被往这边送。眼见有机会活下来，几人赶紧把知道的讲出来。一众庄主们听闻自己竟然被王庄主算计，气的大骂起来。
汪庄主骂了几句，连忙对公孙庸说道：“公孙先生，误会，都是误会！”
“没什么误会！”公孙庸喝了热水，声音好了些。“你们还是不服！若是你们服了，怎么会到这里来！”
庄主们找不出解释的理由，都神色尴尬的别开脸。
“你们可知道太守军中用的是何等制度么？”公孙庸问。
汪庄主摇摇头。公孙庸随即将二十级爵位与首功制讲给这些庄主听。
就在公孙庸用他拼死争取到的最后机会劝说之际，长沙城外的战斗已经开打了好一会儿。
锦衣千户跳下马，到了第三轮被打退回来的部下身边，让人按住部下的双臂，抓住那人右肩窝上露在外头的箭杆，一用力，将箭矢拔了出来。那名手下一声呼痛，伤口处就喷出血来。
有人连忙上前想包扎，没想到根本没用。那伤口看着不大，却汩汩的往外冒血，堵都堵不住。
锦衣千户拿起手中的箭矢，就见箭矢打造的十分精良。即便射入人体，又被拔出来，依旧十分完整。
整个箭矢有有一尺两寸左右（约35厘米），箭杆由上等竹子做成，只有头部与尾部才有竹节。加工的时候巧妙的利用了竹节，尾部上有三个刻出来的凸起，承担了箭羽的作用。头部的坚硬竹节则仔细加工出反梯形的凹槽，正好让箭头尾部的凹槽扣进去，用骨胶牢牢粘死。这也是为什么能拔出箭矢来，却没有让箭头断在人体内。
箭头则是青铜铸造，和简洁的箭杆一样，是个简单明快的三棱箭头。箭头竟然经过打磨，表面相当光滑。
蒙古骑射用的弓本就不大，用的箭已经够简洁，和这支明军箭矢相比起来，虽然简单程度差不多，但是细节处就远远不如。
而这种箭矢长度太短，弓箭为了射的远，必须拉满。便是蒙古骑射的小弓，拉倒半满都超过一尺二寸。便是拿到这样的箭支，也没办法射回去。
长沙的蒙古上官此时如同发怒的公牛般大声喊道：“下轮，骑兵出战！”
锦袍千户听到这话，立刻出言阻止，“不可。准备撤！”
长沙的蒙古上官怒道：“为何，那边章无忌不过几百人。骑兵一冲就能冲垮他们！”
锦袍千户，向长沙的蒙古上官举起手中的箭矢，“已经冲了三阵，汉狗竟没换人，还是那些弩手！”
蒙古上官跳下马，到了锦袍千户面前，一把夺下箭矢，看了看，直接抛在地上，“不过是些小箭，上铁甲重骑！可破之！”
说完，也不管锦袍千户的意见，下令将军中最具杀伤力的重甲骑兵开始披甲。
锦袍千户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箭矢，又被那名中箭的蒙古军所发出的声音吸引。就见这人脸色惨白，身体已经开始在地上不自觉的抽搐起来。明显是失血过多导致的痉挛，若是没办法阻止他继续出血，这人就死定了！
蒙古军对面的章无忌这边，军队排成了一个方阵，还是空心的。如果敌人冲近，方阵就会采取长枪手在外，弩手在内的模式。此时敌人冲了好几次都被打退，弩手队列此时在方阵外头，可以进行最自由的射击。
在这个休息时间，章无忌命人对部下喊话：“今日杀伤已经起码四百，诸位弩手不用担心，大家的首功不会少算！”
弩手们要处于安全的位置，既不能正面迎敌，也不能尽情追击。按照道理，首功制对他们最不利。不过章无忌定下的制度中，弩手们是根据工作完成量计算功劳。
不管最后杀了多少人，只要有首功，只要弩手们按照命令完成了射击，就一定有功劳归弩手所有。便是那些面向后方，防备敌人突袭的弩手们也能分到一份。
在这样局面下，弩手们听到章无忌的保证，都忍不住欢呼起来。
在王家庄内，听公孙庸讲述了首功制度以及二十级爵位制度后，庄主们都大惑不解。甚至有人嘲讽道：“公孙先生，你是让俺们明白，俺们这两千人头，能当两千首功么？”
听到这话，已经有庄主或者他们手下的首领摸起武器。既然死定了，那就不能让公孙庸活下去。杀一个好歹够本吧。
公孙庸来之前就知道此行十分危险。但是得知了章无忌早就看透了很多事情，偏偏为了保密，就是没告诉公孙庸，公孙庸就陷入了死都不怕的激动之中。
不就是个死么！丢人可比死难受多了！
对面这些庄主的危险动作不仅没有让公孙庸被吓住，反倒让公孙庸觉得好笑，“你等就这么没出息！光想着被杀？只要你等投奔了章太守，立了功劳就能晋升！天下几百万蒙古人，加上蒙古人手下的回回，何止千万。你们有的是机会立下大功！给蒙古人当了几十年走狗，你们混到些什么？蒙古人给了你们一官半职不成！跟着章太守立功，就真比跟着蒙古人差？”
庄主们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互换，各个都露出懵圈的神色。最后还是汪庄主不解的问：“千万蒙古人，难道太守都要杀了？”
公孙庸喝道：“章太守是要做皇帝的。不杀了这千万鞑子，难道还等着鞑子主动拥立章太守不成？”
这话简单明白，公孙庸喊完，明显看到好几个听明白的庄主不自觉的打了个大大的寒颤。片刻后，他们又打了寒颤。脖子上的鸡皮疙瘩大的都快接近了米粒。
天亮了。在王庄主庄外亮了一夜的篝火逐渐看不到火头。庄内整晚没睡的庄主们下了围墙，心中反倒更是沉重。
那些篝火将庄子团团围住，竟无可以偷偷逃走的空隙。夜里，庄主们甚至没互相说什么话。大家都会想起比试时候见识到过明军的攻城手段。那时候虽然觉得震撼，但是好歹置身事外，也没有特别害怕。
此时庄主们都知道自己并没有站到章无忌那边，再怎么狡辩，顶多说是观望。从章无忌那边来看，完全有杀尽庄主们的理由。
天亮了，明军可以顺畅的攻城。不是知道是寒冷还是害怕，庄主们不自觉的打起了哆嗦。
却见正门外，一行人高举着明字大旗到了庄门口。眼瞅还有可以商议的机会，庄主们连忙下令开一点庄门，让来人进来。
为首竟然是公孙庸。就见他脸色苍白，眼睛通红。像是冻了一夜，又像是一夜没睡。
将几个绳捆索绑的家伙推到庄主面前，公孙庸开口命道：“你们快说！”
就听他嗓子沙哑，几乎要发不出声来。汪庄主连忙命道：“给公孙先生倒热水！”
这几被捆起来的乃是王庄主手下的头目，被抓后立刻被往这边送。眼见有机会活下来，几人赶紧把知道的讲出来。一众庄主们听闻自己竟然被王庄主算计，气的大骂起来。
汪庄主骂了几句，连忙对公孙庸说道：“公孙先生，误会，都是误会！”
“没什么误会！”公孙庸喝了热水，声音好了些。“你们还是不服！若是你们服了，怎么会到这里来！”
庄主们找不出解释的理由，都神色尴尬的别开脸。
“你们可知道太守军中用的是何等制度么？”公孙庸问。
汪庄主摇摇头。公孙庸随即将二十级爵位与首功制讲给这些庄主听。
就在公孙庸用他拼死争取到的最后机会劝说之际，长沙城外的战斗已经开打了好一会儿。
锦衣千户跳下马，到了第三轮被打退回来的部下身边，让人按住部下的双臂，抓住那人右肩窝上露在外头的箭杆，一用力，将箭矢拔了出来。那名手下一声呼痛，伤口处就喷出血来。
有人连忙上前想包扎，没想到根本没用。那伤口看着不大，却汩汩的往外冒血，堵都堵不住。
锦衣千户拿起手中的箭矢，就见箭矢打造的十分精良。即便射入人体，又被拔出来，依旧十分完整。
整个箭矢有有一尺两寸左右（约35厘米），箭杆由上等竹子做成，只有头部与尾部才有竹节。加工的时候巧妙的利用了竹节，尾部上有三个刻出来的凸起，承担了箭羽的作用。头部的坚硬竹节则仔细加工出反梯形的凹槽，正好让箭头尾部的凹槽扣进去，用骨胶牢牢粘死。这也是为什么能拔出箭矢来，却没有让箭头断在人体内。
箭头则是青铜铸造，和简洁的箭杆一样，是个简单明快的三棱箭头。箭头竟然经过打磨，表面相当光滑。
蒙古骑射用的弓本就不大，用的箭已经够简洁，和这支明军箭矢相比起来，虽然简单程度差不多，但是细节处就远远不如。
而这种箭矢长度太短，弓箭为了射的远，必须拉满。便是蒙古骑射的小弓，拉倒半满都超过一尺二寸。便是拿到这样的箭支，也没办法射回去。
长沙的蒙古上官此时如同发怒的公牛般大声喊道：“下轮，骑兵出战！”
锦袍千户听到这话，立刻出言阻止，“不可。准备撤！”
长沙的蒙古上官怒道：“为何，那边章无忌不过几百人。骑兵一冲就能冲垮他们！”
锦袍千户，向长沙的蒙古上官举起手中的箭矢，“已经冲了三阵，汉狗竟没换人，还是那些弩手！”
蒙古上官跳下马，到了锦袍千户面前，一把夺下箭矢，看了看，直接抛在地上，“不过是些小箭，上铁甲重骑！可破之！”
说完，也不管锦袍千户的意见，下令将军中最具杀伤力的重甲骑兵开始披甲。
锦袍千户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箭矢，又被那名中箭的蒙古军所发出的声音吸引。就见这人脸色惨白，身体已经开始在地上不自觉的抽搐起来。明显是失血过多导致的痉挛，若是没办法阻止他继续出血，这人就死定了！
蒙古军对面的章无忌这边，军队排成了一个方阵，还是空心的。如果敌人冲近，方阵就会采取长枪手在外，弩手在内的模式。此时敌人冲了好几次都被打退，弩手队列此时在方阵外头，可以进行最自由的射击。
在这个休息时间，章无忌命人对部下喊话：“今日杀伤已经起码四百，诸位弩手不用担心，大家的首功不会少算！”
弩手们要处于安全的位置，既不能正面迎敌，也不能尽情追击。按照道理，首功制对他们最不利。不过章无忌定下的制度中，弩手们是根据工作完成量计算功劳。
不管最后杀了多少人，只要有首功，只要弩手们按照命令完成了射击，就一定有功劳归弩手所有。便是那些面向后方，防备敌人突袭的弩手们也能分到一份。
在这样局面下，弩手们听到章无忌的保证，都忍不住欢呼起来。
在王家庄内，听公孙庸讲述了首功制度以及二十级爵位制度后，庄主们都大惑不解。甚至有人嘲讽道：“公孙先生，你是让俺们明白，俺们这两千人头，能当两千首功么？”
听到这话，已经有庄主或者他们手下的首领摸起武器。既然死定了，那就不能让公孙庸活下去。杀一个好歹够本吧。
公孙庸来之前就知道此行十分危险。但是得知了章无忌早就看透了很多事情，偏偏为了保密，就是没告诉公孙庸，公孙庸就陷入了死都不怕的激动之中。
不就是个死么！丢人可比死难受多了！
对面这些庄主的危险动作不仅没有让公孙庸被吓住，反倒让公孙庸觉得好笑，“你等就这么没出息！光想着被杀？只要你等投奔了章太守，立了功劳就能晋升！天下几百万蒙古人，加上蒙古人手下的回回，何止千万。你们有的是机会立下大功！给蒙古人当了几十年走狗，你们混到些什么？蒙古人给了你们一官半职不成！跟着章太守立功，就真比跟着蒙古人差？”
庄主们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互换，各个都露出懵圈的神色。最后还是汪庄主不解的问：“千万蒙古人，难道太守都要杀了？”
公孙庸喝道：“章太守是要做皇帝的。不杀了这千万鞑子，难道还等着鞑子主动拥立章太守不成？”
这话简单明白，公孙庸喊完，明显看到好几个听明白的庄主不自觉的打了个大大的寒颤。片刻后，他们又打了寒颤。脖子上的鸡皮疙瘩大的都快接近了米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