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法器（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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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声响了一整晚。卢义便是知道这是敌人的疑兵之计，依旧没什么办法。
若是这鼓声一直响倒也罢了，偏偏庄子外头的贼人狡猾的很。敲一阵子就停上一会儿，本来以为可以歇歇，鼓声却又响了起来。
而且每次鼓声还不一样，或者如狂风骤雨，听着就感觉好像要从黑暗中涌出大量敌军。有时候又非常有节奏，好像下一刻就有人会跟着鼓点唱起歌。
到了后半夜，卢义决定去睡会儿。自己这边在庄子里守着尚且觉得疲惫，外头瞎折腾的贼人定然更累。
就在庄内的卢义卢庄主和衣而卧的时候，章无忌被人晃醒。揉了揉眼睛，章无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才问道：“几点了？”
“水漏已经漏了三壶。”推醒章无忌的普善答道。
章无忌这才从迷糊中完全清醒过来。自己在舅舅家做饴糖的时候就用了滴漏计时，在这个根本没有钟表的时代，也只能靠这个，哪里有什么几点之说。
抬头看天，就见夜色深沉，便是没到凌晨，也不会差多远。章无忌来了把猫洗脸，稍微吃了点东西。就带着师叔派给自己的人，背上炸药包静悄悄向围墙出发。
走过明教军营地，就见兄弟们横七竖八睡得香甜。鼓声还是能听到，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是自己人，倒也没怎么受影响。秋天已经很凉，众人最初是背靠背，挤成堆睡。完全睡着后就没了这么整齐，你的脑袋枕着我的腿，我的脑袋靠着别人的腰。各个都以如此艰苦条件下最舒服的姿势睡着。
舅舅他们进过卢家庄好多次，章无忌决定无条件相信他们提供的爆破点。静悄悄走到墙边，章无忌拿出了曾叔叔给打造的家伙开始在夯土墙上开始挖掘。
这是钢口小铲，便是夯土墙也抵御不了。章无忌每次都没有铲很深，就是一层层的削皮般挖掘，感觉挺轻松。甚至有余力思考这次战斗结束之后怎么将这些‘铜’还给曾叔叔。
曾叔叔打造这件火铳之时啥也没问，只是看完了章无忌的试射之后提出得把铜还给他。说是还铜，还是给枪。虽然心中着实不愿意，章无忌最终还是决定将火铳给曾叔叔。这把枪本身的确很重要，但是并不存在无法模仿的可能。真正的要点在于雷酸汞火帽的制作。
十本穿越文里头的火器，大概得有九本记载了如何制作雷酸汞。这也算是一种技术扩散吧。但是曾叔叔可没有这样的机会，章无忌并不担心曾叔叔这高明的匠人能凭空想象出来。
挖了一会儿，章无忌有些累。就换人继续挖，天色越来越黑暗，连星光看着都黯淡的几乎看不到。
在这没有人工照明的乡村，章无忌才终于明白了以前书上看到的居然都是真的。只是自己一直身处城市，在那些不夜的街道上哪里能看出伸手不见五指。尤其是这几年的太阳能技术快速提升，路灯都换成了太阳能的LED灯。天暗了就亮，天亮了才灭。连停电都无法阻止太阳能路灯照亮城市的街道。
后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不多久黑暗中过来一人，他低声问：“咋样？”原来是普天。
“去叫人！”章无忌凑在普天耳边答道。
又过一阵，章无忌就发现自己已经能隐约看到点东西了。黑暗固然还在，但是天空本身却开始明亮起来。
伸手掏了几下挖出来的洞，感觉也差不多。章无忌一狠心，把炸药包塞进去，接着把连着雷酸汞的引信给拉长。
这也是从小说中看到的。好几本小说都讲，直接用明火引燃颗粒火药制成的炸药包，爆炸效果有限。用雷酸汞制成的炸药引爆的话能发挥出加倍乃至数倍的威力。
大家都这么讲，也未必是空穴来风。章无忌向后退着，将四五米长的导火索拉到最直。
片刻后，脚步声响。明教军集结过来。明教军的装备并不适合攻城战，而且章无忌也觉得这帮人从来没接受过爬梯子之类的训练。更重要的是，章无忌不想让这些起义军们受到过大损伤。
看人到了，章无忌引燃了导火索，随即快步向后退去。自己做炸药包同样没经验，但是如果失败了，也不过是掉头就走。若是强攻失败，丢的可不是面子，而是人命了。
跑到安全位置，章无忌就开始等只觉得每一秒都无比漫长。导火索有没有失效，雷管会不会被引爆。又或者炸药包威力不足，炸不塌这夯土的围……
轰隆一声巨响。章无忌觉得脚下的地面都随着爆炸而颤抖。火光与烟尘弄的围墙的爆破点处什么都看不清。
不等章无忌观察，就见普天已经拎着双刀向着爆破口杀去。好多明教军兄弟跟在普天后面冲入烟尘。然后消失在烟尘中。
那烟尘就如一头迷雾怪兽的嘴，十几个人跳进去之后完全消失了踪迹。正不安中，就听烟尘里传出普天欢喜的大喊：“墙开了，大伙儿都来啦！”
听普天如此喊，明教军都欢呼起来，随即拿着各种武器，向着缺口冲了进去。
舅舅们给章无忌画了张地图。更准确的说，是张无忌靠听舅舅们讲，画了草图。有了草图，舅舅们就根据记忆修改。有了最终的图，章无忌不仅确定围墙哪里比较薄弱，还确定了直奔庄主住的院子的路线。
等章无忌从炸开的缺口冲入庄子，庄子里刚开始乱。这里是一片空地，得向前走，遇到路口就先右转，直走过两个路口后再左转。
不等章无忌把路线弄清楚，就见明教军兄弟们已经乱糟糟的开始沿着能走的路口往里头冲。章无忌已经不再惊讶，若是兄弟们做到纪律严明才是怪事。
“谁跟俺走？有人跟俺走么？”章无忌喊道。
刚喊完，就听普天喊道：“你咋才进来，俺带人跟你。”
不愧是普天，这时候还记得反复强调的约定。章无忌带着一队人直奔卢庄主的住处。骨果然，按照路线猛冲，很快就到了一个有着气派大门的院子前。此时整个庄子里都开始乱起来，然而这里大门紧闭，居然没人开门。里头的人要么是胆子太小，要么就是知道此时不能胡乱开门。
不管是哪一种，章无忌已经把一个小炸药包塞到门边，点燃了导火索就带着人躲到安全处。又是一声巨响，章无忌带人跑回来，就见片刻前还整齐漂亮的大门已经被炸飞半扇，剩下的半扇叶歪歪斜斜。
门里头倒了几人，身边还能看到武器。普天已经冲进门去，一人给了一刀。随即带着部下继续向内冲杀。
有穿着甲的庄丁出现在前面，不等说话，章无忌一枪就放倒这厮。明教军刀枪齐下，转眼就结果了此人。
继续向里头冲，就见又蹦出来七八个人。这些人都仿佛红了眼般，嚎叫着冲杀过来。章无忌没来得及装完子弹，普天他们立刻与这些人厮杀在一起。对面这七八人功夫可不错，面对十几名明教军依旧占了上风。片刻就刺倒了六七个。
章无忌装填好子弹，又放到一名穿鱼鳞甲的精锐敌人。敌人居然没怕，反倒集结起来，嚎叫着对着章无忌发动了攻击。
这几人都使长枪，这集结起来竟然颇有势不可挡的感觉。挡在章无忌身前的明教军兄弟都是竹枪短刀，转眼又被戳倒几人。
章无忌掉头就跑，刚逃出院门，就见门外又来了一队人，为首的正是彭莹玉。彭莹玉刚说句“无忌，你急什么。”背后追杀章无忌的精锐庄丁就从破损的大门杀了出来。
彭莹玉身边的教徒们可都装备了缴获的长枪，见到冲出来五六名敌人。有人发声喊，挺枪就上。其余教徒们立刻跟进。二十几人的长枪对着五六人攒刺，便是那些人功夫了得，以寡敌众尚且能互相配合，边打边退。却还是被逼回了院子里。’
章无忌终于得以装填子弹，跟在众人身后又是一枪打中一名精锐庄丁。庄丁一倒，立刻就被追击的明教军就地彻底刺杀。仗着人多势众，章无忌他们一路把这几人撵回去。
这宅子很豪华，章无忌他们靠着人数优势攻占了宅内的院子，却发现这院子里头还有一重院子。光是这内院的规模就不比普通富户的宅子小。而内院的门更结实。一个小炸药包都没能炸开。
既然一个炸药包炸不开，那就两个。章无忌此时完全不在乎消耗，若是能干掉卢庄主，就能让舅舅们大大开心。而舅舅们大大开心，章无忌也就不用再担心母亲和弟弟妹妹的安身之处。只要没后顾之忧，章无忌自己就可以放开手干。
在两个炸药包的摧残下，内院的门终于破了。明教军也同样急不可耐的想攻入敌人最后的藏身之处。兄弟们喊叫着，咒骂着。
当破损的厚实木门终于被第三个小炸药包彻底炸开之后，大伙怒吼着冲了进去。
鼓声响了一整晚。卢义便是知道这是敌人的疑兵之计，依旧没什么办法。
若是这鼓声一直响倒也罢了，偏偏庄子外头的贼人狡猾的很。敲一阵子就停上一会儿，本来以为可以歇歇，鼓声却又响了起来。
而且每次鼓声还不一样，或者如狂风骤雨，听着就感觉好像要从黑暗中涌出大量敌军。有时候又非常有节奏，好像下一刻就有人会跟着鼓点唱起歌。
到了后半夜，卢义决定去睡会儿。自己这边在庄子里守着尚且觉得疲惫，外头瞎折腾的贼人定然更累。
就在庄内的卢义卢庄主和衣而卧的时候，章无忌被人晃醒。揉了揉眼睛，章无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才问道：“几点了？”
“水漏已经漏了三壶。”推醒章无忌的普善答道。
章无忌这才从迷糊中完全清醒过来。自己在舅舅家做饴糖的时候就用了滴漏计时，在这个根本没有钟表的时代，也只能靠这个，哪里有什么几点之说。
抬头看天，就见夜色深沉，便是没到凌晨，也不会差多远。章无忌来了把猫洗脸，稍微吃了点东西。就带着师叔派给自己的人，背上炸药包静悄悄向围墙出发。
走过明教军营地，就见兄弟们横七竖八睡得香甜。鼓声还是能听到，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是自己人，倒也没怎么受影响。秋天已经很凉，众人最初是背靠背，挤成堆睡。完全睡着后就没了这么整齐，你的脑袋枕着我的腿，我的脑袋靠着别人的腰。各个都以如此艰苦条件下最舒服的姿势睡着。
舅舅他们进过卢家庄好多次，章无忌决定无条件相信他们提供的爆破点。静悄悄走到墙边，章无忌拿出了曾叔叔给打造的家伙开始在夯土墙上开始挖掘。
这是钢口小铲，便是夯土墙也抵御不了。章无忌每次都没有铲很深，就是一层层的削皮般挖掘，感觉挺轻松。甚至有余力思考这次战斗结束之后怎么将这些‘铜’还给曾叔叔。
曾叔叔打造这件火铳之时啥也没问，只是看完了章无忌的试射之后提出得把铜还给他。说是还铜，还是给枪。虽然心中着实不愿意，章无忌最终还是决定将火铳给曾叔叔。这把枪本身的确很重要，但是并不存在无法模仿的可能。真正的要点在于雷酸汞火帽的制作。
十本穿越文里头的火器，大概得有九本记载了如何制作雷酸汞。这也算是一种技术扩散吧。但是曾叔叔可没有这样的机会，章无忌并不担心曾叔叔这高明的匠人能凭空想象出来。
挖了一会儿，章无忌有些累。就换人继续挖，天色越来越黑暗，连星光看着都黯淡的几乎看不到。
在这没有人工照明的乡村，章无忌才终于明白了以前书上看到的居然都是真的。只是自己一直身处城市，在那些不夜的街道上哪里能看出伸手不见五指。尤其是这几年的太阳能技术快速提升，路灯都换成了太阳能的LED灯。天暗了就亮，天亮了才灭。连停电都无法阻止太阳能路灯照亮城市的街道。
后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不多久黑暗中过来一人，他低声问：“咋样？”原来是普天。
“去叫人！”章无忌凑在普天耳边答道。
又过一阵，章无忌就发现自己已经能隐约看到点东西了。黑暗固然还在，但是天空本身却开始明亮起来。
伸手掏了几下挖出来的洞，感觉也差不多。章无忌一狠心，把炸药包塞进去，接着把连着雷酸汞的引信给拉长。
这也是从小说中看到的。好几本小说都讲，直接用明火引燃颗粒火药制成的炸药包，爆炸效果有限。用雷酸汞制成的炸药引爆的话能发挥出加倍乃至数倍的威力。
大家都这么讲，也未必是空穴来风。章无忌向后退着，将四五米长的导火索拉到最直。
片刻后，脚步声响。明教军集结过来。明教军的装备并不适合攻城战，而且章无忌也觉得这帮人从来没接受过爬梯子之类的训练。更重要的是，章无忌不想让这些起义军们受到过大损伤。
看人到了，章无忌引燃了导火索，随即快步向后退去。自己做炸药包同样没经验，但是如果失败了，也不过是掉头就走。若是强攻失败，丢的可不是面子，而是人命了。
跑到安全位置，章无忌就开始等只觉得每一秒都无比漫长。导火索有没有失效，雷管会不会被引爆。又或者炸药包威力不足，炸不塌这夯土的围……
轰隆一声巨响。章无忌觉得脚下的地面都随着爆炸而颤抖。火光与烟尘弄的围墙的爆破点处什么都看不清。
不等章无忌观察，就见普天已经拎着双刀向着爆破口杀去。好多明教军兄弟跟在普天后面冲入烟尘。然后消失在烟尘中。
那烟尘就如一头迷雾怪兽的嘴，十几个人跳进去之后完全消失了踪迹。正不安中，就听烟尘里传出普天欢喜的大喊：“墙开了，大伙儿都来啦！”
听普天如此喊，明教军都欢呼起来，随即拿着各种武器，向着缺口冲了进去。
舅舅们给章无忌画了张地图。更准确的说，是张无忌靠听舅舅们讲，画了草图。有了草图，舅舅们就根据记忆修改。有了最终的图，章无忌不仅确定围墙哪里比较薄弱，还确定了直奔庄主住的院子的路线。
等章无忌从炸开的缺口冲入庄子，庄子里刚开始乱。这里是一片空地，得向前走，遇到路口就先右转，直走过两个路口后再左转。
不等章无忌把路线弄清楚，就见明教军兄弟们已经乱糟糟的开始沿着能走的路口往里头冲。章无忌已经不再惊讶，若是兄弟们做到纪律严明才是怪事。
“谁跟俺走？有人跟俺走么？”章无忌喊道。
刚喊完，就听普天喊道：“你咋才进来，俺带人跟你。”
不愧是普天，这时候还记得反复强调的约定。章无忌带着一队人直奔卢庄主的住处。骨果然，按照路线猛冲，很快就到了一个有着气派大门的院子前。此时整个庄子里都开始乱起来，然而这里大门紧闭，居然没人开门。里头的人要么是胆子太小，要么就是知道此时不能胡乱开门。
不管是哪一种，章无忌已经把一个小炸药包塞到门边，点燃了导火索就带着人躲到安全处。又是一声巨响，章无忌带人跑回来，就见片刻前还整齐漂亮的大门已经被炸飞半扇，剩下的半扇叶歪歪斜斜。
门里头倒了几人，身边还能看到武器。普天已经冲进门去，一人给了一刀。随即带着部下继续向内冲杀。
有穿着甲的庄丁出现在前面，不等说话，章无忌一枪就放倒这厮。明教军刀枪齐下，转眼就结果了此人。
继续向里头冲，就见又蹦出来七八个人。这些人都仿佛红了眼般，嚎叫着冲杀过来。章无忌没来得及装完子弹，普天他们立刻与这些人厮杀在一起。对面这七八人功夫可不错，面对十几名明教军依旧占了上风。片刻就刺倒了六七个。
章无忌装填好子弹，又放到一名穿鱼鳞甲的精锐敌人。敌人居然没怕，反倒集结起来，嚎叫着对着章无忌发动了攻击。
这几人都使长枪，这集结起来竟然颇有势不可挡的感觉。挡在章无忌身前的明教军兄弟都是竹枪短刀，转眼又被戳倒几人。
章无忌掉头就跑，刚逃出院门，就见门外又来了一队人，为首的正是彭莹玉。彭莹玉刚说句“无忌，你急什么。”背后追杀章无忌的精锐庄丁就从破损的大门杀了出来。
彭莹玉身边的教徒们可都装备了缴获的长枪，见到冲出来五六名敌人。有人发声喊，挺枪就上。其余教徒们立刻跟进。二十几人的长枪对着五六人攒刺，便是那些人功夫了得，以寡敌众尚且能互相配合，边打边退。却还是被逼回了院子里。’
章无忌终于得以装填子弹，跟在众人身后又是一枪打中一名精锐庄丁。庄丁一倒，立刻就被追击的明教军就地彻底刺杀。仗着人多势众，章无忌他们一路把这几人撵回去。
这宅子很豪华，章无忌他们靠着人数优势攻占了宅内的院子，却发现这院子里头还有一重院子。光是这内院的规模就不比普通富户的宅子小。而内院的门更结实。一个小炸药包都没能炸开。
既然一个炸药包炸不开，那就两个。章无忌此时完全不在乎消耗，若是能干掉卢庄主，就能让舅舅们大大开心。而舅舅们大大开心，章无忌也就不用再担心母亲和弟弟妹妹的安身之处。只要没后顾之忧，章无忌自己就可以放开手干。
在两个炸药包的摧残下，内院的门终于破了。明教军也同样急不可耐的想攻入敌人最后的藏身之处。兄弟们喊叫着，咒骂着。
当破损的厚实木门终于被第三个小炸药包彻底炸开之后，大伙怒吼着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