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三十五、异乡恰遇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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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二人之中一个身形袅娜，眉目如画，正是宋筱蓝，另一个肩膀宽阔，疏眉淡眼，一双眸子开阖间偶有亮芒闪过，赫然正是春归当日在京城时去寻过的聂安。
她在聂府呆过五年，对这位聂府第二人早有耳闻。所谓第二人，指的是倘若聂之问不在府中，聂府大大小小的事务都可以由他拍板定夺，仅从这一点就可以一窥他在聂府的超然地位。
这样的人即便不呆在聂府，也不会让自己过得太差。因此看到聂安沉默着跟在宋筱蓝身后，让春归很有一种乌云蔽日乾坤错乱的感觉。
春归的筷子正伸向一碟冬菇鸡饺，硬生生在半截停住，开口道：“宋姑娘既然来了，那就一起用早点吧。”
宋筱蓝今日一张清水瓜子脸不施脂粉，全无在红袖招时烟视媚行的风姿，俨然又是初遇时那个清秀的小姑娘，她从容地坐到春归对面的位置上，脸上似笑非笑。聂安像一根沉默的柱子一样杵在她身后，微阖的眼皮遮住一双精光毕露的眸子。
宋筱蓝突然问道：“何姐姐，可认识我身后的这个人？”
春归抬眸看了一眼，微笑道：“自然是认识的，聂总管不一起坐下来吗？”
聂安深沉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转，沉默着摇了摇头。
宋筱蓝道：“你都不奇怪为什么聂总管会和我在一起吗？”
春归展颜一笑：“宋姑娘若是想告诉我，我自然是能听到这答案的。”
宋筱蓝也微笑着露出一口细细密密的米牙：“何姐姐就这般笃定吗？”
春归把筷子上的鸡饺送入口中细细咀嚼，半晌才道：“你也可以让我猜错的。”
宋筱蓝笑而不答，目光转向季云驰：“这一位原来就是云都的季楼主，倒是筱蓝孤陋寡闻不识真人了。”
季云驰像是没听见，仍在孜孜不倦地与面前的吃食作斗争，直到宋筱蓝脸上的笑容几乎要凝固了，他才迟钝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道：“姑娘是和在下说话么？”
宋筱蓝干笑了几声，道：“何姐姐遇上了季楼主这样的人才，自然不会再把聂大哥的生死放在心上了，难怪连到手的消息都不想知道了。”
季云驰嘴角上扬，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宋姑娘，你若是觉得自己知道的那一点内幕奇货可居，也不免太小瞧云都了。”
宋筱蓝目光闪动，含笑道：“筱蓝正是因为知道自己先前太过放肆了，所以才特地来找何姐姐告诉她一些她想知道也应该知道的事情。”
春归正拿筷子在挑盘子中的干丝吃，听到宋筱蓝这番话，只觉啼笑皆非，心中不知是好笑还是好气。她先前想知道时，宋筱蓝百般拿乔甚至要逼得她抛头露面去争那花魁之名；现下她已经不想知道了，宋筱蓝却巴巴地自己送上门来。
她不动声色地看着宋筱蓝，良久才道：“我记得先前已经和宋姑娘说过，我对那个所谓的真相已经不感兴趣了。”
宋筱蓝定定瞧着她，突然道：“如果，这个真相和何姐姐你有关呢？”
春归在盘子里拨弄的筷子微微一顿，道：“那也没什么干系了。”有些事既然已成事实，那么原因过程便统统不再重要了。她远没有她想象中来得善良，更没有她想象中来得坚定，既然如此，索性就这样蒙着眼睛堵着耳朵********，以后的日子应该能够心安一点吧。
宋筱蓝好似胸有成竹，淡淡笑道：“也许还和顺天的何老爷有些干系，跟聂大哥的生死也有些牵扯。”
难怪宋筱蓝有恃无恐，笃定她肯定会要知道这个真相，春归脸色苍白，猛地抓住宋筱蓝搁在桌上的手：“怎么又和我爹有关系？还有聂之问，他不是已经被人救出去了么，怎么又会有生死之虞？”
宋筱蓝缓缓抽出手来，好整以暇地笑道：“看来，何姐姐还是想知道的嘛。”
春归惊了一瞬，终于冷静下来，瞪着宋筱蓝，目光清冷冽然，一字一顿道：“宋姑娘今日来了，自然是已经打定主意要来告诉我一些事。既然如此，还望你莫要再卖关子。”
宋筱蓝漫不经心地把鬓角的碎发掠到耳后，道：“今日要找你的并不是我，若依我的脾气，只愿这一辈子都不要告诉你这些话。”
她站起身来，淡淡道：“是聂总管要见你。”说完这句话，她已经走出古津居的大门，只余一个轻俏的背影从日光中渐渐隐去。
桌边还杵了一个聂安，既不肯坐下也不开口说话，春归被瞧得有如芒刺在背。
季云驰长身而起，笑着对春归道：“聂总管看来有一些话想私下跟你说，我先出去一趟，一个时辰以后再来接你。”
聂安突然开口道：“我会送少夫人回客栈的。”
季云驰沉吟了一下，微笑着道：“如此也好，那就劳烦聂总管了。”
前后不过片刻的工夫，宋筱蓝和季云驰先后离去，只余春归和聂安面面相觑。
春归终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聂总管，你见我是有话对我说吧？”
“是！”毫无起伏的语调，正是聂安惯用的语气。
“那就坐下说话吧。”
聂安躬了躬身算是回应，却没有坐下。
春归了然，站起身道：“这附近有什么可以说话的地方吗？”
“此处离我暂居的住所不远。”
春归微微颌首：“那就去那儿吧。”
聂老爷子在世时耽于服饰饮食此类享受，是以整个聂府的布置很是精致，哪怕是下人房也不失舒适雅致。聂安贵为大总管，也是居华所、食美肴，即使与富贵人家的主子相比也不遑多让。可他现下的这处住所实在是简陋得很，春归看在眼里，微微锁紧了眉头。
“聂总管，你就住在这里吗？”
“回少夫人，是的。”
“是聂府亏待于你了吗，你怎么搞得如此狼狈寒酸？”
聂安态度温和，说出的话却有些讥诮：“这就算狼狈寒酸了么，少夫人可知道少爷过得要比我辛苦百倍。”
春归别开眼，道：“聂总管是来指责我的吗？”
聂安谦卑地弯腰答道：“聂安不敢。”
春归觉得嗓子有些不舒服，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道：“聂总管有什么话，就说吧。”
聂安从桌上的茶壶里倒了一杯茶毕恭毕敬地递到春归手边，又在春归下首的位子上坐下，涩然开口道：“少夫人一点都不关心少爷究竟出了什么事吗。”
春归反问道：“那聂总管能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吗？聂之问现在身在何处，是生是死？”
聂安斟酌了片刻，道：“少爷的下落，我其实也不知道。他在被劫走的前两日，吩咐我送宋姑娘回蜀中，然后就在附近找一处房子住下，好生保护宋姑娘的安全。”
春归又问道：“那你们如何又到了庐州。”
“我和宋姑娘出了京不过几日，就得到消息说少爷被人劫走了，下落不明。宋姑娘就再不肯回蜀中，反而让我掉转方向去了庐州，说是那儿有她的旧识，也许可以帮忙打探到少爷的消息。”
“就是红袖招的苏老板？”
聂安点了点头道：“正是。
“那你们打探到什么消息了？”
聂安颓然摇头：“什么都没有。我甚至连劫走少爷的那拨人是敌是友都不知道。”
“那聂总管又为何急着要见我？”
“我想告诉少夫人一些事。”
春归颇有些郁郁地道：“聂总管请讲。”
聂安问道：“少夫人知道宋姑娘其实并不是和少爷真成亲吗？”
春归沉默着点了点头。
聂安亦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宋姑娘并不是如少爷对少夫人所说的那样，她其实原本就是个烟花女子，只不过始终只是挂牌卖艺。少爷特意替她赎身，又把她从蜀中带回京城，其实是要在三个人面前演一出戏。”
春归讶然道：“三个人？”
“是，三个人！如果加上少夫人的话，那就可以算作四个人了。”
春归心中隐有不安，这件事已经开始脱离她的想象范围，她含含糊糊地唔了一声，问道：“另三个人都是谁？”
“一个是夏言，少爷要借这场和宋姑娘的婚礼告诉夏言，他不会依附夏党；一个是严嵩，同样的道理，是要让严嵩知道，少爷仍然是中立的，在两党之争中并没有任何偏颇。”
春归越发不解了，忍不住开口问道：“我没有明白，这跟他要和宋筱蓝成亲有什么关系。”
聂安目光之中隐约有责难：“少夫人知道何老爷已经投靠夏言了吗？”
“我爹？！”春归霍然站起。
聂安依然坦然自若：“何老爷虽然德高望重，才名在外，但只是他投靠夏党，对朝中严夏两党各据一方的格局起到的作用并不大。但是，因为少夫人你的关系，少爷的一举一动就开始变得举足轻重了。”
春归心乱如麻，茫然点了点头。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她虽然不甚清楚，但她生在何府，又在聂之问身边呆了长达五年之久，日日的耳濡目染，朝中的格局她也是略知一二的。
“夏言借着何老爷和少爷的这层关系，竭力争取少爷，而严嵩又时刻提防着少爷的一言一行，是以少爷在这个时候万不能踏错一步。”
“所以，他就选择再娶一房妻室，以冷落我来撇清和我爹的关系？”
聂安摇了摇头：“少夫人未免也太看低了少爷，也看轻了你在少爷心中的位置。他最终选择走这一步棋，是因为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春归疑惑地重复道：“第三个人？”
来的二人之中一个身形袅娜，眉目如画，正是宋筱蓝，另一个肩膀宽阔，疏眉淡眼，一双眸子开阖间偶有亮芒闪过，赫然正是春归当日在京城时去寻过的聂安。
她在聂府呆过五年，对这位聂府第二人早有耳闻。所谓第二人，指的是倘若聂之问不在府中，聂府大大小小的事务都可以由他拍板定夺，仅从这一点就可以一窥他在聂府的超然地位。
这样的人即便不呆在聂府，也不会让自己过得太差。因此看到聂安沉默着跟在宋筱蓝身后，让春归很有一种乌云蔽日乾坤错乱的感觉。
春归的筷子正伸向一碟冬菇鸡饺，硬生生在半截停住，开口道：“宋姑娘既然来了，那就一起用早点吧。”
宋筱蓝今日一张清水瓜子脸不施脂粉，全无在红袖招时烟视媚行的风姿，俨然又是初遇时那个清秀的小姑娘，她从容地坐到春归对面的位置上，脸上似笑非笑。聂安像一根沉默的柱子一样杵在她身后，微阖的眼皮遮住一双精光毕露的眸子。
宋筱蓝突然问道：“何姐姐，可认识我身后的这个人？”
春归抬眸看了一眼，微笑道：“自然是认识的，聂总管不一起坐下来吗？”
聂安深沉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转，沉默着摇了摇头。
宋筱蓝道：“你都不奇怪为什么聂总管会和我在一起吗？”
春归展颜一笑：“宋姑娘若是想告诉我，我自然是能听到这答案的。”
宋筱蓝也微笑着露出一口细细密密的米牙：“何姐姐就这般笃定吗？”
春归把筷子上的鸡饺送入口中细细咀嚼，半晌才道：“你也可以让我猜错的。”
宋筱蓝笑而不答，目光转向季云驰：“这一位原来就是云都的季楼主，倒是筱蓝孤陋寡闻不识真人了。”
季云驰像是没听见，仍在孜孜不倦地与面前的吃食作斗争，直到宋筱蓝脸上的笑容几乎要凝固了，他才迟钝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道：“姑娘是和在下说话么？”
宋筱蓝干笑了几声，道：“何姐姐遇上了季楼主这样的人才，自然不会再把聂大哥的生死放在心上了，难怪连到手的消息都不想知道了。”
季云驰嘴角上扬，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宋姑娘，你若是觉得自己知道的那一点内幕奇货可居，也不免太小瞧云都了。”
宋筱蓝目光闪动，含笑道：“筱蓝正是因为知道自己先前太过放肆了，所以才特地来找何姐姐告诉她一些她想知道也应该知道的事情。”
春归正拿筷子在挑盘子中的干丝吃，听到宋筱蓝这番话，只觉啼笑皆非，心中不知是好笑还是好气。她先前想知道时，宋筱蓝百般拿乔甚至要逼得她抛头露面去争那花魁之名；现下她已经不想知道了，宋筱蓝却巴巴地自己送上门来。
她不动声色地看着宋筱蓝，良久才道：“我记得先前已经和宋姑娘说过，我对那个所谓的真相已经不感兴趣了。”
宋筱蓝定定瞧着她，突然道：“如果，这个真相和何姐姐你有关呢？”
春归在盘子里拨弄的筷子微微一顿，道：“那也没什么干系了。”有些事既然已成事实，那么原因过程便统统不再重要了。她远没有她想象中来得善良，更没有她想象中来得坚定，既然如此，索性就这样蒙着眼睛堵着耳朵********，以后的日子应该能够心安一点吧。
宋筱蓝好似胸有成竹，淡淡笑道：“也许还和顺天的何老爷有些干系，跟聂大哥的生死也有些牵扯。”
难怪宋筱蓝有恃无恐，笃定她肯定会要知道这个真相，春归脸色苍白，猛地抓住宋筱蓝搁在桌上的手：“怎么又和我爹有关系？还有聂之问，他不是已经被人救出去了么，怎么又会有生死之虞？”
宋筱蓝缓缓抽出手来，好整以暇地笑道：“看来，何姐姐还是想知道的嘛。”
春归惊了一瞬，终于冷静下来，瞪着宋筱蓝，目光清冷冽然，一字一顿道：“宋姑娘今日来了，自然是已经打定主意要来告诉我一些事。既然如此，还望你莫要再卖关子。”
宋筱蓝漫不经心地把鬓角的碎发掠到耳后，道：“今日要找你的并不是我，若依我的脾气，只愿这一辈子都不要告诉你这些话。”
她站起身来，淡淡道：“是聂总管要见你。”说完这句话，她已经走出古津居的大门，只余一个轻俏的背影从日光中渐渐隐去。
桌边还杵了一个聂安，既不肯坐下也不开口说话，春归被瞧得有如芒刺在背。
季云驰长身而起，笑着对春归道：“聂总管看来有一些话想私下跟你说，我先出去一趟，一个时辰以后再来接你。”
聂安突然开口道：“我会送少夫人回客栈的。”
季云驰沉吟了一下，微笑着道：“如此也好，那就劳烦聂总管了。”
前后不过片刻的工夫，宋筱蓝和季云驰先后离去，只余春归和聂安面面相觑。
春归终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聂总管，你见我是有话对我说吧？”
“是！”毫无起伏的语调，正是聂安惯用的语气。
“那就坐下说话吧。”
聂安躬了躬身算是回应，却没有坐下。
春归了然，站起身道：“这附近有什么可以说话的地方吗？”
“此处离我暂居的住所不远。”
春归微微颌首：“那就去那儿吧。”
聂老爷子在世时耽于服饰饮食此类享受，是以整个聂府的布置很是精致，哪怕是下人房也不失舒适雅致。聂安贵为大总管，也是居华所、食美肴，即使与富贵人家的主子相比也不遑多让。可他现下的这处住所实在是简陋得很，春归看在眼里，微微锁紧了眉头。
“聂总管，你就住在这里吗？”
“回少夫人，是的。”
“是聂府亏待于你了吗，你怎么搞得如此狼狈寒酸？”
聂安态度温和，说出的话却有些讥诮：“这就算狼狈寒酸了么，少夫人可知道少爷过得要比我辛苦百倍。”
春归别开眼，道：“聂总管是来指责我的吗？”
聂安谦卑地弯腰答道：“聂安不敢。”
春归觉得嗓子有些不舒服，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道：“聂总管有什么话，就说吧。”
聂安从桌上的茶壶里倒了一杯茶毕恭毕敬地递到春归手边，又在春归下首的位子上坐下，涩然开口道：“少夫人一点都不关心少爷究竟出了什么事吗。”
春归反问道：“那聂总管能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吗？聂之问现在身在何处，是生是死？”
聂安斟酌了片刻，道：“少爷的下落，我其实也不知道。他在被劫走的前两日，吩咐我送宋姑娘回蜀中，然后就在附近找一处房子住下，好生保护宋姑娘的安全。”
春归又问道：“那你们如何又到了庐州。”
“我和宋姑娘出了京不过几日，就得到消息说少爷被人劫走了，下落不明。宋姑娘就再不肯回蜀中，反而让我掉转方向去了庐州，说是那儿有她的旧识，也许可以帮忙打探到少爷的消息。”
“就是红袖招的苏老板？”
聂安点了点头道：“正是。
“那你们打探到什么消息了？”
聂安颓然摇头：“什么都没有。我甚至连劫走少爷的那拨人是敌是友都不知道。”
“那聂总管又为何急着要见我？”
“我想告诉少夫人一些事。”
春归颇有些郁郁地道：“聂总管请讲。”
聂安问道：“少夫人知道宋姑娘其实并不是和少爷真成亲吗？”
春归沉默着点了点头。
聂安亦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宋姑娘并不是如少爷对少夫人所说的那样，她其实原本就是个烟花女子，只不过始终只是挂牌卖艺。少爷特意替她赎身，又把她从蜀中带回京城，其实是要在三个人面前演一出戏。”
春归讶然道：“三个人？”
“是，三个人！如果加上少夫人的话，那就可以算作四个人了。”
春归心中隐有不安，这件事已经开始脱离她的想象范围，她含含糊糊地唔了一声，问道：“另三个人都是谁？”
“一个是夏言，少爷要借这场和宋姑娘的婚礼告诉夏言，他不会依附夏党；一个是严嵩，同样的道理，是要让严嵩知道，少爷仍然是中立的，在两党之争中并没有任何偏颇。”
春归越发不解了，忍不住开口问道：“我没有明白，这跟他要和宋筱蓝成亲有什么关系。”
聂安目光之中隐约有责难：“少夫人知道何老爷已经投靠夏言了吗？”
“我爹？！”春归霍然站起。
聂安依然坦然自若：“何老爷虽然德高望重，才名在外，但只是他投靠夏党，对朝中严夏两党各据一方的格局起到的作用并不大。但是，因为少夫人你的关系，少爷的一举一动就开始变得举足轻重了。”
春归心乱如麻，茫然点了点头。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她虽然不甚清楚，但她生在何府，又在聂之问身边呆了长达五年之久，日日的耳濡目染，朝中的格局她也是略知一二的。
“夏言借着何老爷和少爷的这层关系，竭力争取少爷，而严嵩又时刻提防着少爷的一言一行，是以少爷在这个时候万不能踏错一步。”
“所以，他就选择再娶一房妻室，以冷落我来撇清和我爹的关系？”
聂安摇了摇头：“少夫人未免也太看低了少爷，也看轻了你在少爷心中的位置。他最终选择走这一步棋，是因为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春归疑惑地重复道：“第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