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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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动的心情还久久不能平静，但大师兄手里的那只五色彩带却又猝不及防地震慑了我！一眼瞥见，大师兄的腰带上也别上了一只一模一样的五色彩带，五色的丝穗在夜风中轻轻地舞动着，在白衣的映衬下，分外耀眼夺目！
“这个——”用灵力轻轻地将心中的疑问送到了大师兄的耳边：“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这只是权宜之计，你先拿着，等下再跟你详细解释！”微微一笑，枫雾也运起灵力悄悄地将话语送到了小师妹的耳边。
望着大师兄那温暖而澄净的双眸，我灿然地展颜一笑，毫无迟疑地迈步上前，伸手接过了大师兄手中的朵兰带。
顿时，掌声、欢呼声、祝福声响成了一片，我晕头转脑地被蜂拥而上的图腾族人们围在了中间，正一脸莫名惊诧、不知所谓呢，忽见大师兄身形微微一动，似一道白光闪过，那颀长而挺拔的身躯已迅疾无比地挡在了我的面前！
一声如春日炸雷般的“无敌金刚狮子吼”，霎时惊醒了正盯着大师兄的后背尚兀自发呆的我——
“你凭什么挡在这里？！我倒要问问她，凭什么不接我的朵兰？！”如此疯狂的咆哮，绝对来自那个不可一世的“果耳朵”！
淡然的笑着，枫雾静静地道：“有话就说好了，何必动手呢？”
闻言我低头一看，果不其然，“果耳朵”的右手成爪状，正被大师兄紧紧地扣在了手中。如果不是大师兄帮我挡住了，只怕我又要受皮肉之苦了！
“果儿都——！”一声嘶哑而苍凉的低唤响起，围观的众人立刻就闪开了一条道，神色恭敬地躬下了身——面戴金色面具的祭祀大人，拄着杖缓缓地走到了我们面前。
“莫要为了得到而得到，莫要为了注定地失去而苦苦执着！”苍凉而暗哑的嗓音不紧不慢地吐出了一句颇含禅机的话语。
“哼！”果儿都傲然一哼，面色阴暗地挣脱了大师兄的手，用秃鹫般阴鹜而锐利的眼狠狠地盯着我，阴冷的语气像千年寒冰般即使离了几米远，都能感到那股逼人的寒气：“他有什么好？！你，凭什么不接我的朵兰？！”
“嘻嘻！”我一脸阳光灿烂的笑着，毫不介意地道：“果耳朵，别说我大师兄歌唱得那么好听，就算我师兄不唱歌、只说一个字——‘接’，我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接他的朵兰的！无关乎歌，也无关乎人，就因为他是我的师兄，而我——无条件地信任他！”说到最后，我的面色已正经无比，语气更是坚定无比！
闻言，果儿都面色铁青，却不再多发一语，转身断然离去，银色的大氅在夜色里划出了一道妖异的弧线。
“二位贵客，到主座上去稍坐一会吧！今晚的朵兰会马上就要结束了，我想趁最后敬朵兰酒的机会，亲自敬一敬今晚的‘达鲁吐布’和‘达鲁布兰’！”金色的面具下，一双明亮深邃的眼眸正慈祥而温和地望着我们。
“啊~~~？又要喝酒啊？！”脸一垮，我满腔郁闷地低喊。
“呵——”枫雾忍不住轻声出声，看来刚才自己的那番“豪饮”真是吓到这个只会操心别人、却不懂得担心自己的小家伙了。
伸手拉起脸皱得像个包子似的小家伙，跟在祭祀的身后，缓缓向位于会场中央的主座走去，温和的声音，像草原上轻拂过的熏然微风：“放心！我不会让自己醉的——”
看向身旁顿时一脸快意欣慰的小家伙，心中，情不自禁地又涌起了无限的温柔，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了腰间的朵兰，轻声的低喃只有自己的心才能听见：“如果，我醉了，又怎能站在你的身后，守护你呢？”
夜色中，白衣间，两穗五彩的朵兰带，被调皮的风儿轻轻拨弄着，时而飘起在空中相互纠缠，时而落下在腰间独自徘徊……
***** ****** ****** ******* ******* ******* ******* ****** ******
熊熊的篝火还在燃烧，热烈的歌声依然不绝于耳，刚才的那一幕却像一块突然被抛入了水中的石块般，尽管激起了剧烈的浪花，但顷刻间就沉入了水底，连一点微末的涟漪都不曾再现。
坐在主座上，我好奇地看着祭祀大人不停地接待着一对对兴高采烈、神情亲密的男女，他们的腰间都系着相同的朵兰带。
最令人不解的是，他们有的来时是一脸的欣喜万分，走时也是一脸的万分欣喜；而有的来时已是一脸的不快与郁郁，走时就更怪，一个似喜似忧，而另一个往往会愤懑不满；还有的就是典型的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了！
祭祀大人每次都会扔两块羊骨，似乎是要简单地占卜一番，然后才会冲来人点点头或摇摇头。被“点头”的当然是面色欣喜地离开了，而被“摇头的”就会双双垂头丧气、唉声叹气地离开。
不看还好，越看我就越奇怪，越看我就越觉得，这“主席台”简直就像一婚姻登记处，祭祀大人整个一公证人员，有的是来办“结”的，有的是来办“离”的，有的是想来办“结”，结果“公证人员”说手续不全，没给办的！
“师兄，这朵兰带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啊？好像是个很重要的物什呢，你看每对来找祭祀大人的人，腰间都带着相同的朵兰带呢！”终于忍不住，我再次好奇地问道。
“呵呵！落灵姑娘！”回答我的不是师兄，而是祭祀那苍凉而沉缓的声音：“朵兰是图腾族人的定情信物！每人都有一对，生下来时便由父母或其亲人编织而成，由我来持颂祝福后，作为贴身信物一直佩戴在身边的。”
“真~~真的是定情信物？”尽管心中已隐隐猜到了，但听祭祀大人亲口说来，依然把我惊得是神思恍惚。
“那——那我们”我瞠目结舌地用手指了指大师兄，又指了指自己，一个蹦子跳起了身，我满脸紫涨地道：“我~~~我居然拿了我大师兄的定情信物？！那可怎么办？以后我师兄要是真碰上了自己喜欢的人了怎么办？哎呀妈呀，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我——我们不是图腾族人，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剩下的话，我捏捏诺诺地“吃”到肚子里去了。当着人家“红衣主教”的面，我大刺刺地问自己可不可以违反宗教规定，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壮怀激烈”了？
“哈哈哈哈……”望了望坐在一旁微笑不语、眼神却微微有些黯然的白衣男子，祭祀大人睿智而深邃的眼中蓦地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仰天大笑道：“朵兰带因颜色和织法的各不相同，所以每个人的朵兰都是独一无二的！作为信物只可赠给答了自己歌的人，但被赠送的一方可以考虑要不要立即接受。因为，五月节有三天，而每天晚上都会有图腾歌会，所以很多人都会在第三天晚上才决定到底要接受谁的朵兰带。”
端起了面前的酒碗，祭祀大人一饮而尽，润了润嗓子，继续道：“但既然参加了朵兰会也答歌了，那就意味着必须要选择一只朵兰带，然后两人戴着朵兰带来让我来为他们占卜。如果神的旨意允许，他们可以结为夫妻，那么等五月节结束后，双方家人便会携着重礼去下定信了！而接收朵兰带的人，必须将自己原先的那对朵兰带烧毁，表示终身终世只与此一人相伴，此后再参加朵兰会时也要随身佩戴，别人也不可以再找已佩戴了朵兰带的人答歌。”
看着脸色越来越窘，几乎快要哭出来了的小家伙，祭祀哈哈大笑着道：“落灵姑娘放心！你们本来就不是我们图腾族人，所以不必遵守我们的族规。这朵兰带你只管戴着玩就是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巴昆的朵兰带。想必，他是为了答谢枫雾英雄的救命之恩，所以特地送给了枫雾英雄，让枫雾英雄来为你解围的！枫雾英雄让你戴上这朵兰带，只怕也是想让你能安安生生地继续在这里好好玩玩！既不必再强作笑脸地听别人唱歌，也不必再为如何拒绝像果儿都这样无礼莽撞的人而烦恼啦！哈哈哈……”
听了祭祀大人如一道“大赦圣旨”般的话，我顿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情立马轻松了起来，指着刚刚离去的一对图腾男女，我好奇地道：“那他们是怎么回事？你连占卜都没有占卜，他们就离去了，而且神色还有些怪怪的？”
“呵呵，他们是来交还朵兰带的！”祭祀大人似乎很能喝，这么会功夫，来了十来对人，他却喝了不下二十碗酒了，简直比喝水还顺溜。
“朵兰是神圣的信物，赠送与接收都要慎重，但如果真的要交还的话，就必须要受到惩罚！两人三年内均不许在朵兰会上答歌，而即使有了情投意合之人，三年内也不允许去下定！这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对待自己和别人的终身大事，一定要慎之又慎，万万不可视如儿戏！”
“对！对！”闻言我拼命地点头表示赞同：“我刚才看到还有七、八岁的孩子来参加答歌呢！她们才多大啊，生活中才见了有几个人哪，又如何能只靠一场答歌会就轻易决定自己的终身呢？这么漫长的人生里，充满了无数不确定的因素，也存在了无数未知的变数。难道等以后长大了，成熟了，真正懂得谁才是自己最喜欢的人了，那时才后悔、才感叹‘只因当时年纪小’吗？”
“呵呵，落灵姑娘年纪不大，但说出的话却颇为引人深思啊！”祭祀大人呵呵轻笑着，眼神却极有穿透力地凝在了我的脸上，审视着、研判着，顿时看得我一阵发虚：这眼神，就算比不上师傅的X光，也绝对是个能看得差不离的“超声波”了！
嘿嘿一笑，我装傻充愣地转开了眼，假作对一对正在答歌的男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小心翼翼地躲闪着祭祀大人的眼神，省得他再用那对神眼“超”我。
看着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家伙一脸鬼鬼地转开了脸，祭祀不由轻笑了出来。眼光微微扫过一旁正端身而坐的白衣男子，淡定如月，温润似玉，清灵如竹，隽逸若松，果然出众非凡！只是那如水般沉静的眼中，却闪耀着一抹暗陈而深思的凝重光芒，默默地凝视着身旁那个笑颜如花、神采飞扬的小小少女，嘴角的浅笑里竟包含了那么多无言的情绪：宠溺、呵护、了悟、决心，还有，深深的不舍与黯然……
不由了然地一笑，轻叹了一声，端起桌上的烈酒又猛灌了一口，轻轻地在心中虔诚地祷告了一番，将手中的羊骨缓缓向上抛起，待落到地上后忙凝神一看，身躯竟不由微微一震！
再瞥向两人并排而坐时，那垂落在地上的、相互纠结着的朵兰带穗，老祭祀忽而又高深莫测地笑了……
端起了桌上的酒碗，向身旁神色各异的两人朗笑着敬道：“二位贵客，今晚的朵兰歌会就要结束了！喝完这最后的朵兰酒，明日，请继续看我们的掷矛和赛马比赛吧！”
说完，转身面向会场，一阵隆隆的鼓声响过之后，老人那苍凉而嘶哑的嗓音，似是从远古深林中传出的呐喊声般，在草原上来回地回响飘荡：“朵兰，巧儿干——”
“巧儿干——”喧天的吼声似乎连天地都为止震撼，一声声的回音在草原上不停地回响，一遍遍、一声声，久久也不曾停歇……
“枫雾英雄！”祭祀那苍茫的声音似草原上已传唱了千年的歌谣，带着神奇的韵味：“她的到来是天神创造的奇迹！尽管前路艰险，遍布荆棘与险阻，充满艰难与考验，但希望——你的决心不要变！这条经过了我祈福的朵兰，就送与你们吧！”
微微一惊，枫雾猛然转头，正对上祭祀那双洞察一切的睿智双眼，那么慈祥而充满希冀地望向自己。
和缓地一笑，淡然的嗓音似清风低吟：“无论时光，也无论生死，我的决心，永不会变……”
感动的心情还久久不能平静，但大师兄手里的那只五色彩带却又猝不及防地震慑了我！一眼瞥见，大师兄的腰带上也别上了一只一模一样的五色彩带，五色的丝穗在夜风中轻轻地舞动着，在白衣的映衬下，分外耀眼夺目！
“这个——”用灵力轻轻地将心中的疑问送到了大师兄的耳边：“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这只是权宜之计，你先拿着，等下再跟你详细解释！”微微一笑，枫雾也运起灵力悄悄地将话语送到了小师妹的耳边。
望着大师兄那温暖而澄净的双眸，我灿然地展颜一笑，毫无迟疑地迈步上前，伸手接过了大师兄手中的朵兰带。
顿时，掌声、欢呼声、祝福声响成了一片，我晕头转脑地被蜂拥而上的图腾族人们围在了中间，正一脸莫名惊诧、不知所谓呢，忽见大师兄身形微微一动，似一道白光闪过，那颀长而挺拔的身躯已迅疾无比地挡在了我的面前！
一声如春日炸雷般的“无敌金刚狮子吼”，霎时惊醒了正盯着大师兄的后背尚兀自发呆的我——
“你凭什么挡在这里？！我倒要问问她，凭什么不接我的朵兰？！”如此疯狂的咆哮，绝对来自那个不可一世的“果耳朵”！
淡然的笑着，枫雾静静地道：“有话就说好了，何必动手呢？”
闻言我低头一看，果不其然，“果耳朵”的右手成爪状，正被大师兄紧紧地扣在了手中。如果不是大师兄帮我挡住了，只怕我又要受皮肉之苦了！
“果儿都——！”一声嘶哑而苍凉的低唤响起，围观的众人立刻就闪开了一条道，神色恭敬地躬下了身——面戴金色面具的祭祀大人，拄着杖缓缓地走到了我们面前。
“莫要为了得到而得到，莫要为了注定地失去而苦苦执着！”苍凉而暗哑的嗓音不紧不慢地吐出了一句颇含禅机的话语。
“哼！”果儿都傲然一哼，面色阴暗地挣脱了大师兄的手，用秃鹫般阴鹜而锐利的眼狠狠地盯着我，阴冷的语气像千年寒冰般即使离了几米远，都能感到那股逼人的寒气：“他有什么好？！你，凭什么不接我的朵兰？！”
“嘻嘻！”我一脸阳光灿烂的笑着，毫不介意地道：“果耳朵，别说我大师兄歌唱得那么好听，就算我师兄不唱歌、只说一个字——‘接’，我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接他的朵兰的！无关乎歌，也无关乎人，就因为他是我的师兄，而我——无条件地信任他！”说到最后，我的面色已正经无比，语气更是坚定无比！
闻言，果儿都面色铁青，却不再多发一语，转身断然离去，银色的大氅在夜色里划出了一道妖异的弧线。
“二位贵客，到主座上去稍坐一会吧！今晚的朵兰会马上就要结束了，我想趁最后敬朵兰酒的机会，亲自敬一敬今晚的‘达鲁吐布’和‘达鲁布兰’！”金色的面具下，一双明亮深邃的眼眸正慈祥而温和地望着我们。
“啊~~~？又要喝酒啊？！”脸一垮，我满腔郁闷地低喊。
“呵——”枫雾忍不住轻声出声，看来刚才自己的那番“豪饮”真是吓到这个只会操心别人、却不懂得担心自己的小家伙了。
伸手拉起脸皱得像个包子似的小家伙，跟在祭祀的身后，缓缓向位于会场中央的主座走去，温和的声音，像草原上轻拂过的熏然微风：“放心！我不会让自己醉的——”
看向身旁顿时一脸快意欣慰的小家伙，心中，情不自禁地又涌起了无限的温柔，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了腰间的朵兰，轻声的低喃只有自己的心才能听见：“如果，我醉了，又怎能站在你的身后，守护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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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主座上，我好奇地看着祭祀大人不停地接待着一对对兴高采烈、神情亲密的男女，他们的腰间都系着相同的朵兰带。
最令人不解的是，他们有的来时是一脸的欣喜万分，走时也是一脸的万分欣喜；而有的来时已是一脸的不快与郁郁，走时就更怪，一个似喜似忧，而另一个往往会愤懑不满；还有的就是典型的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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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还好，越看我就越奇怪，越看我就越觉得，这“主席台”简直就像一婚姻登记处，祭祀大人整个一公证人员，有的是来办“结”的，有的是来办“离”的，有的是想来办“结”，结果“公证人员”说手续不全，没给办的！
“师兄，这朵兰带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啊？好像是个很重要的物什呢，你看每对来找祭祀大人的人，腰间都带着相同的朵兰带呢！”终于忍不住，我再次好奇地问道。
“呵呵！落灵姑娘！”回答我的不是师兄，而是祭祀那苍凉而沉缓的声音：“朵兰是图腾族人的定情信物！每人都有一对，生下来时便由父母或其亲人编织而成，由我来持颂祝福后，作为贴身信物一直佩戴在身边的。”
“真~~真的是定情信物？”尽管心中已隐隐猜到了，但听祭祀大人亲口说来，依然把我惊得是神思恍惚。
“那——那我们”我瞠目结舌地用手指了指大师兄，又指了指自己，一个蹦子跳起了身，我满脸紫涨地道：“我~~~我居然拿了我大师兄的定情信物？！那可怎么办？以后我师兄要是真碰上了自己喜欢的人了怎么办？哎呀妈呀，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我——我们不是图腾族人，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剩下的话，我捏捏诺诺地“吃”到肚子里去了。当着人家“红衣主教”的面，我大刺刺地问自己可不可以违反宗教规定，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壮怀激烈”了？
“哈哈哈哈……”望了望坐在一旁微笑不语、眼神却微微有些黯然的白衣男子，祭祀大人睿智而深邃的眼中蓦地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仰天大笑道：“朵兰带因颜色和织法的各不相同，所以每个人的朵兰都是独一无二的！作为信物只可赠给答了自己歌的人，但被赠送的一方可以考虑要不要立即接受。因为，五月节有三天，而每天晚上都会有图腾歌会，所以很多人都会在第三天晚上才决定到底要接受谁的朵兰带。”
端起了面前的酒碗，祭祀大人一饮而尽，润了润嗓子，继续道：“但既然参加了朵兰会也答歌了，那就意味着必须要选择一只朵兰带，然后两人戴着朵兰带来让我来为他们占卜。如果神的旨意允许，他们可以结为夫妻，那么等五月节结束后，双方家人便会携着重礼去下定信了！而接收朵兰带的人，必须将自己原先的那对朵兰带烧毁，表示终身终世只与此一人相伴，此后再参加朵兰会时也要随身佩戴，别人也不可以再找已佩戴了朵兰带的人答歌。”
看着脸色越来越窘，几乎快要哭出来了的小家伙，祭祀哈哈大笑着道：“落灵姑娘放心！你们本来就不是我们图腾族人，所以不必遵守我们的族规。这朵兰带你只管戴着玩就是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巴昆的朵兰带。想必，他是为了答谢枫雾英雄的救命之恩，所以特地送给了枫雾英雄，让枫雾英雄来为你解围的！枫雾英雄让你戴上这朵兰带，只怕也是想让你能安安生生地继续在这里好好玩玩！既不必再强作笑脸地听别人唱歌，也不必再为如何拒绝像果儿都这样无礼莽撞的人而烦恼啦！哈哈哈……”
听了祭祀大人如一道“大赦圣旨”般的话，我顿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情立马轻松了起来，指着刚刚离去的一对图腾男女，我好奇地道：“那他们是怎么回事？你连占卜都没有占卜，他们就离去了，而且神色还有些怪怪的？”
“呵呵，他们是来交还朵兰带的！”祭祀大人似乎很能喝，这么会功夫，来了十来对人，他却喝了不下二十碗酒了，简直比喝水还顺溜。
“朵兰是神圣的信物，赠送与接收都要慎重，但如果真的要交还的话，就必须要受到惩罚！两人三年内均不许在朵兰会上答歌，而即使有了情投意合之人，三年内也不允许去下定！这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对待自己和别人的终身大事，一定要慎之又慎，万万不可视如儿戏！”
“对！对！”闻言我拼命地点头表示赞同：“我刚才看到还有七、八岁的孩子来参加答歌呢！她们才多大啊，生活中才见了有几个人哪，又如何能只靠一场答歌会就轻易决定自己的终身呢？这么漫长的人生里，充满了无数不确定的因素，也存在了无数未知的变数。难道等以后长大了，成熟了，真正懂得谁才是自己最喜欢的人了，那时才后悔、才感叹‘只因当时年纪小’吗？”
“呵呵，落灵姑娘年纪不大，但说出的话却颇为引人深思啊！”祭祀大人呵呵轻笑着，眼神却极有穿透力地凝在了我的脸上，审视着、研判着，顿时看得我一阵发虚：这眼神，就算比不上师傅的X光，也绝对是个能看得差不离的“超声波”了！
嘿嘿一笑，我装傻充愣地转开了眼，假作对一对正在答歌的男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小心翼翼地躲闪着祭祀大人的眼神，省得他再用那对神眼“超”我。
看着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家伙一脸鬼鬼地转开了脸，祭祀不由轻笑了出来。眼光微微扫过一旁正端身而坐的白衣男子，淡定如月，温润似玉，清灵如竹，隽逸若松，果然出众非凡！只是那如水般沉静的眼中，却闪耀着一抹暗陈而深思的凝重光芒，默默地凝视着身旁那个笑颜如花、神采飞扬的小小少女，嘴角的浅笑里竟包含了那么多无言的情绪：宠溺、呵护、了悟、决心，还有，深深的不舍与黯然……
不由了然地一笑，轻叹了一声，端起桌上的烈酒又猛灌了一口，轻轻地在心中虔诚地祷告了一番，将手中的羊骨缓缓向上抛起，待落到地上后忙凝神一看，身躯竟不由微微一震！
再瞥向两人并排而坐时，那垂落在地上的、相互纠结着的朵兰带穗，老祭祀忽而又高深莫测地笑了……
端起了桌上的酒碗，向身旁神色各异的两人朗笑着敬道：“二位贵客，今晚的朵兰歌会就要结束了！喝完这最后的朵兰酒，明日，请继续看我们的掷矛和赛马比赛吧！”
说完，转身面向会场，一阵隆隆的鼓声响过之后，老人那苍凉而嘶哑的嗓音，似是从远古深林中传出的呐喊声般，在草原上来回地回响飘荡：“朵兰，巧儿干——”
“巧儿干——”喧天的吼声似乎连天地都为止震撼，一声声的回音在草原上不停地回响，一遍遍、一声声，久久也不曾停歇……
“枫雾英雄！”祭祀那苍茫的声音似草原上已传唱了千年的歌谣，带着神奇的韵味：“她的到来是天神创造的奇迹！尽管前路艰险，遍布荆棘与险阻，充满艰难与考验，但希望——你的决心不要变！这条经过了我祈福的朵兰，就送与你们吧！”
微微一惊，枫雾猛然转头，正对上祭祀那双洞察一切的睿智双眼，那么慈祥而充满希冀地望向自己。
和缓地一笑，淡然的嗓音似清风低吟：“无论时光，也无论生死，我的决心，永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