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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暴雨侵袭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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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颗心疼得像是被人用手抓着两端,一手向前一手向后地拧了几十圈。

    抬头迎上他溢满痴怨的眼,我声如蚊吟:“你这么说,我会误以为你爱上了我。。。。。。”

    他死死盯着我的眸子中忽地闪过一丝黯芒,手腕处传来“咯嘣”作响的指骨声,温热黏稠的暖流从他指缝中奔涌而出,一滴一滴地落在室内华美的地毯上,瞬间绽放成一片妖魅的血玫瑰。

    “爱?”他失神哑笑,“你凭什么得到我阮靳律的爱?风瑜,你说你凭什么?”

    我忍着手腕处巨大的疼痛,盯着他那张几近疯狂的脸绝望地低吼:“阮——靳——律!你到底要我怎样?”

    “不要对我笑,不要跟我说话,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说出最后一句话时,他细密的睫毛微微一颤,墨黑的眸中划过一道惊慌的暗光。

    我怔滞地瞪着他须臾,垂下眼睑:“好!你将穆家的水脂佩归还后,我保证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水脂佩?”他失神低语,眸光瞬间涣散开来,握着我的手力度稍松后突又加力,“原来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穆袭水的水脂佩!”

    我咬紧牙关抬起头决绝地说:“是!我肯跟你合作就是为了拿回穆家的水脂佩,这一点你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吗?”

    直视他眼中的暗殇,我一字一顿地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穆袭水,我爱他,只爱他!所以我不会去撩拨勾引任何一个男人,尤——其——是——你!”

    最后四个字铿锵落地时,我看到他眼中所有的烁芒瞬间被打散成细碎的星芒,一点点沉没陨落到深潭般幽邃的黑瞳中。

    若我无意中拂动了你心中那根叫做爱情的琴弦,请你千万不要留恋于那残缺的爱情旋律。

    因为,它只因这暧昧的残缺而动人撩心,只有爱的主旋律才可以在心头萦绕至天荒至地老。

    我相信:一个人的心弦,倾其一生奏出的爱情乐曲中只能有一段主旋律。既然我注定不会成为你爱情的主旋律,那么就让这些破碎的音符止于此!

    4

    不愿继续检阅他脸上那剜心彻骨的忧伤,我转过头:“阮靳律,你于我而言,只是生意上的朋友。。。。。。”深吸一口气,“或许,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只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而已!我帮你将新兴时尚店铺引入正轨,你给我穆家世代传承的水脂玉佩。我,从未对你有过任何越位的想法!”

    “够了!”他怒吼一声打断我,瞳孔一收一缩,“风瑜,难道你以为我会对你动真情吗?”

    猛地转过头,他微颤的嘴唇勾出一道嘲嗤的弧线,敛着千情百绪的黑眸中闪烁着冰冷的黯芒:“我只是不甘心你在我和穆袭水之间选择了他。。。。。。当初还是完璧之身的你我都不屑多看一眼,更何况现在。。。。。。”他将视线转到我的腹部,眼底闪过一丝厉芒:“更何况你现在只是一支残花败柳!”

    残花?

    败柳?

    我杏目圆睁银牙乱咬,气得那是血液倒流筋脉逆转!

    “啪!”

    扬起右手狠狠地送了他一记铁掌烧。

    看着我愤怒的脸,他眼中冰厉的光芒渐渐敛起,微张的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只字未吐,重又抿上。

    我心中对他的愧疚瞬间被那恶毒的四个字砸得粉碎!

    握紧拳头,我扬着下巴狠狠地瞪着他骂道:“是,我是残花我是败柳!可是我这残败的花腐败的柳却永远永远永远的永远都不会喜欢上你这头只认权势财富、处处算计、毫无人性,被狗吃了肝,被狼嚼了肺,被猪拱了脑袋,被屎壳郎亲了脸的臭驴烂驴死驴奸驴。。。。。。”

    “够了!”他呼吸急促地瞪着我吼:“风瑜,我真是疯了才会对你动心!”

    我失去理智地跟他对吼:“我就是疯了傻了呆了愣了变成白痴弱智饭桶神经质退化成人猿肋骨泥娃娃也不会对你这只变态神经癫痫驴动心!”

    他紧蹙双眉,眼睑微闭,声音绝望且无助:“风瑜,难道我真的就那么不堪吗?”

    心中一动,我抿着唇垂眸不语。

    倏地,他语调一转,狂妄愤怒地对我嚷道:“风瑜,你不要太嚣张了!这世界上没有我阮靳律得不到的女人。。。。。。”

    话音未落,他攥着我手腕的伤手一个用力将我拉近他怀内,另一只手迅速揽住我的腰将我整个人固定在他身前,低头狠狠吻住了我,牙齿相撞的瞬间一股浓烈地酒香混合着血腥气充斥在我的口腔内。。。。。。

    “呜!呜。。。。。。”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强吻惊得浑身一颤,拼命地用手抵住他的胸膛。

    他闭着眼,扎住我腰的手不断用力,像是要将我嵌入他的血骨中一般,任我拼命地捶打,不停地摇头挣扎,甚至用牙齿咬破他的唇舌他依然毫不松口。。。。。。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和绝望迅速将我包围起来,眼泪破眶而出的瞬间,我的脑中浮现出狐狸吻我时那张流淌着柔情与爱意的脸。

    两种完全不同的味道:一个轻柔甘甜如山泉,一个粗暴腥咸如嗜血。

    5

    情,人之阴气有欲者也。何谓人情?喜怒哀惧爱恶欲七者,弗学击能。

    心理学家研究结果表明:人类的“情”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它的力量有时候大得惊人。在喜、怒、哀、惧、爱、恶、欲,这七种极其强烈地情绪笼罩下的人,往往思维不能自制,做出一些不受大脑控制的行为,即所谓的“失去理智”。

    律之智,失之于瑜。

    阮靳律,此刻就是“失去理智”这四个汉字最好的代言人。

    不断地捶打反抗中,一个句话电光火石般扫过我的脑海:生活就像一场强吻,如果反抗不了,就闭上眼睛慢慢缠绵吧!

    我见自己反抗得越激烈,他进攻得越猛烈。脑中精光一霎,干脆转变作战方针,变“反抗”为“响应”!

    迟疑地用右手环上他的脖子,轻点脚尖迎合他的高度,我慢慢地回应着他的纠缠。我态度的突转让他的唇舌明显一顿,眼睛霎时张开,同时身体猛地一僵。

    四目对视须臾,我轻颤着睫毛闭上了双眼。

    片刻的失神后,他唇间的动作开始变得轻柔温绵。纠缠中,他僵硬的身体慢慢软了下来,冰冷的手指一点点变得炽热灼人。同时扎着我腰的手慢慢松懈,攥着我手腕的伤手也一点点失去了力气。。。。。。

    当他的伤手放开我的手腕,扶上我侧腰的那一刻,我知道自己等待的时机已经来临。

    缓缓睁开眼,眸中映出他纠结着迷醉与痴缠的脸。心中蓦然一动,蓄积了力量的手竟有些迟疑。。。。。。

    “噗——!”

    闭上眼睛的瞬间,我双手突然用力一把将正沉迷于这个吻中的帅驴推离自己。

    猛然清醒时,他眸中连续闪过惊愕、羞涩、失神、疑惑。。。。。。最后,所有的情绪在霎那之间融结成一种浴火后的恍然。

    嘴角处勾起一抹自嘲的弧线,他冷冷地看着我红肿的双唇:“风瑜,你果然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我当然知道他指得是我刚才假装顺从配合他,实则是在等待机会。于是冷眼反讥:“死驴,你不要自己一身绿毛反污别人是妖怪!本宫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语毕,我抬起胳膊用袖口抹了抹嘴巴。

    不经意间,眼的余光扫射到他涨成紫红色,汩汩冒着鲜血的手,胳膊瞬时僵在空中。

    大脑一片空白后,我突然意识到:原来,他为了不让我受伤,在紧攥我手腕时,刻意将因愤怒而冲蓄到掌中的内力控制在了伤手上。

    不然,凭他那一掌即可拍碎一把上好紫檀木椅的内力又怎会捏不碎我那纤细的手腕?

    不然,他掌中那些割得并不是很深的伤口又怎会流出这么多猩红温热的暖流?

    胸口莫名一涩,眼中只剩下他那只血流不止的手和不断坠地而绽的血玫瑰。

    “呵!”他的眼睛闪着厉芒,略显苍白的脸上拂过一丝冷笑:“我竟然愚蠢到。。。。。。会以为你刚才。。。。。。”再度握紧那只惨不忍睹的手时,他看向我的眸中凝结着千年寒冰:“风瑜,你会为你今天的言行付出代价!”

    “代价?”我抬头迎上他的寒瞳,声音轻颤:“若论代价,阮公子今日已经付出了。。。。。。”

    一把从外衣内扯下随身而佩的‘三色祥鱼’置于身侧玉石铺面的圆桌上,我说:“从此之后,风瑜再也不欠阮靳律任何东西了。从今以后,风瑜与阮靳律是——路人。”

    鱼坠子上的光晕渐熄的同时,那墨瞳中的厉芒也一点点消散开来。

    沉默良久,他敛起脸上复杂难懂的情绪,静若深渊的眼眸瞟了一眼桌上的鱼坠,哼唧道:“风瑜,你该不会单纯到。。。。。。”

    “本宫的大脑皮层虽没你这只阴险狡诈的财驴那般百转千回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但也算得上是沟壑纵横坑坑洼洼崎岖不平,当然不会单纯到以为你会愿意就此交出水脂玉佩。”我语调犀利地打断他,将目光拉得很远很远,“就算你愿意现在交出水脂佩,我也不会放弃绿泥。。。。。。”

    流盼间,瞥见他眸中闪过一丝鄂讶。

    “绿泥对我而言不只是一个店铺,亦是我一个未圆的梦想。。。。。。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尽全力经营它,让它开枝散叶,让它连锁店开遍冥胥的大江南北。”

    血玫瑰一朵朵地绽在他脚边,恍惚中我似乎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最后,我深深地看了一眼桌上光晕散尽的“三色祥鱼”,转身背对他:“阮靳律,等绿泥的经营走上正轨后,希望你能如约归还我穆家的水脂玉佩。”

    打开房门跨过门槛的瞬间,我听见他细若春雨般地喃呢:“终究,我在你心中的地位连一个店铺都不如。。。。。。”

    6

    攥紧手指仓惶而逃时,眼泪缓缓漫过脸颊。

    正欲扬袖抹去脸上这一把莫名的泪水,耳畔忽地飘来莺啭黄鹂般的含娇细语:“民女钰凌见过公主殿下!”

    猛地抬起头,见到已经从我生活中蒸发了好一阵子的“淫妇之育龄妇女”此时正俯身行礼。

    她身后的小丫鬟蓉儿抬眼偷瞄我一眼后,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呵,这丫头现在知道了我就是“我”口中那“天上难寻,地上难见”的风瑜仙女,不知道心中会作何感想?

    迅速抹去脸上的泪痕,我小手一挥:“免礼!”

    钰凌缓缓起身抬头,眸子转向我的唇时突然顿住——

    这时,我方才想起那个部位刚刚做过剧烈地挣扎反抗运动,此时红肿未煺。于是条件反射般地用手掩饰,警觉地看向她时,却铺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正欲探究那失落之意,身后的倾月厅内传来厚重的脚步声。

    我心猛地一沉,脑中飘过一句话:完了!老婆私会情郎被老公的前任情人现场捉奸!

    呸呸呸!NO私会!NO情郎!NO捉奸!天知地知霓知驴知:我这次真是无辜的!

    身后的脚步声顿住时,育龄妇女眼中略带惊喜的慌乱突然间坍塌!

    我一个激灵,恍然顿悟:原来刚才她误以为厅中之人是穆袭水!

    我不知所措地想着该如何处理这突发状况,钰凌垂眸看了一眼帅驴那只仍在不停滴着血的伤手,将眼光移到我袖口处的那一抹红上。。。。。。略微愣神后,她嘴角处浮现出一抹乌云散尽后的恍然。

    此刻,她的神情分明是在向我示威:哼哼哼,风瑜死丫头!没想你丫也有今天吧?你完了!我一定告诉穆袭水: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荡妇在光天化日之下于醉尘院倾月厅私会情郎阮靳律!两人还在唇齿纠缠中咬破唇抓伤手,以至于被捉奸时奸夫之手血流成河,淫妇之唇红肿羞人。。。。。。

    我愣愣地看着钰凌那轻扬的嘴角,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气机从脚底抽干了一般,张着嘴却吐不出一句话。

    而我此时这窝囊的模样却又让钰凌很自然地联想到八个字:做贼心虚+百口莫辩!

    “钰凌姑娘,不知能否劳驾您去后院帮律请孙大夫过来?”

    钰凌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低头俯身行礼道:“钰凌这就去请孙大夫前来。。。。。。”

    主仆俩远去后,帅驴略带讽刺的声音从头上幽幽飘来:“律倒要看看这人人乐道的‘蜜水之爱’到底有多甜蜜!”顿了一下,他音调突转:“风瑜,现在才只是开始。。。。。。若穆袭水不信你,你们的感情将不堪一击!”

    我愣愣地看着钰凌的身影消失在前方拐角处,扬起嘴角低声喃语:“我相信他会相信我的!不然,他就不配做我风瑜爱的人。。。。。。

    抬步离开时,六世**仓央嘉错的《十戒诗》悠然间化作猩红的血流奔腾在我大脑皮层上的沟沟壑壑内: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霓叹:世间哪得双全法,不负狐狸不负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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