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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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律快步走到我跟前，我恍眼瞧见了他目光中，肆无忌惮的专注和热切。那是我十分熟悉的凝望，在李恪的眼睛中，我便经常会瞧见。为什么突律要这样看着我呢？难道……
“水蓝，来把解药吃了吧。”突律一边说，一边把手伸进我的后颈，从身后扶起了瘫软的我。
我抿紧唇，牙齿咬的死紧。既不说话，也不喝他递在唇边的解药。谁知道他给我吃的是什么啊？那个看似娇弱的突娅，也不知道给我闻了什么，就让我至今浑身瘫软无力。现在，突律又要给我吃什么所谓的解药？吃了会不会让我产生幻觉，或是让我说出什么不该说的秘密？
“水蓝，听话，来把解药吃了。突娅给你下的是‘七日软筋散’。你若是不喝解药，就会这样瘫在这里，七日不能动弹。”突律很是温柔地对我说道。我依旧沉默不语。
对于友谊，我有一种近乎虔诚的渴望。在现代的时候，人与人之间很难付出真心。我常常在渴望，我的生命中能够出现一位‘真正’的朋友。我所期盼的也并不多，哪怕就只有一个也好。
可是我始终没有一位这样的朋友，你悲伤时，他就会出现在你身边安慰你、陪伴你。你快乐时，他也会在一旁默默地守护你、祝福你。我没有遇见这样的朋友，也没有遇见一个，可以让我这样付出的朋友。
身边的朋友来来往往，大家吃吃喝喝，打打闹闹，貌似亲密无间，而心底最深处地感动，却丝毫没有。人与人之间，始终有一层世俗和功利的外衣。
穿越到古代，因为我这特殊的身份来历，我已经不敢去奢望什么友谊。吴王府的‘黑兔兔’曾经也给了我，些许的感动，可就连她的友谊，也都是建立在对我的倾慕上。若是有一天，她知道我其实是一个女子的时候，还会不会给我，那份我渴望已久的友谊？
遇见突律，是我生命中最灰暗的时候。寒夜里，孤寂而空辽的旷野，我亦如被遗弃的小孩，那般的孤单和无助。出征下落不明的李恪，鄯善城中群龙无首的大军，和肩上突如其来的重担。
在那样的时候，那样糟糕的我，却遇见了突律。他那般不计回报的帮助了我。让我的内心，对他充满了一份感恩之情。
鄯善城中，突律又再一次，救了失魂落魄的我，甚至还为了我，不惜和重兵在握的李恪公然对恃。那个时候，给我的就不只是感动，而是来自心底最柔软处的震撼。
没有人知道，突律那不求回报的友谊，让我的内心有多么的狂喜。那并不亚于，和李恪的爱情。我以为我何其有幸，能够寻觅到一份真爱！我以为我何其有幸，能够遇见一个真正的朋友！
这一切，却都在我，再次看见突律的时候，全部陨灭了。也许是在听见他的声音时，我的信心就开始瓦解了。只是我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心里隐隐有小小的奢望，但愿不是他。当他开口，叫我的时候，那一声“水蓝”，犹如一击重雷，将我已然劈入了十八层的地狱。我那心心念念的友谊，就此破灭！
突律之于我，不仅是一份友谊，还是一份我关于人性的憧憬和对友谊的梦想。谁知那份来的太容易的友谊，却是那般的丑恶和不堪一击。一切竟然都是突律安排好了的。他如此煞费苦心的安排，他的妹妹接近李恪，让我愤然出走。又如此机缘巧合的救了我的性命。还惺惺作态的要为了我而战斗。
现在，这一切看来是个多么愚不可及的笑话！他让他妹妹将我捉来干吗？给他做妹夫？还是想从我身上探取李恪的军事机密？如果是那样，他就省省吧！七天不能动弹，又怎么样？我高兴，我喜欢！
“水蓝，你怎么不喝解药呢？如果不尽快把‘软筋散’的毒解了，对你身体的损伤会很大的。”突律焦虑地看着我，耐心的解释道。我却丝毫无动于衷。
我不需要别人虚情假意地关心，身体的损伤又算的了什么？总好过被他再次利用。若是我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泄露了什么不该泄露的秘密。那么鄯善城中的近五万大军怎么办？那些与我朝夕与共的兄弟们，我能看着他们因我而死吗？还有李恪，他又情何以堪？被自己心爱的女人出卖，对于他来说，那将是致命的打击。
“水蓝，水蓝……你张张嘴啊！”突律急不可待地喊道。
我一眼不发，只是用我愤怒的眸光瞪视着他。如果眼神之剑，可以杀人，那么眼前的突律已然被我千刀万刮。
“你真的不吃解药吗？”对恃了好半晌，突律突然若有所思的问道。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转变，我的心里略微有些慌张。怎么？他已然对我失去了耐心了吗？他要开始对我，使用强迫的手段了吗？眼前瘫软无力的我，可以用什么来抵挡呢？
这时突律转身走了出去。他去干什么去了？真的要叫人来把我这个，大唐的奸细杀掉了吗？我心里惴惴不安。大帐内只剩下我一个人，瘫在突律的床上。四周静悄悄地，时间仿佛也停住了，躺在床上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心灵上巨大的折磨。
“既然你不吃解药，那你就只有选择死亡。我也不逼你，解药和毒药都在这里。要死，要活？你自己选择好了。红色的瓶子里是解药，黑色的瓶子里是毒药。是生，是死？全在你的一念之间。”突律端着一个银质的托盘，走了进来，一脸冷然地对我说道。
我真的要面对生与死的抉择了吗？
“我要黑色的。”不等我想清楚，我的嘴里已然说出了答案。其实不用我选择，答案早就在我的心里。
“你确定吗？难你就真的生无可恋了吗？”突律有些愤怒地问道。
“这个世界上，让我可恋的东西本就不多。你知道吗？我甚至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是，即使是这样，这个世界上，我还是有自己想保护的东西，和我想要保护的人。”我凝神看着突律，眼中闪过一丝绝望，惨然的说道。
“那么我呢？”突律突然上前抓住我的双肩，激动的问道。
“你……”我略微有些迟疑地看着他。
“是啊，我呢？难道在你心中从来就没有我吗？”突律急切地问道，似乎急于想证明什么。
他在想什么？他是个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心中从来没有他？在外人的眼里，我不过是一个男子，怎么有可能把其他男人放进心里？
“可汗是有‘龙阳之好’吗？”我瘪着嘴，一脸嘲讽的问道。“可汗有那种独特的嗜好，水蓝可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我冷笑着说道。
“你是男人吗？”突律突然大笑了起来，深邃的眼睛若有深意地看着我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惊慌失措地反问道。
“你说呢？”突律紧咬着我的话不放，眼中闪过挪揄之色。
“我说我就是男人！”我心虚地咆哮着，眼神跟本不敢与他相遇。
我的天！他是怎么知道我不是男人的？我在唐军大营中，每日进进出出，从没人怀疑过我是女人。在大家的眼中，我不过是个略显得清秀羸弱的男子。在中原的江南一带，如我这般的男子，似乎也是多的很。突律又是怎么发现的呢？
“好！你说是就是，既是如此，两个大男人一同吃饭，一同睡觉，一同洗澡，应该没问题吧？”突律挑眉看着我，一脸的戏谑之色。
“你……”一时间我哑口无言。
“怎么了？”突律假装疑惑不解的问道。
这个该死的男人，居然跟我装傻！谁难道还看不出来，他是个什么意思吗？他不就想逼我，承认自己是个女人吗？我心中气得牙痒，表面却丝毫不敢露出声色，眼下情况不明，我还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只能以静制动！
“你跟我一个大唐的奸细废什么话？还不把你准备的毒药拿来。”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对他的问题，我是嗤之以鼻。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记得你曾说过你是个逃兵，也许你不是什么大唐的奸细呢？所以，我决定将你留在身边，就近观察。从今以后，你就跟在本汗王的身边。直到本汗王将你的身份，彻底搞清楚以后，再做定夺。”突律一脸得意扬扬的说道。
“不用观察了，我就是大唐的奸细。你把我杀了吧！”我愤怒地叫嚣道。
被他如此戏弄，我实在是有些心有不甘。这个突律，怎么跟我初见时大不一样了？初见他的那个晚上，他浑身都散发着冷冽的气息。表面上虽然是笑容满面，眼睛里却丝毫没有笑意，骨子里分明就是冰冷的。
“我说你是大唐的逃兵，你就是大唐的逃兵。我不是还救过你吗？”突律眉眼含笑，有些任性的说道。
“你……”我被他堵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懊恼地闭上眼睛，不去理会他。我总算是明白了，跟他说什么都是废话，不过是徒添他征服的乐趣罢了。我越是跟他多说，他的兴味就越浓。除了冷漠以待，我还真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他。
“水蓝，你若是不喝这个解药，这几日都会这样，软弱无力地躺在这里。本汗王到觉得很不错，我可以每天不仅可以帮你洗脸，还可以喂你吃饭，若是你想干别的什么事，我也可以代劳。比如如厕、洗澡……”突律一脸邪恶地说道。
我很想起身给他一记耳光，无奈现在自己屈于弱势，只能用眼神恶狠狠地看着他。他还真行啊！照他这样撩拨下去，只怕林黛玉都要愤起成为杀手。更何况是我这个，脾气本就不大好的人。
“解药拿来！”我恶声恶气地喊道。
“你要吃解药了吗？你不是想死的吗？现在怎么又要吃解药了？可是我现在，到不想给你吃解药了。要不，你求求我？”突律一脸讪笑地说道。
真的是人不可冒相！看似冷漠的突律，竟有有这样的时候？我不由头痛不已。
“求你？你想都别想！”我忿忿不平地说道。
不给我吃解药，我不吃了还不行吗？要我求他，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怎么说，我这点尊严还有。
“真的不求？”突律一脸隐忍不住的笑意。
我要是再看不出来，他是在戏弄我，那我就是个蠢猪了。要跟我玩是吧？那感情好！我在现代的时候，就喜欢捉弄人，现在我到要跟他较量一下，究竟是谁的功力更高。
“突律！”我有气无力地轻声低喃道，眼中是一览无遗的绝望。虽然努力的呼吸着，却仍是很难吊上那最后的一口气。
“水蓝，你怎么了？”看我的生命气息，突然的如此衰弱，突律焦急地喊道。
“突律，我要死了，这下你的解药我也用着了。”我虚弱的说道，眼角挤出两滴晶莹的清泪。
“水蓝，你怎么了？难道突娅那丫头，还给你吃了其他的药吗？”突律突然起身跑到帐外。
“阿木，快去把突娅给我叫来，另外赶紧把大夫和巫师都找来。要快！”我听到突律在帐外大声的吩咐道。
惨了！看来我的乐趣，立即就要被剥夺了。又是大夫，又是巫师，我的谎言很快就会被拆穿了。我懊恼地闭上了眼睛。
“水蓝，水蓝，你先挣着点，大夫马上就来了。”突律急切地摇晃着我的身子，焦虑地说道。
“我没事！”我睁开眼睛冷然地说道。
我很好玩是吧？我到要看看，他知道自己被玩了，是什么感想？
“你没事吗？”突律对我的恶作剧，似乎不以为意，看我没事，兴奋地叫道。
他是脑袋秀逗了，还是被我气傻了？怎么他的反应，大出我的所料呢？我以为他会暴怒，再或者气得对我吹胡子瞪眼睛。没想到他竟是这副，喜出望外的表情。一时间，我到傻在了那里。
“呃……突律，哪个解药或者毒药，你随便给我吃一个。我不想再这样躺着了。”我嗫喏了半晌，终于开口说道。
看了突律的样子，我确信他似乎不会害我，躺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让我打心里，有一种无力感。沉默了半晌，我还是说出了我的要求。
“好！”突律从身后扶起了我，将一个药瓶递在了我的唇边。
黑色？为什么他要给我黑色的药瓶？黑色的不是毒药吗？他对于我捉弄他的报复，就是让我吃下毒药吗？
“突律，我死了以后，你可以把我送回唐军大营吗？”我哀然地说着我最后一个要求。张开嘴将毒药全部喝了下去。
死亡竟离我如此之近！我仿佛听见了死神的脚步声……
突律快步走到我跟前，我恍眼瞧见了他目光中，肆无忌惮的专注和热切。那是我十分熟悉的凝望，在李恪的眼睛中，我便经常会瞧见。为什么突律要这样看着我呢？难道……
“水蓝，来把解药吃了吧。”突律一边说，一边把手伸进我的后颈，从身后扶起了瘫软的我。
我抿紧唇，牙齿咬的死紧。既不说话，也不喝他递在唇边的解药。谁知道他给我吃的是什么啊？那个看似娇弱的突娅，也不知道给我闻了什么，就让我至今浑身瘫软无力。现在，突律又要给我吃什么所谓的解药？吃了会不会让我产生幻觉，或是让我说出什么不该说的秘密？
“水蓝，听话，来把解药吃了。突娅给你下的是‘七日软筋散’。你若是不喝解药，就会这样瘫在这里，七日不能动弹。”突律很是温柔地对我说道。我依旧沉默不语。
对于友谊，我有一种近乎虔诚的渴望。在现代的时候，人与人之间很难付出真心。我常常在渴望，我的生命中能够出现一位‘真正’的朋友。我所期盼的也并不多，哪怕就只有一个也好。
可是我始终没有一位这样的朋友，你悲伤时，他就会出现在你身边安慰你、陪伴你。你快乐时，他也会在一旁默默地守护你、祝福你。我没有遇见这样的朋友，也没有遇见一个，可以让我这样付出的朋友。
身边的朋友来来往往，大家吃吃喝喝，打打闹闹，貌似亲密无间，而心底最深处地感动，却丝毫没有。人与人之间，始终有一层世俗和功利的外衣。
穿越到古代，因为我这特殊的身份来历，我已经不敢去奢望什么友谊。吴王府的‘黑兔兔’曾经也给了我，些许的感动，可就连她的友谊，也都是建立在对我的倾慕上。若是有一天，她知道我其实是一个女子的时候，还会不会给我，那份我渴望已久的友谊？
遇见突律，是我生命中最灰暗的时候。寒夜里，孤寂而空辽的旷野，我亦如被遗弃的小孩，那般的孤单和无助。出征下落不明的李恪，鄯善城中群龙无首的大军，和肩上突如其来的重担。
在那样的时候，那样糟糕的我，却遇见了突律。他那般不计回报的帮助了我。让我的内心，对他充满了一份感恩之情。
鄯善城中，突律又再一次，救了失魂落魄的我，甚至还为了我，不惜和重兵在握的李恪公然对恃。那个时候，给我的就不只是感动，而是来自心底最柔软处的震撼。
没有人知道，突律那不求回报的友谊，让我的内心有多么的狂喜。那并不亚于，和李恪的爱情。我以为我何其有幸，能够寻觅到一份真爱！我以为我何其有幸，能够遇见一个真正的朋友！
这一切，却都在我，再次看见突律的时候，全部陨灭了。也许是在听见他的声音时，我的信心就开始瓦解了。只是我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心里隐隐有小小的奢望，但愿不是他。当他开口，叫我的时候，那一声“水蓝”，犹如一击重雷，将我已然劈入了十八层的地狱。我那心心念念的友谊，就此破灭！
突律之于我，不仅是一份友谊，还是一份我关于人性的憧憬和对友谊的梦想。谁知那份来的太容易的友谊，却是那般的丑恶和不堪一击。一切竟然都是突律安排好了的。他如此煞费苦心的安排，他的妹妹接近李恪，让我愤然出走。又如此机缘巧合的救了我的性命。还惺惺作态的要为了我而战斗。
现在，这一切看来是个多么愚不可及的笑话！他让他妹妹将我捉来干吗？给他做妹夫？还是想从我身上探取李恪的军事机密？如果是那样，他就省省吧！七天不能动弹，又怎么样？我高兴，我喜欢！
“水蓝，你怎么不喝解药呢？如果不尽快把‘软筋散’的毒解了，对你身体的损伤会很大的。”突律焦虑地看着我，耐心的解释道。我却丝毫无动于衷。
我不需要别人虚情假意地关心，身体的损伤又算的了什么？总好过被他再次利用。若是我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泄露了什么不该泄露的秘密。那么鄯善城中的近五万大军怎么办？那些与我朝夕与共的兄弟们，我能看着他们因我而死吗？还有李恪，他又情何以堪？被自己心爱的女人出卖，对于他来说，那将是致命的打击。
“水蓝，水蓝……你张张嘴啊！”突律急不可待地喊道。
我一眼不发，只是用我愤怒的眸光瞪视着他。如果眼神之剑，可以杀人，那么眼前的突律已然被我千刀万刮。
“你真的不吃解药吗？”对恃了好半晌，突律突然若有所思的问道。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转变，我的心里略微有些慌张。怎么？他已然对我失去了耐心了吗？他要开始对我，使用强迫的手段了吗？眼前瘫软无力的我，可以用什么来抵挡呢？
这时突律转身走了出去。他去干什么去了？真的要叫人来把我这个，大唐的奸细杀掉了吗？我心里惴惴不安。大帐内只剩下我一个人，瘫在突律的床上。四周静悄悄地，时间仿佛也停住了，躺在床上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心灵上巨大的折磨。
“既然你不吃解药，那你就只有选择死亡。我也不逼你，解药和毒药都在这里。要死，要活？你自己选择好了。红色的瓶子里是解药，黑色的瓶子里是毒药。是生，是死？全在你的一念之间。”突律端着一个银质的托盘，走了进来，一脸冷然地对我说道。
我真的要面对生与死的抉择了吗？
“我要黑色的。”不等我想清楚，我的嘴里已然说出了答案。其实不用我选择，答案早就在我的心里。
“你确定吗？难你就真的生无可恋了吗？”突律有些愤怒地问道。
“这个世界上，让我可恋的东西本就不多。你知道吗？我甚至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是，即使是这样，这个世界上，我还是有自己想保护的东西，和我想要保护的人。”我凝神看着突律，眼中闪过一丝绝望，惨然的说道。
“那么我呢？”突律突然上前抓住我的双肩，激动的问道。
“你……”我略微有些迟疑地看着他。
“是啊，我呢？难道在你心中从来就没有我吗？”突律急切地问道，似乎急于想证明什么。
他在想什么？他是个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心中从来没有他？在外人的眼里，我不过是一个男子，怎么有可能把其他男人放进心里？
“可汗是有‘龙阳之好’吗？”我瘪着嘴，一脸嘲讽的问道。“可汗有那种独特的嗜好，水蓝可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我冷笑着说道。
“你是男人吗？”突律突然大笑了起来，深邃的眼睛若有深意地看着我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惊慌失措地反问道。
“你说呢？”突律紧咬着我的话不放，眼中闪过挪揄之色。
“我说我就是男人！”我心虚地咆哮着，眼神跟本不敢与他相遇。
我的天！他是怎么知道我不是男人的？我在唐军大营中，每日进进出出，从没人怀疑过我是女人。在大家的眼中，我不过是个略显得清秀羸弱的男子。在中原的江南一带，如我这般的男子，似乎也是多的很。突律又是怎么发现的呢？
“好！你说是就是，既是如此，两个大男人一同吃饭，一同睡觉，一同洗澡，应该没问题吧？”突律挑眉看着我，一脸的戏谑之色。
“你……”一时间我哑口无言。
“怎么了？”突律假装疑惑不解的问道。
这个该死的男人，居然跟我装傻！谁难道还看不出来，他是个什么意思吗？他不就想逼我，承认自己是个女人吗？我心中气得牙痒，表面却丝毫不敢露出声色，眼下情况不明，我还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只能以静制动！
“你跟我一个大唐的奸细废什么话？还不把你准备的毒药拿来。”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对他的问题，我是嗤之以鼻。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记得你曾说过你是个逃兵，也许你不是什么大唐的奸细呢？所以，我决定将你留在身边，就近观察。从今以后，你就跟在本汗王的身边。直到本汗王将你的身份，彻底搞清楚以后，再做定夺。”突律一脸得意扬扬的说道。
“不用观察了，我就是大唐的奸细。你把我杀了吧！”我愤怒地叫嚣道。
被他如此戏弄，我实在是有些心有不甘。这个突律，怎么跟我初见时大不一样了？初见他的那个晚上，他浑身都散发着冷冽的气息。表面上虽然是笑容满面，眼睛里却丝毫没有笑意，骨子里分明就是冰冷的。
“我说你是大唐的逃兵，你就是大唐的逃兵。我不是还救过你吗？”突律眉眼含笑，有些任性的说道。
“你……”我被他堵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懊恼地闭上眼睛，不去理会他。我总算是明白了，跟他说什么都是废话，不过是徒添他征服的乐趣罢了。我越是跟他多说，他的兴味就越浓。除了冷漠以待，我还真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他。
“水蓝，你若是不喝这个解药，这几日都会这样，软弱无力地躺在这里。本汗王到觉得很不错，我可以每天不仅可以帮你洗脸，还可以喂你吃饭，若是你想干别的什么事，我也可以代劳。比如如厕、洗澡……”突律一脸邪恶地说道。
我很想起身给他一记耳光，无奈现在自己屈于弱势，只能用眼神恶狠狠地看着他。他还真行啊！照他这样撩拨下去，只怕林黛玉都要愤起成为杀手。更何况是我这个，脾气本就不大好的人。
“解药拿来！”我恶声恶气地喊道。
“你要吃解药了吗？你不是想死的吗？现在怎么又要吃解药了？可是我现在，到不想给你吃解药了。要不，你求求我？”突律一脸讪笑地说道。
真的是人不可冒相！看似冷漠的突律，竟有有这样的时候？我不由头痛不已。
“求你？你想都别想！”我忿忿不平地说道。
不给我吃解药，我不吃了还不行吗？要我求他，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怎么说，我这点尊严还有。
“真的不求？”突律一脸隐忍不住的笑意。
我要是再看不出来，他是在戏弄我，那我就是个蠢猪了。要跟我玩是吧？那感情好！我在现代的时候，就喜欢捉弄人，现在我到要跟他较量一下，究竟是谁的功力更高。
“突律！”我有气无力地轻声低喃道，眼中是一览无遗的绝望。虽然努力的呼吸着，却仍是很难吊上那最后的一口气。
“水蓝，你怎么了？”看我的生命气息，突然的如此衰弱，突律焦急地喊道。
“突律，我要死了，这下你的解药我也用着了。”我虚弱的说道，眼角挤出两滴晶莹的清泪。
“水蓝，你怎么了？难道突娅那丫头，还给你吃了其他的药吗？”突律突然起身跑到帐外。
“阿木，快去把突娅给我叫来，另外赶紧把大夫和巫师都找来。要快！”我听到突律在帐外大声的吩咐道。
惨了！看来我的乐趣，立即就要被剥夺了。又是大夫，又是巫师，我的谎言很快就会被拆穿了。我懊恼地闭上了眼睛。
“水蓝，水蓝，你先挣着点，大夫马上就来了。”突律急切地摇晃着我的身子，焦虑地说道。
“我没事！”我睁开眼睛冷然地说道。
我很好玩是吧？我到要看看，他知道自己被玩了，是什么感想？
“你没事吗？”突律对我的恶作剧，似乎不以为意，看我没事，兴奋地叫道。
他是脑袋秀逗了，还是被我气傻了？怎么他的反应，大出我的所料呢？我以为他会暴怒，再或者气得对我吹胡子瞪眼睛。没想到他竟是这副，喜出望外的表情。一时间，我到傻在了那里。
“呃……突律，哪个解药或者毒药，你随便给我吃一个。我不想再这样躺着了。”我嗫喏了半晌，终于开口说道。
看了突律的样子，我确信他似乎不会害我，躺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让我打心里，有一种无力感。沉默了半晌，我还是说出了我的要求。
“好！”突律从身后扶起了我，将一个药瓶递在了我的唇边。
黑色？为什么他要给我黑色的药瓶？黑色的不是毒药吗？他对于我捉弄他的报复，就是让我吃下毒药吗？
“突律，我死了以后，你可以把我送回唐军大营吗？”我哀然地说着我最后一个要求。张开嘴将毒药全部喝了下去。
死亡竟离我如此之近！我仿佛听见了死神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