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农家也要春酒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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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客人，和李明一起回家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我和李明轻轻推开门，院子里“嗯”的声音传出来了，原来是公公在院子里，你们来屋里一趟 ，屋里的婆婆已经躺在一米六的床上睡着了。
“要不，到我们屋子吧。妈已经睡了。”我小声建议到。
公公跟着我们到了屋里。
公公穿着绿色旧军装裤屁股上打着一个锣面大的补丁，丈青色褂子，袖子上还开着长长的一道缝，头上前半部分光光的，后面偶有点星星草，满脸络腮胡子，黑色春服呢布鞋的老头，一看就是个种地的土老头，这会儿，老头两只手倒背着，眼睛圆睁着，像是个视察领导，上下左右打量着我和李明，操着大嗓门说到：“以前呢，新媳妇每天早上要到公公婆婆屋里问候，第二天就开始上锅做饭，擀一次面条，尝尝新媳妇的手艺，现在呢，新社会了，老规矩也丢得差不多了，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新媳妇鸡上架前必须回家，看看今天你们是什么时候回家的？”老头的话有些阴阳怪气了。
我低着头不吭声。
李明说话了：“爹，今天璐云请客了，回家迟了。以后早点”。
“请客还到城里了，我没听说过咱村谁请客还到城里。这是咱村的新鲜事。”公公的头摇的好像是泼浪鼓。
有也不会说。我心里哼道。
“璐云自己花的钱。”李明解释道。
“她的钱不是你的钱，以前的女人都要背三从四德。”公公的声音高亢起来。“有位名人说过，浪费就是犯罪。你知道不？”
李明不接茬了。
“你请客在家里吧，错误的事不要重复犯了。”
“我们学校老师都在县城里请客。”
有位名人说过浪费就是犯罪，我都怀疑公公杜撰了，挺会上纲上线的。不愧是从过去走过来的人。
“时候不早了，你们睡觉吧。”
我和李明如遇大赦，回到了屋里，心里嘀咕道，这是一家什么人，新媳妇还得鸡上架前回家，还得擀面条，话说回来，以前的新媳妇还用八抬大轿抬媳妇，给金银首饰，绫罗绸缎呢，你个死老头给来吗？光会嘴朝外要求别人，也不反过头来看看自己。
我虽然对李明抱着一肚子气还没有来得及发，老头的话使我更是雪上加霜，快把肚皮气破了，想和李明大吵闹一翻。逃离这个多灾多难的地方，因为一天忙着请客，我太累了，一圈身子躺在床上，还没来得及细想，脑袋已经迷糊。把所有的事情忘光了，居然呼呼睡着了。
早上起来吃饭时，我把昨天的事几乎忘了，毕竟是一家人，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不值得斤斤计较，吃亏吃不死人，高低不平的院子里，我坐在屋子旁边，李明坐在院子里，婆婆公公小姑子都坐在院子里，我一个人在台上，独树一帜，其他四个人在院子里像是看耍猴，婆婆熬得粥可真是粥，一大锅水里零星地找见几颗米粒，水太多了，米粒得到极大的潜能挥发，都开成米花了，灶台上的饼大约有五十厘米，每人一块，我最讨厌听老头阴阳怪气的话，我想端上碗回屋里去，二月的天还有点冷，害怕人家说我娇气，尽量搞好关系吧。我低着头，艰难地吞咽着饼，饼多少有点味，估计是昨天剩下的，又蒸了蒸。还是在新婚期，就吃这样的饭菜，也太节约了吧，我心里隐隐不悦，还要求我背三从四德呢。
“你们办事请客呢，就在家里吧，家里什么都有，吃的丰满实在，饭店花架子不少，不少骗钱。也吃不好。公公一本正经地说道。
小个子婆婆马上接口到，“我就去了一次饭店，回来快难受死了，大片的猪肉，全部是油花子，看着就恶心。”
胖胖的小姑子说，“饭店那是什么呀，炒得青椒绿飕飕的，跟生的一样，我舀了一口，真的是半生的，光不少花钱买罪受，跟咱妈的炒菜手艺差远了，最起码咱在家里能煮熟。”
饭店遇上这几个人，都得关门。我心里想到。
“我们同事都是在饭店请客的。”李明有点为难。
“见一个骑驴就扒叉，别人怎样你就怎样，都是钱烧的。凡事不动脑筋。”婆婆冷冷的说到。
“管他呢，咱图的是经济实惠，咱就在家里风风光光的做，用上咱们村的李大孬，天天在市场上炒凉皮，什么人没见过，手艺好的呢？”小姑子说。
“凡事都得从实际出发，咱就这么定了，我去找李大孬，用了咱也不亏他，给他两盒四七烟。”
“还四七烟呢，有的人用他都是官厅烟。”公公高屋建瓴，开始总结了。
“我的同事怎么来？ ”李明提到。
“步行走着就来了。总共三里地。俺们到城里都是步行，一年去多少趟，何况是来上座吃盘子。”婆婆诧异地看着李明。
“不行，不行，同事请客都是在县城。”李明说，“条件好的大饭店，不好的小饭店，真的在家里的都是车接车送。”
“城里人真是娇气。”小姑子接口道
李明还是接受了家里人的意见，我又一次对李明失望了，请客最终在家里用的炒凉皮李大孬的手艺来炒菜。
来的人有的骑着自行车，有的骑着摩托车，还有一两个真的步行，就当是玩的，来得人倒是很理解，农村的饭菜也挺实在的，可是我看到老师们坐在脏不啦叽，坑坑洼洼的桌子旁边时，还是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毛。勉强拿起了筷子。稀稀疏疏地夹起筷子，胡乱吃了几口，就开始吃米饭，倒是来得是风，去的如雨，一个小时过去了，人已经走光了。
把客人送走，其他几个帮忙的人都在收拾灶台，我去洗碗，正好婆婆也在洗碗，李大孬这会儿坐在凳子上休息，李大孬具备厨师的典型特征，脑袋大，个子大，膀背宽，皮肤白白的，喝了几杯酒，眼圈红红的。
乜斜着眼和婆婆开起了玩笑：“老嫂子，别人都说大哥是周扒皮，典型的一个钱能当俩钱花的主，会打算会过日子，我还不相信，今天可是相信了，不光是老周扒皮，还培养出好接班人了，咱村你看谁家两口子在县城上班，在家里请客，你们家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家，这个主意百分之一百是你们老俩口出的。人家上的礼是按城里饭店来的比较贵，配的菜你按农村婚事准备，光请客最少省两百不成问题。”李大孬伸出两个手指。你兄弟我给你打算的是锅盘碗尽，可不能给我买官厅烟，最少是四七烟，别人不给我烟，我也要去，你可不行，谁让两口子都上班了，嫂子你的做主。”
婆婆笑笑，“都是乡里乡亲，我刚娶了媳妇花了钱，没到你兄弟门前哭穷，借你钱就照顾你了。下一次买石林烟，这一次就官厅烟了。”
李大孬走时，我见婆婆给的果然是两盒官厅烟。
婆婆送走李大孬往回返时还小声嘀咕，“想抽好烟，也不看看是在谁家，狗踢死驴没门。”
第二天我刚起床，就听到院子里叽叽喳喳的，原来是一家子兴奋的议论昨天省了多少钱。婆婆的声音高点，李大孬说二百，我觉得只多不少。
小姑子也随声附和：“对，对，还是妈会打算。”
公公大声说：“家有十口，主事一人。”
送完客人，和李明一起回家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我和李明轻轻推开门，院子里“嗯”的声音传出来了，原来是公公在院子里，你们来屋里一趟 ，屋里的婆婆已经躺在一米六的床上睡着了。
“要不，到我们屋子吧。妈已经睡了。”我小声建议到。
公公跟着我们到了屋里。
公公穿着绿色旧军装裤屁股上打着一个锣面大的补丁，丈青色褂子，袖子上还开着长长的一道缝，头上前半部分光光的，后面偶有点星星草，满脸络腮胡子，黑色春服呢布鞋的老头，一看就是个种地的土老头，这会儿，老头两只手倒背着，眼睛圆睁着，像是个视察领导，上下左右打量着我和李明，操着大嗓门说到：“以前呢，新媳妇每天早上要到公公婆婆屋里问候，第二天就开始上锅做饭，擀一次面条，尝尝新媳妇的手艺，现在呢，新社会了，老规矩也丢得差不多了，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新媳妇鸡上架前必须回家，看看今天你们是什么时候回家的？”老头的话有些阴阳怪气了。
我低着头不吭声。
李明说话了：“爹，今天璐云请客了，回家迟了。以后早点”。
“请客还到城里了，我没听说过咱村谁请客还到城里。这是咱村的新鲜事。”公公的头摇的好像是泼浪鼓。
有也不会说。我心里哼道。
“璐云自己花的钱。”李明解释道。
“她的钱不是你的钱，以前的女人都要背三从四德。”公公的声音高亢起来。“有位名人说过，浪费就是犯罪。你知道不？”
李明不接茬了。
“你请客在家里吧，错误的事不要重复犯了。”
“我们学校老师都在县城里请客。”
有位名人说过浪费就是犯罪，我都怀疑公公杜撰了，挺会上纲上线的。不愧是从过去走过来的人。
“时候不早了，你们睡觉吧。”
我和李明如遇大赦，回到了屋里，心里嘀咕道，这是一家什么人，新媳妇还得鸡上架前回家，还得擀面条，话说回来，以前的新媳妇还用八抬大轿抬媳妇，给金银首饰，绫罗绸缎呢，你个死老头给来吗？光会嘴朝外要求别人，也不反过头来看看自己。
我虽然对李明抱着一肚子气还没有来得及发，老头的话使我更是雪上加霜，快把肚皮气破了，想和李明大吵闹一翻。逃离这个多灾多难的地方，因为一天忙着请客，我太累了，一圈身子躺在床上，还没来得及细想，脑袋已经迷糊。把所有的事情忘光了，居然呼呼睡着了。
早上起来吃饭时，我把昨天的事几乎忘了，毕竟是一家人，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不值得斤斤计较，吃亏吃不死人，高低不平的院子里，我坐在屋子旁边，李明坐在院子里，婆婆公公小姑子都坐在院子里，我一个人在台上，独树一帜，其他四个人在院子里像是看耍猴，婆婆熬得粥可真是粥，一大锅水里零星地找见几颗米粒，水太多了，米粒得到极大的潜能挥发，都开成米花了，灶台上的饼大约有五十厘米，每人一块，我最讨厌听老头阴阳怪气的话，我想端上碗回屋里去，二月的天还有点冷，害怕人家说我娇气，尽量搞好关系吧。我低着头，艰难地吞咽着饼，饼多少有点味，估计是昨天剩下的，又蒸了蒸。还是在新婚期，就吃这样的饭菜，也太节约了吧，我心里隐隐不悦，还要求我背三从四德呢。
“你们办事请客呢，就在家里吧，家里什么都有，吃的丰满实在，饭店花架子不少，不少骗钱。也吃不好。公公一本正经地说道。
小个子婆婆马上接口到，“我就去了一次饭店，回来快难受死了，大片的猪肉，全部是油花子，看着就恶心。”
胖胖的小姑子说，“饭店那是什么呀，炒得青椒绿飕飕的，跟生的一样，我舀了一口，真的是半生的，光不少花钱买罪受，跟咱妈的炒菜手艺差远了，最起码咱在家里能煮熟。”
饭店遇上这几个人，都得关门。我心里想到。
“我们同事都是在饭店请客的。”李明有点为难。
“见一个骑驴就扒叉，别人怎样你就怎样，都是钱烧的。凡事不动脑筋。”婆婆冷冷的说到。
“管他呢，咱图的是经济实惠，咱就在家里风风光光的做，用上咱们村的李大孬，天天在市场上炒凉皮，什么人没见过，手艺好的呢？”小姑子说。
“凡事都得从实际出发，咱就这么定了，我去找李大孬，用了咱也不亏他，给他两盒四七烟。”
“还四七烟呢，有的人用他都是官厅烟。”公公高屋建瓴，开始总结了。
“我的同事怎么来？ ”李明提到。
“步行走着就来了。总共三里地。俺们到城里都是步行，一年去多少趟，何况是来上座吃盘子。”婆婆诧异地看着李明。
“不行，不行，同事请客都是在县城。”李明说，“条件好的大饭店，不好的小饭店，真的在家里的都是车接车送。”
“城里人真是娇气。”小姑子接口道
李明还是接受了家里人的意见，我又一次对李明失望了，请客最终在家里用的炒凉皮李大孬的手艺来炒菜。
来的人有的骑着自行车，有的骑着摩托车，还有一两个真的步行，就当是玩的，来得人倒是很理解，农村的饭菜也挺实在的，可是我看到老师们坐在脏不啦叽，坑坑洼洼的桌子旁边时，还是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毛。勉强拿起了筷子。稀稀疏疏地夹起筷子，胡乱吃了几口，就开始吃米饭，倒是来得是风，去的如雨，一个小时过去了，人已经走光了。
把客人送走，其他几个帮忙的人都在收拾灶台，我去洗碗，正好婆婆也在洗碗，李大孬这会儿坐在凳子上休息，李大孬具备厨师的典型特征，脑袋大，个子大，膀背宽，皮肤白白的，喝了几杯酒，眼圈红红的。
乜斜着眼和婆婆开起了玩笑：“老嫂子，别人都说大哥是周扒皮，典型的一个钱能当俩钱花的主，会打算会过日子，我还不相信，今天可是相信了，不光是老周扒皮，还培养出好接班人了，咱村你看谁家两口子在县城上班，在家里请客，你们家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家，这个主意百分之一百是你们老俩口出的。人家上的礼是按城里饭店来的比较贵，配的菜你按农村婚事准备，光请客最少省两百不成问题。”李大孬伸出两个手指。你兄弟我给你打算的是锅盘碗尽，可不能给我买官厅烟，最少是四七烟，别人不给我烟，我也要去，你可不行，谁让两口子都上班了，嫂子你的做主。”
婆婆笑笑，“都是乡里乡亲，我刚娶了媳妇花了钱，没到你兄弟门前哭穷，借你钱就照顾你了。下一次买石林烟，这一次就官厅烟了。”
李大孬走时，我见婆婆给的果然是两盒官厅烟。
婆婆送走李大孬往回返时还小声嘀咕，“想抽好烟，也不看看是在谁家，狗踢死驴没门。”
第二天我刚起床，就听到院子里叽叽喳喳的，原来是一家子兴奋的议论昨天省了多少钱。婆婆的声音高点，李大孬说二百，我觉得只多不少。
小姑子也随声附和：“对，对，还是妈会打算。”
公公大声说：“家有十口，主事一人。”